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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事業型的男子,雄才偉略,鴻鵠之志。他的眼神里要時刻閃著進取的光,運籌帷幄,有遠大的抱負和理想。

  雖然,這樣的男人永遠不會把女朋友當成一切。愛情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小部分,我永遠不能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操縱他的整個是世界。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他才是我全部的信仰,我心甘情願地站在他身邊,陪他起浪激石,然後千帆看盡。我期待淡泊,卻又渴望繁華。我想讓這個英氣逼人的男子牽了我的手,一起走過迷離華麗的紅樓,最終到達清幽山林里的jú花園。

  我不能接受把愛情視為一切的男人,全部的時間都用來呢喃軟語風花雪月,目光短淺胸無大志。試問這樣的男人怎能託付終身?

  我從來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會出現一些人一些事,來顛覆我對愛情全部的信仰。

  二

  趙小湘是我的室友,文藝部部長。我跟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的,其實彼此並沒有特殊恩怨偏見或者利益上的衝突,只是單純的沒有默契,算是不投緣吧。後來因為她進了學生會開始跟程起有工作上的聯繫,而我跟程起的關係又可以幫他在學生會立足,她才漸漸刻意地跟我熟落起來。

  其實小湘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察言觀色,進退有度。可是不知道她有沒有想過,能陪在程起身邊的,想必也應該是目光如炬眼神通透的女子。她對我日漸清晰的好,她看程起越來越溫熱的眼神,我盡數收在眼底。

  有一日,我最好的室友真真跟我單獨吃飯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告訴我上周末她在本市最大的婚紗店打工,看到程起與小湘一起來跟店裡挑迎新晚會要用的禮服,談笑風生煞是甜蜜。

  我親昵地挽過真真的胳膊,開心地笑。“果然還是你對我最好。他們的事我有分寸。小湘的父親是那家婚紗店的老闆,程起他都告訴我了。”

  真真還有有些不放心,“聽說最近有別的系的男生來追小湘,小湘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怕是心裡已經有不二人選了吧。”真真斜眼看看我,神情嚴肅。

  我輕輕地抱住真真,把頭靠到她的頭上。“放心吧,知道你疼我。不過他們兩個我倒是真的不擔心,程起不是傻瓜,他若想選小湘一早就選了。”

  真真終於放心下來。“你心裡有數就好。”

  小湘她可能不明白,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對於程起這樣的男人來說太過費心費力費時間。他選定我的時候,一早已經衡量周全。一如我看到他的遠見卓識指點江山便知他就是我要找的那個男人。

  三

  最近天氣轉涼,我不太適應北方的天氣,頭有些疼。程起在電話里說,晚上我們去吃火鍋順便買些藥,你等我。

  我放下電話慶幸地笑。已經好多天沒有見面了,略染風寒倒緊了緊他的心。

  哪知傍晚時分他又來電話。

  若若對不起。今天晚上迎新舞會彩排,我不親自去怕會出什麼紕漏。好好養病別讓我擔心。

  我輕輕地應了一聲,掛了電話。林若到底是個小女子,哪有幾天不見情郎不望穿秋水的,何況北方的天氣又讓我如此難以適應。

  於是約了真真到圖書館門口見。也許我應該多看些書平靜一下心情。

  可是真真來到圖書館門口卻死活不肯進去,連連擺手說不要不要。我好奇,問道,你不是最喜歡到圖書館看小說的嗎?

  真真說,你沒聽說嗎?前幾天有個男的從圖書館頂層跳下去了,聽說臨死前還一直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那個男的好象是別的學校的來看女朋友的,結果發現她女朋友跟別人在一起還要跟他分手,一生氣就跳下去了。校方下令封鎖消息,所以才沒有見報。

  我撲哧一聲笑了。怎麼還有這種男人啊,為了一個女的要死要活的。

  真真說,據說這個男人是工大數學系的高才生,一表人才,就是太死心眼了。

  我的語氣里全是不屑,一個大男人被一個薄情女耍得連性命都沒了,實在是咎由自取。

  真真疑惑地看著我,若若你不像這麼沒有同情心的人啊。

  一個男人要的不應該是同情。他為了一個女的放棄自尊放棄青春年華,意氣用事不思後果,就算能得到些同情又怎麼樣。我最看不起這樣的男人,抓不住身邊的女人便以死相逼,不是犯賤是什麼。

  若若,人家跟你素昧蒙面,何苦口無遮攔。童言無忌,快別說了!

  我調笑著說,即使他的鬼魂就站在我面前我也是這麼說。為了一點感情糾葛就自殺跳樓,真是荒謬。我無愧於心頂天立地心安理得,我怕什麼。

  我誇張地拍拍胸口,笑著對真真說。

  此刻月朗星稀,微風吹過,樹影搖曳。星星點點乾枯的葉子落下,盤旋在腳邊,一圈一圈地轉。

  真真有些慌張,拉著我要走。圖書館現在人特別少,我們還是回寢室吧。

  我嬉笑著對她說,算了不為難你了。我們回去吧。我知道真真膽子小,看了鬼片便幾個星期不敢獨自去廁所。我們開心地走到樓下,都楞住了。

  宿舍樓下,我看到程起和小湘。

  程起滿面春風地說了些什麼,轉身要走。小湘一把拉住他,撲到他懷裡咯咯地笑。

  我和真真楞在這裡。我們都知道他們倆之間的小小曖昧。可是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真真剛要衝上去,被我拉住。我拖著她去食堂喝了杯熱牛奶。我說,熱牛奶可以幫助睡眠。

  真真看著我,什麼都沒有說。

  儘管喝了熱牛奶,我仍然一夜無眠。

  四

  第二天有點精神恍惚。

  走到教室的座位上聽了很久的課,終於驚訝的發現自己走錯了教室。這是數學系的高數課,我根本隻字不懂,能坐這麼久完全是因為心不在焉。

  身邊忽然有人遞過來一張紙巾,你已經哭了很久了,累了吧?

  溫厚磁性的聲音,乾淨細長的手指。

  我抬眼看他,皮膚白皙相貌英俊,眼睛有如深潭,望不穿看不透。

  他看著我的眼睛說,哭累了吧?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我擦了擦眼淚,調整好情緒說,現在在上課,怎麼出得去?

  他一聲不響地收拾了我的東西,站起來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

  門在講台旁邊。他走到教授眼前說,對不起,我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推開門揚長而去。

  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任由他牽著手走。我真的很餓,流淚好象特別消耗體力。我覺得身體很空很空,好象裡面什麼都沒有,需要我用食物來將自己充滿。

  到了食堂,我輕聲地問,你說你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以後怎麼再上那個教授的課?

  他看了我笑笑。先吃東西吧。你的臉色很差,生病了嗎?

  我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打量他,很謙遜溫和的男子。

  你一直哭,失戀了嗎?

  我搖搖頭。低頭專心吃飯。

  我跟程起還沒有分手。我還有機會。

  這個陌生的男子一直不停地買東西給我吃,我吃了好多好多東西,仿佛餓了很多年一般。我發現他一直定定地看著我,於是抬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說,一個女孩子這麼能吃,我是不是嚇到了你了?

  他很輕鬆地笑。我倒是怕我會嚇到你。

  為什麼?我隨口問道,把他剛買的涼皮拿過來大口地吃。

  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時間不可以太久。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於是答道,好呀,一天一萬塊,我就跟你。

  他立即說,好,你不許反悔。

  我還是沒當會事,繼續大口的吃菜。

  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說這種話,有誰會當真呢?

  可是他是說真的。

  五

  第二天早晨,他在宿舍門口等我。一看到我就交給我一個袋子,我順手打開看看,竟是滿滿一包錢。

  這是七萬塊,你可不可以給我七天?

  我把袋子推給他,神經病,我說著玩的你也當真。那我讓你跳樓你跳不跳啊!

  他沉默了一會說,你不是討厭會為了女人跳樓的男人嗎?

  這個男人簡直不可理喻。我轉身要走。他用很小的聲音說,你只給我七天,就七天行嗎?

  我聽到這個聲音忽然有些不忍。回頭看他,問,你到底怎麼了?我們才見過一面而已。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什麼話也不說。

  我看著他英俊的面容和窘迫的表情,忽然覺得他其實是個很好的男人,既然只有七天,我又何樂不為?也許這七天,可以用來明朗我與程起之間的關係。

  於是我走過去笑著拍拍他的頭,孩子別哭,我答應你便是。

  他深不見底的眼睛裡忽然寫滿了驚喜。

  當他的手第二次握住我的時候,我的心,忽然狠狠地震了一下。

  六

  他帶我去吃飯看電影,逛遍了整個城市。他不太喜歡說話,可是他將我照顧得十分周到,渴了的時候他遞過來水,餓的時候他問我去哪裡吃飯。我像個孩子一樣在遊樂場裡玩得滿頭大汗,他用面巾仔細地擦乾我臉上的汗。我望著他的側臉,忽然覺得心裡很甜很甜。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喜歡叫我什麼就叫我什麼便是。

  我養了只叫笨笨的狗。不如叫你呆呆,做他的哥哥怎麼樣?

  他笑著伸手來揉我的頭。我躲到他的懷裡,臉貼到他的胸口上。

  你冷嗎?你的身上怎麼這麼涼?我抬頭問他。

  他抱緊了我,什麼話也沒有說。

  我就這樣跟他一起翹課在這個城市裡痛快得玩了三天。我忘記了所有的煩惱。第三天晚上的時候他忽然問我,我們去江南好不好?我們去揚州?

  我睜了眼睛問,現在?

  他很認真地點頭。然後忽然壞笑著說,反正你答應這七天給我的,由不得你說不去。

  我裝做很贊同的樣子不停點頭說,是啊,你說去哪就去哪吧,主人。我抬頭看他,甜甜地笑。

  他直直地望著我的眼睛,眼神里全是溫情。

  在去往揚州的飛機上,我問他,你為什麼偏偏選中我?

  他輕描淡寫地說,因為你的性格里有我所欠缺的東西。你說我做的事很荒謬。我想,也許跟你在一起,可以說服你那不是荒謬,那是信仰。

  我很累,躺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欲睡。呢喃著說,我什麼時候說你荒謬了。

  他跟乘務員要了條毯子蓋在我身上,沒有回答。

  七

  揚州的深秋也有些清冷。我跟他站在石橋上看寥落的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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