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逢無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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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逢無歡喜

  韓留原來只是一名孤兒,從一記事起就在凌山衛那條破舊的街道上,過著吃百家飯穿百家衣的日子。

  有人說,韓留是凌山衛西北角那幾棟屋子裡的出生的。那幾棟屋子裡住的是一些流放到此的犯官女眷,不過,這些人明顯的已經拋開了曾經的高傲和矜持,為了穿一件衣裳,為了一件首飾,甚至只是為了能吃上飽飯,不再天天挨餓,就做起了最低賤的半掩門。

  所謂的半掩門,有的地方叫暗窠子,有的地方叫暗門子,名字不同,但指的都是一回事兒,就是沒有明著打出娼門的暗妓流鶯。這些人雖然沒有明旗立幟,但娼妓的身份幾乎是公開的,又因為這些半掩門裡的女子先天條件有限,又沒有錢買衣服脂粉打扮,是以身價自然要不起來,如此以往,半掩門也就成了廉價和低賤的代名詞。

  若是一定要給從妓者分個三六九等的話,那種高檔花樓中身懷精湛技藝,色藝雙馨,只賣藝不賣身的女伎是最高檔的;而無需贅言,半掩門、暗窠子就是最低賤的等級。是連同為妓者也看不起的所在。

  有著這麼一個不堪的疑似身世,還是個連暗門子拋出來的孩子,韓留在凌山衛的地位和生活也就可想而知。

  白眼、冷言冷語自然沒少受,卻也有那麼幾戶心善的人家,不忍看著他凍餓而死,就會把家裡孩子穿不上的破衣爛衫和剩飯剩菜給他一些,如此,韓留居然沒被餓死,也沒被凌山衛冬天的酷寒凍死,居然就這麼一年年長大了。

  漸漸地,為了活下去,韓留開始在一些人家出入,一開始偷一塊饅頭、一個雞蛋,後來就偷起了雞隻,再後來,貧困破敗的凌山衛已經滿足不了韓留,他就去懷戎偷,甚至還跑出燕雲關,跑到戎人的地面上偷牛羊,偷馬匹。也不知什麼原因,如此一個人物,居然沒去燕雲山脈落草,而是偷了一群牛羊之後,回到了懷戎,把牛羊賣掉,換了些銀錢,又回了凌山衛。

  也不知這孩子前世是得罪了哪路大神,剛剛有了點銀子,準備回凌山衛起房子過日子,卻遭遇了戎人掠邊,雖然僥倖逃脫,剛剛賣牛羊得的銀子卻都在逃命的過程中丟了。韓留也是個氣性大的,竟又返了回去,追著那一隊戎人,想要殺上幾個為自己丟銀子的事兒泄恨報仇。

  一追就是兩天,還真被他追上了,只不過,他追上的時候,那一隊五十多名戎人正狙殺一隊運送糧草的征夫。看著一個個比他強壯的多、高大的多的征夫被那些戎人一刀一個砍倒在地,血花飛濺中,一截截斷肢在慘嚎中落地,還有一刀被砍掉腦袋的,連嚎都來及……

  滿眼的血腥刺激了韓留心中的血性,他拔出彎刀,衝上去一陣亂砍,竟也砍了好幾個戎人。然後,他準備再接在勵的時候,從旁邊的樹林中嗖嗖嗖地接連射出一支支羽箭,箭箭直指咽喉,很快射殺了十多個戎人。因為射出來的箭是三隻同放,乍一看起來,就好像樹林中藏了不知多少人,剩下的戎人被突然出現的韓留和那射箭人嚇到了,竟打馬匆匆撤走了。

  韓留這才覺得竭力,雙腿一軟跪倒在滿地的血污之中。幸好他用手中的彎刀撐了一下,才不至於整個人撲進血腥里,卻也正對著一個被開了腹的征夫,一團紅呼呼軟綿綿的腸子和著血液淌了出來,似乎還微微地顫動著,尚冒著熱氣……

  韓留只覺得肚子裡一陣翻湧,止不住地大吐特吐起來,最後連黃黃的膽汁都被他吐空了,再也吐不出東西來,這才慢慢地緩過來電子掌控。擦擦嘴角的穢物,韓留這才想起查看是不是有活人來。

  滿地的血污和殘肢斷臂人頭……韓留扒拉了好半天,才發現了一個被砍斷腿的仍舊有一口氣兒,他連忙上前,企圖救治,可那人只睜了睜眼,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就死了。

  滿地的血污死屍零落的斷臂殘肢中,十多車的糧食顯得格外突兀。

  這要是擱在平時,韓留看到這麼多糧食,一定會心動。這麼些糧食,換成錢至少也得幾十兩銀子了。可今天,這會兒,他看到這些糧食,卻沒有絲毫興奮的感覺,站在滿地的死屍中,韓留仿佛一下子對這些身外物失去了興趣。

  之後,他終於在樹林裡找到了一個昏迷過去的男人,男人手中緊握著的弓箭顯示著,這就是那個一發三箭,箭無虛發的神射手。

  好歹的,這位雖然腿上被砍了條口子,因為失血昏迷,卻仍舊活著,看起來也不會立刻死掉,韓留第一次生出救人的念頭。他尋來清水給男子清洗了傷口,包紮了。又給男子餵了些清水,看著男子臉色稍好了一點,這才返回去,尋了一處土地鬆軟的地方,挖了個大坑,把那些慘死的明人都搬進去,埋了一個大墳。

  再回到那一處曾經慘烈凌亂的地方,地上血污依舊,只是沒了那麼多殘肢斷臂,死屍也只剩下二十多具戎人的……

  韓留一下子起了個念頭,他把所有戎人的衣裳都扒了下來,裹成一個衣服捲兒……最後盯著那些光溜溜的戎人屍體,韓留冷笑著,將一顆顆頭顱砍下來……

  他雖然只是個身份不明的孤兒,但畢竟在凌山衛出生長大,從小聽得最多的就是將士們上陣殺敵的種種,砍下頭顱作為記功憑證的事兒沒少聽說。今兒既然有這二十多個頭顱,他怎麼也要將其發揮出最大作用來。

  把這些頭顱連帶著十幾大車糧草帶回去,他還不信了,怎麼也得給他一點兒獎賞吧!

  不說給多大的官兒當,就是能把他編進軍中,他這個一向沒有家沒有親人,身份尷尬的小孤兒,也算是有了個正式身份!這是他從小就盼望著的,有一天,他韓留能夠挺直腰板兒站在人群之中,做個光明正大的人!

  不是那個四下里乞討的孤兒,也不是那個到處流竄偷盜的偷兒!

  本來,這一批糧草是運往懷戎的,就這麼被韓留稀里糊塗地送到了凌山衛。凌山衛的千戶歐大海平白得了個大大的功勞,自然歡喜不已。也不吝嗇,一揮手把那個昏迷不知身份的射手和韓留都編入了軍中,並且一人給了個小旗的職務。雖然手底下只管著十名士兵,但從此後,韓留和那個連名字也不知道的人,也算是軍官了。

  再後來,那名神射手醒過來,自稱姓呼延,單名一個尋字。

  兩人有了這麼一個同生共死的經歷,自然就結成了好兄弟。經常相伴往來,韓留憑藉著自己對凌山衛的熟悉,也給了呼延尋對此地的適應幫了不少小忙。而呼延尋自從韓留帶著他去那個小酒館喝過一次酒之後,就仿佛愛上了那家的飯食,只要有外出的機會,總會去小酒館裡一趟。

  相比起韓留的誤打誤撞,呼延尋身材魁梧,身強力壯,又有一手神乎其神的箭法,在後來的幾次作戰中,很快受到上峰的關注,先升了總旗,繼而不到三個月就升成了百戶。之前同為小旗的韓留卻仍舊只是個小旗。

  不過,因為韓留對地形的熟悉,又在做小偷的時候練得了一手藏匿之法,倒成了一名優秀的斥候。如今,他就在呼延尋的下轄,管著一個十人的斥候小旗。

  今兒,呼延尋是奉命出來巡查的,沒想到在小酒館中看到了十來個牽著馬匹,體態矯健,神情不馴的人,而那個看上去瘦弱的不太像個男人的,就更讓他吃驚又疑惑了……

  出了凌山鎮不遠,呼延尋就招手叫過韓留,吩咐道:「你親自去,跟著那伙人看看,他們究竟去哪兒,做什麼的……」

  韓留應聲而去大靈王。

  呼延尋看著漸漸遠去,很快隱匿了身形的韓留,微微出了會兒神,隨即一揮手,一隊兵馬再次前行,繼續沿著凌山衛的防區巡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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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林嫻娘送回去,邱晨一行仿佛都卸了一個包袱,又眼見著就要到達本次行程的目的地,還剛剛吃了頓好的,吃飽喝足再上路,情緒都很高昂。

  出了凌山鎮範圍,一名年輕的鏢師甚至趁著酒勁兒引吭高歌起來。

  他唱的是自己個家鄉的小調兒,響亮婉轉,卻不夠粗獷,雖然在這廣袤的草地荒原上有些不合時宜,但卻同樣能夠帶動情緒。一開始是一個,很快所有的鏢師們,包括李震北都揚聲跟著唱了起來。

  邱晨被鏢師們圍在中間驅馬前行,耳中向量著鏢師們雖談不上好聽,但高亢豪爽的歌聲,也讓她有一種豪興勃發的感覺。

  如此,一路高歌著,一行人花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趕到了懷戎。

  天色尚早,眾人在懷戎鎮外就下了馬,挽著韁繩努力地平復著心情,慢慢地走進去。

  李震北知道上一次投宿的客棧,是以也不用問路,一行人徑直奔過去。

  小二看到這麼大一群人,興奮地一張臉笑成了花兒,疾步奔出來迎著:「各位客官,打尖兒啊,還是住店啊?」

  李震北上前一步,笑著拍了那小二一巴掌,道:「順子,這麼幾天就不認人兒了啊?」

  小二別拍的晃了晃,好不容易穩住身子,抬頭一看,登時笑容更加燦爛了:「哎喲,是李爺,你這麼快又回來了……這可真是難得,李爺快請進,各位客官快請……」

  李震北打斷他的諂媚囉嗦,直接問道:「你小子先別忙著拍馬屁,我問你個事兒……上一回我們留下的那幾個人,可還住在你們店裡?」

  順子似乎略略一愣,隨即立刻道:「在,在,還在原來那個小院兒里,就他們幾個人住著,我們掌柜的都照顧著,沒往裡安排人……」

  邱晨就站在李震北身後,剛剛聽到李震北詢問,她的一顆心都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只怕小二回答說林旭等人離開了……這會兒,一下子聽到,林旭和二哥幾人就在這客棧里,她簡直有些歡喜若狂了。這會兒也顧不得太多了,抹一把不知何時流下來的淚水,一把揪住小二的衣袖,急急道:「快,帶我過去找他們!」

  順子被這麼一個情緒激動的抓住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扭頭去看李震北,見李震北點點頭,連忙帶著邱晨就往裡走。

  穿過客棧的前堂,直入後院,又過了兩個院子,這才來到一個規整簡單的小院裡。

  還未進門,順子就揚聲朝里招呼:「楊客官,楊客官,你們家來人找你們了……」

  順子雖然只是個客棧夥計,但在客棧迎來送往的,見多了這種親屬重逢的哭哭笑笑了,一見邱晨哭成這樣,再仔仔細細地一瞅,多多少少就看破了一些痕跡,也就猜到,這一定是楊二哥的家人了,至於是妻子還是別的,他就不敢猜了。

  自從林旭被秦義帶走之後,這一晃就是半個月了,從最初他耐心地等待,到後來的心急如焚,四處打聽,除了打聽到秦義是大將軍近身親衛百戶這一條消息外,卻絲毫打聽不到林旭的去向和消息。

  楊樹猛每天出打探消息,俊書和成子也在客棧里待不住,也都出去四下打探詢問,天氣本就炎熱,又心急上火,幾個人都急著打聽林旭的下落消息,就忽略了原本已經好轉的俊書的傷口異能嬌妻降總裁最新章節。

  卻沒想到,昨兒俊書和成子再次出去打聽消息的時候,俊書突然暈倒了。這才發現,俊書胳膊上的傷口惡化了潰敗了,整條手臂都腫的通紅,傷口處更是呈現出一種灰白髮黃,甚至隱隱地帶了些異味兒……這是明顯壞死的表現。

  昨天,俊書是在外邊暈倒的,成子好不容易把人給背回來,又連忙央求了客棧夥計去請了郎中。

  這懷戎地處邊關,說起來,在此謀生的郎中治療其他病症或許不怎麼樣,可因為地勢原因,治療外傷大都有一手。

  即使如此,客棧夥計接連請了兩名最好的郎中回來,看過俊書的傷口之後,卻都是連連搖頭,連出診費都不要,轉身就走。

  這下子,可真把成子嚇壞了,又不敢把俊書一個人丟在客棧里,只好再次拿出錢來央求夥計出去尋找楊樹猛。可等到客棧夥計把楊樹猛找回來,一看俊書的情形,又聽說兩個郎中都拒絕治療了,楊樹猛也是絲毫沒有辦法。

  最後,還是徐長文聽聞消息專程去駐軍中請了一名專治外傷的軍醫來,才讓俊書得到了治療。但那位軍醫也說了,俊書的傷口沒有得到很好地照料,已經出現嚴重潰敗的症狀,這樣的情況,他也只是盡力救治,卻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下半夜開始,一直持續昏迷的俊書開始發燒。

  天一放亮,楊樹猛再次跑去軍營尋找那名軍醫。看在徐長文的面子上,那名軍醫來是來了,卻只是開了一副退燒的湯藥,還說燒能退下去或許會有希望……言下之意,自然就是,發燒持續不退的話,俊書的性命就危險了。

  這一天,楊樹猛沒有出去打探林旭的消息,就守在俊書身邊,不敢錯眼。仿佛怕自己一錯眼,自己的侄子就會從面前突然消失一樣。

  一夜半天的不眠不休,讓楊樹猛臉色嚴重疲倦憔悴,眼珠子都熬得布滿了紅紅的血絲,可就是如此,俊書的高燒仍舊沒有減輕的跡象,反而從最初發燒時寒冷的發顫,到這會兒的一動不動,直重重地喘息著,讓楊樹猛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

  正煎熬中,楊樹猛驀然聽到外邊夥計大聲的招呼。

  極度疲倦的楊樹猛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愣怔了一下,才忽地站起來,疾步沖了出去。

  「大哥……」

  下意識地,楊樹猛能到想到的可能尋找到邊關來的只有大哥,一聲大哥喊出來,楊樹猛才猛地發現朝著他疾走過來的清瘦纖細的身影,不是大哥楊樹勇,居然是妹妹海棠!

  妹妹這麼急趕過來……大哥呢?可是大哥出了什麼事兒?

  「海棠?怎麼是你?」楊樹猛憔悴的臉上掛著淚水,卻睜著紅通通的眼睛詫異地看著走到近前的妹妹,徑直詢問道。

  「二哥,終於找到你們了……你們可還好?林旭和俊書呢?」邱晨卻沒有回答楊樹猛的詢問,直感嘆了一聲,隨即看到緊跟在楊樹猛走出來的成子,卻沒看到俊書和林旭,直覺的不對勁兒,立刻詢問道。

  「妹妹,林旭被一個叫秦義的帶走半個月了……俊書,俊書,受了傷,昨兒突然發作了,這會兒,這會兒正發著高燒昏迷著……」楊樹猛聽妹妹關切詢問,心頭一顫,一臉愧色地垂下頭,斷斷續續地交待著情況。

  不等他說完,邱晨聽到俊書外傷復發,就徑直從楊樹猛身側擠進房門,朝著躺在炕上的人沖了過去。

  跑到炕邊,看到俊書臉色蠟黃,眼窩和臉頰晦暗深陷,嘴唇乾的起了一層皮……整個人毫無生機地躺在炕上,要不是粗重的呼吸清晰可聞,幾乎會讓人以為這個曾經愛說愛笑的少年早已經絕了生機逆天作弊器之超級遊戲!

  即使聽楊樹猛說了俊書的情況,看到俊書的模樣,邱晨還是被嚇了一跳,心頭劇疼的同時,一股濃重的幾乎讓她承受不住的悔恨和心疼湧上來,幾乎讓她窒息。

  都怪她,都是因為她想要攀什麼高枝兒,尋找什麼靠山……盲目地把人打發到邊關來,如今,一個下落不明,一個病重如此性命危在旦夕。

  剛剛就流了滿臉的的淚水,一下子又如決了口的洪水,嘩嘩地涌了出來,順著臉頰流下來,滴在衣襟上,也滴在俊書蠟黃的臉上。

  邱晨這才陡然驚醒,連忙小心翼翼地擦去俊書臉上的淚水,又抬手抹去滿臉的眼淚鼻涕。腦子也開始快速旋轉。

  照俊書這情況,是外傷感染,若是有抗生素,救治的把握還能大一些,可如今,就眼前這個條件,她根本不能變出抗生素來……中藥消炎……消炎……

  猛地,邱晨眼睛一亮,再次抬手呼拉了一把淚水,轉身對楊樹猛和成子就開始吩咐:「二哥,你去買酒,越烈越好!」

  「成子,你去找些柳樹皮來,要老樹皮,快去……快去……」

  楊樹猛和成子束手無策了一夜又大半天,這會兒有個肯吩咐事兒的人,兩人都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也顧不得久別重逢敘什麼別情了,楊樹猛和成子一大一小接了吩咐,立刻轉身就往外跑,去按照邱晨的吩咐購買烈酒和柳樹皮去了。

  邱晨這會兒情緒也漸漸鎮定下來。

  她回頭就看到李震北、夥計還有八名鏢師都站在屋門口,她立刻摸出一塊碎銀子遞給順子:「小哥兒,麻煩你去幫忙燒鍋開水來,要快!」

  順子卻不肯接銀子,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跑。

  這些日子,楊樹猛帶著俊書和成子住在這裡,雖然心急找人,卻對他們幾個夥計頗好,不時從外邊帶些吃的回來,用他們額外做什麼活計,給打賞也從不含糊。如今看著俊書傷勢發作性命堪憂,他和客棧的其他夥計、掌柜都覺得心疼可惜,如今人家家裡來了人,不過是讓他燒過開水,他怎麼還能要這種虧心錢!

  李震北也上前一步:「林娘子,有什麼用上兄弟的,儘管吩咐!」

  邱晨一連發出三道命令,這會兒心情又有些急躁,她努力地平復著情緒,穩了穩神,這才對李震北道:「李鏢頭,你問問兄弟們,誰的刀子最快,麻煩給我用一下……等過了,我再買把好的補償!」

  「談什麼補償!」李震北丟下一句話,轉身出門,到院子裡尋找最快的刀子了。

  邱晨穩了穩神,這才來到臉盆前,掏出皂液給自己仔細地洗淨了手。正好楊樹猛拎了一壇烈酒回來,邱晨接過來嘗了嘗,約摸最多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濃度,眼下卻也來不及蒸餾酒精了。

  把酒罈接過來,邱晨又讓楊樹猛去向客棧要一隻火盆過來,把木炭燒旺,沒了煙端進來。

  很快,成子也拿著幾大片老柳樹皮返了回來;李震北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楊樹猛又端了一隻燒得旺旺的火盆進來;小夥計順子也送了一大盆另一桶開水進來……

  一切籌備好了,邱晨一一又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確定眼下的條件也就只能有這些東西了……

  ------題外話------

  加更送上了,粟粟連給閨女的午飯都沒做……

  親們翻翻兜兒鼓勵、表揚粟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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