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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走?”依萱梨花帶淚地說。

  祐明重重地點頭,心如刀割地痴望著她。

  他原已失去光澤的臉龐再度燃起了希望,他呆滯的眼神在剎那間恢復了生命力。

  他推著依萱,要她走。

  “不,我要帶你走。”依萱倔強地說。

  祐明無法搖頭,仍是用手推開她,眼神堅決地要她走,嘴裡還是發出“依——依——走——走——”口齒不清的單音。

  依萱不管他,她用力想扶起祐明,扶了一半又跌回了床鋪,她一次又一次地扶起他,卻又一次又一次地跌下。

  祐明傷心地發出“嗚嗚”的哭泣聲,依萱則頹喪地趴在他身上。

  兩人的眼淚里充塞著莫可奈何的無奈。

  為何他們的愛如此的坎坷曲折呢?依萱怨嘆著磨人命運,但她不願被擊倒,她又再一次想扶起祐明。她千辛萬苦地來這一趟,無論如何都要帶走他,即使用拖的,她也要拖他走。

  而祐明淌著淚水阻止她。他知道她花再大的力氣也是惘然。憑她一個弱女子,帶不動他的。

  祐明拂去依萱臉上的淚水,在紙上又寫著“找人幫忙”。

  依萱馬上了解他的意思,祐明要她多帶點人來。

  她好後悔,心裡嚴重地自責著。她不該逞強,她應該找沈姐、永財他們來幫忙的。

  依萱含淚地點頭。她只好下次再來。她深情吻上他乾裂的嘴唇,她的舌滋潤著他的唇,她的生生世世將守候著他,直到天荒地老。

  “賤女人!”突然,一句尖銳的辱罵從門口傳來,憤怒的潘夫人有如巨人般站在門口。

  潘夫人是回來拿東西的,她本來是要到溪頭渡假的,沒想到讓她撞上了這一幕。

  祐明和依萱驚惶地互望著,怔忡出神地望著咬牙切齒的潘夫人。

  僵硬而令人窒息的氣氛,飄忽而不真實地像霧一樣漸漸罩上了小小的房間。

  “好一對狗男女!幽會幽到家裡來了!不要臉的狐狸精竟然登堂入室了,我真低估了你!”潘夫人酸言酸語地說著。

  依萱不知該怎麼辦,只好眼睜睜地任由潘夫人用不堪入耳的言語侮辱她;她跪在祐明床前,像一隻受驚的小狗。

  祐明憤恨地看著潘夫人,他發出刺耳的聲音,他要潘夫人住嘴。

  “怎麼樣?你心疼了嗎?難道我罵得不對嗎?”潘夫人挑釁地說。

  依萱一會就恢復了鎮定。其實她這次會如此貿然而來,也想過會遇見她,這是遲早要面對的問題,只要能帶出祐明,她已準備逆來順受。

  她絕不頂潘夫人一句話,畢竟她奪走了她的丈夫。不管有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她還是介入別人家庭的第三者,潘夫人口中的狐狸精。

  祐明仍用他的左手揮舞著,他睜大著雙眼,眼球像要凸出來了。

  “好一對痴男怨女,你們的愛還真要驚天地、泣鬼神了。可惜喔,那個痴男是我合法的丈夫!”潘夫人的怒氣未歇,依萱不說話,她的怒火就越大。

  “潘夫人,我非常的抱歉,我沒有理由來為自己脫罪,只能求你成全我們、諒解我們。愛情這檔事,我也沒辦法解釋。”依萱低聲下氣地說,她不想逞口舌之能,最重要的還是讓潘夫人消氣。

  她終究是搶了別人的丈夫。

  “哎喲,這是什麼世界啊?自己犯了賤還能自圓其說,裝出一副聖女的樣子。你別說笑了,要我成全你們,哼!休想。”潘夫人冷笑地說。

  “求你成全我們,讓我帶祐明走!”依萱跪在地上求著她。

  祐明束手無策地望著妻子,又難過地揮手叫依萱走。

  “走——走——”祐明哽咽地說。

  潘夫人看著他們難分難捨的樣子,一時怒由心生,她心中的仇恨快速的滋長,才一會工夫,仇恨已像青苔一樣緊緊附著她的心。

  潘夫人怒火焚身,她衝過去要拉開依萱,依萱不願離開祐明,死命地抓住床沿。

  “你這小狐狸精還真倔強啊。”潘夫人冷酷地說著。

  她拉不開依萱,祐明又拼命地揮舞著手,目光哀求地望著妻子。

  潘夫人失去了理智,她刻薄地提起一些早已被遺忘了的陳年往事,她心一狠,拿起整盆的黃玫瑰往依萱的身上一砸,碰一聲巨響,依萱應聲倒下,滿身是水及玻璃碎片,額頭上並流出了鮮血。

  祐明震驚地拿起枕頭往潘夫人身上扔,他不知所措地望著依萱。

  一直輾轉難眠的正彥聽到了劇烈的聲響,叫起潘玲直奔而下。

  他們瞠目結舌地望著混亂的小房間。

  “媽,不可以啊!”潘玲尖叫著。

  潘夫人正舉著槍對著滿臉鮮血的依萱,而祐明卻因驚慌,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媽,你冷靜一點!”正彥也喊著,他要過去奪下潘夫人的槍。

  “不要過來!”潘夫人喝止正彥。“再過來我就開槍跟那個小賤人同歸於盡!”

  看著大家屏息害怕的模樣,潘夫人哈哈大笑,笑聲令人不寒而慄。

  “媽!我求你,不要衝動啊,把槍放下吧!”潘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是啊,媽,有話慢慢說。”正彥說著,他擔心地望著受傷而瑟縮在床角的依萱。

  “哈哈哈!你們都怕了是不是?你們不是有情有義嗎?來呀,來跟這枝槍講理啊,哈哈哈!”潘夫人對著祐明叫囂著。

  “媽,先看看依萱要不要緊吧。”潘玲也擔心著按著頭的依萱。

  “死不了的,我應該再狠心些,我下的力道還不夠,只讓那賤人傷了皮肉。怎麼,連你也心疼了嗎?”潘夫人怒斥著潘玲。

  “媽,把槍放下吧。”正彥溫和地說,慢慢地靠近潘夫人。

  “天啊!是她搶走了我的丈夫,你們卻都站在她那一邊,我到底是做了什麼缺德事啊?要老天如此折磨我!既然如此,我就跟她同歸於盡,讓你什麼都沒有!”潘夫人扣住了板機,正彥心一急,推撞了她一把。

  “砰”一聲,子彈往旁邊射出去,正好射中潘夫人最近才刻意擺上的結婚照。

  “啊!”潘玲慘叫一聲,以為母親射中了依萱。

  潘夫人也嚇著了,她手裡還握著槍,一動也不動地站著。

  正彥看機會來了,快速地搶走潘夫人手中的槍。

  “你們都欺負我!”潘夫人哭天搶地地說,愴涼地望了所有人一眼,踉蹌地奪門而出。

  “媽!媽!”潘玲和正彥叫著,他們回神追了出去,而潘夫人已駕車加速離去。

  一切就像一場劫難一樣,驚爆的暴風圈,暫時得到了平靜,依萱的臉色已慘白得說不出話來。

  潘玲趕快扶起依萱,拿掉她身上的碎玻璃,然後要正彥去拿一套乾淨的衣服和醫藥箱。

  被踐踏的黃玫瑰和碎玻璃散落一地。被正彥搖醒的傭人,驚惶地整理著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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