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總比你做這些骯髒事好
餐桌上，程心語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桌的菜，她從一回來就黑著一張臉了。
坐在她對面的程俊英臉色也不好看，她儘量忍住想要對程心語發脾氣的衝動，畢竟這個女兒，她對她從小就用心在養著，教育著。就算在別人眼裡，她程心語是個不知道自己親生爸爸是誰的人。
可是，程俊英一直給她更多的母愛，也讓她學會堅強，不像一些女孩子，到她這個年齡，還不懂得照顧自己。
「怎麼不吃飯呢，媽今天可是煮了你最喜歡的酸甜魚。」程俊英說著，還夾了一大塊魚肉放進程心語未動的碗裡。「還有這個竹筍炒肉絲，都是你喜歡吃的。」
「我的親生爸爸是誰？」程心語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陸景言絕對不會單單因為自己是程俊英的女兒而討厭自己。
印象中，自己媽媽好像也沒怎麼跟陸景言接觸。不可能做了什麼過分的事讓他討厭。以陸景言的性格，更加不可能只是因為那晚取她做主消婚約的事，而突然討厭她，他絕對會冷靜的先了解情況。
可那晚，他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會爆發，炸傷周圍的人。
唯一可以說得過去的，那就是跟自己的親生爸爸是誰有關。
程俊英放下筷子，面無表情的看著程心語：「陸景言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對自己的媽？」
「那個你說被其他女人纏著的男人到底是誰？誰啊！」程心語吼了出來。
「小語，你……」
「怎麼？你到現在還不打算告訴我？我已經18歲了，難道知道自己爸爸是誰，都沒權利嗎？」
程俊英還是先控制著脾氣，她很清楚女兒就跟當年的自己一樣，對愛已經迷失了心智。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不提你親生爸爸是誰的事。」
「不提？怎麼，我爸爸這麼見不得人？還是我是別人的私生女，而你是別人的第三者。」
「程心語，你夠了！」程俊英說著氣憤的拍了下桌面。
「從現在開始，我搬出去住，直到你告訴我，誰是我親生爸爸。」程心語說著，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站住！」程俊英對自己女兒太了解，很明白她跟自己一樣，一旦那股倔強勁上來，只能順著她的意。「好，我告訴你，你親生爸爸是誰！」
程心語停下腳步，看著程俊英。
「俊傑不是你叔叔，他是你親生爸爸。」
程心語被這句話驚到，她愣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看著程俊英：「你胡說八道什麼？叔叔怎怎麼可能是我爸爸。」
「現在知道真相，開心了吧？」
程俊傑跟自己媽媽不是親姐弟，這點程心語知道的，可是……他是自己的親生爸爸，這點程心語接受不了，她開始傻笑：「你騙我的，對不對，我其實是你撿回來的，你這麼不願意提起我爸爸，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爸爸是誰。對不對阿……」
真相會傷人，這句話程心語深深體會到了。
「怎麼？知道真相了，你卻在害怕？」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叔叔是我爸爸。」
「我跟你叔叔又不是親姐弟，我們兩個生下你，又什麼奇怪的。」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景言會那麼討厭我，原來是因為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做了不可原諒的事！」程心語做夢也沒想到，喊了十幾年的叔叔，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爸爸！
啪……
程俊英聽到自己一直疼愛的女兒這個罵自己，心疼的扇了一巴掌過去。「不要臉的是那個簡寧！如果不是她，我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的。」
程心語摸著被打的滾燙的臉龐，「一家三口，真是搞笑，你這種所謂的幸福，根本就不可能被人接受。」
「那你呢？你以為你跟陸景言就可以幸福了？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
「我追求我的幸福總比你做這些骯髒的事好！」
「程心語，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你媽！陸景言算什麼，他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對我？」
「是你教我的，喜歡的東西一定要搶過來！我在學你。」程心語說完，轉身氣憤的上了樓，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程俊英也在拿桌上的菜發脾氣。因為她聽到碗被摔到地上的聲音……
*
同一時間，簡寧住所。
簡寧幾人也在吃飯，只是這氣氛跟程家的氣氛差太多了。
「這個就是景言的女朋友，鴿子吧！」
許格亦：「……」
老年人對『格』這個字，是不是都會發音成『鴿』呀？怎麼陸景言的外公也喊她鴿子呢。
「外公，您好，我是格子。」
「唉喲，景言，這女孩雖然瘦，可是以外婆看她的手相，她可是有福氣的人。」簡奶奶對面相手相有研究，從剛剛一開始許格亦來的時候，就拉著許格亦看起了手相。
「真的阿，外婆，那您幫我看看，我以後會有幾個孩子。」許格亦現在完全就是融入了陸景言的家庭里了。而且，陸景言的家人都超好相處的。
「讓外婆仔細看看。」簡奶奶說著，抬了抬老花鏡，認真研究起許格亦的手相。「以後阿，你跟景言會有一兒一女噢。」
「真的阿？外婆，我也想著以後跟景言生兩個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外婆說的話，當然准了。我之前說小寧這個婚禮會出現情況，你看，這不出現情況了。」
「媽……」簡欣聽到好好的氣氛因為簡奶奶的一句話，頓時都僵了。
「我本來就不看好那個俊傑，也不懂你妹妹喜歡個什麼勁！婚禮取消了更好。」
許格亦對於簡奶奶這麼霸氣的一句話，默默的在心裡豎起大拇指！外婆霸氣！
「我也覺得婚禮取消了更好，反正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小寧肚子裡的孩子。不差程俊傑那個沒出息的爸爸。」
簡爺爺這話，也讓許格亦在心裡豎起另一手的大拇指！外公威武！
「爸媽，今天喊你們來吃飯，主要是想讓你們見見景言的女朋友給，你們怎麼把話題討論到我身上來了。」
「行，我們不討論，但是媽還是有句話要告訴你，你既然決定一個人生下孩子，以後這個程俊傑怎麼求你原諒，你最好給我沉住氣，別像之前幾次那樣，明明都分手了，還複合在一起。」
許格亦繼續聽著，一臉說不出的驚訝。外婆的氣勢也太強大吧。
不過這個程老師有真是的，發生這麼大的事，居然也不求簡老師原諒，她都來簡老師這裡幾次，這個程老師是一次都沒有看到。
難怪，外公跟外婆都這麼不看好他們。
「鴿子，來來，外婆繼續給你看手相。」
許格亦咯咯笑著：「好呀。」
……
廚房裡
「看來格子有秒殺老年人的本事阿，你爺爺奶奶被她征服了，現在連你最難搞定的外婆都被搞定了，這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
「媽，你兒子都對她那麼痴迷，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喜歡她，很正常阿。」陸景言自豪的說著。
簡欣嘗了口菜的味道後，拿了個盤子將菜盛了起來，遞給陸景言。
「對了，那套公寓，格子不太喜歡，她還是喜歡X區的房子，今晚我會帶她回家。」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現在就在你小姨家住著，也可以照顧你小姨，你爸那邊，我也早就告訴他了。今晚呢……不會有人打擾你們的。而且不止今晚，以後都不會有的。」
「趕緊的，這個也懷個，剛好可以跟我肚子的這個做個伴。」簡寧摸著肚子，一臉的喜悅。
「小姨，玩伴差個兩三歲是不會有代溝的。」陸景言說著，將菜端了出去。
「景言的意思是不會這麼這麼早生個孫子給我？」
簡寧笑了起來，「多等兩三年，也沒關係阿。我這個先借你帶帶。」
簡欣摸了摸肚子，「行啊，到時候我給你帶孩子。」
「姐，謝謝你們。」
「傻丫頭，你是我妹妹，有什麼好謝的，對了，最近俊傑真的沒有找你？」
「不知道，我把他的號碼設置成禁止此人來電。」
「看來你這次是鐵了心不打算原諒俊傑了。」
「人家說，傻一次是無知，傻兩次是愚蠢，傻三次那就是無腦了。我好像已經傻的體無完膚了。」
簡欣突然抱了抱簡寧：「簡寧，如果我當年極力阻止你們在一起，現在或許你不會這樣。」
「姐，也是我自己選的路，明知道他跟程俊英有那麼一種關係，卻還傻兮兮的以為，那真的只是自己多想。」
對於這件事，其實簡寧並沒有得到誰的親口承認，只是她跟程俊傑一開始談戀愛就被程俊英討厭著，以致於她在程家父母面前，也不見得被喜歡。
後來的接觸，她漸漸覺得程俊英針對她並不是好像在擔心自己弟弟，而是再怕自己搶走程俊傑……
……
飯桌上，許格亦已經做好靜靜吃飯，不出聲的習慣了。
誰知，這個簡爺爺跟簡奶奶，那叫一個熱情。簡奶奶不斷的夾菜給自己，而簡爺爺則在一旁說，這個菜吃多有什麼好處。
「爸媽，你們這樣，就不怕我這個女兒吃醋？」
「對啊！而且懷孕的人好像是簡寧阿。你們讓格子吃這麼多幹嘛。」許格亦瘦，吃得肯定不多，一下子夾那麼多，她等下全吃了的話肯定會撐，如果不吃又顯得沒禮貌。
簡奶奶抬了抬老花鏡，瞥了眼簡欣。「小欣，我這是在替你照顧兒媳婦呢。」
簡欣：「……」
許格亦倒是咯咯笑了起來：「沒關係，反正我今天逛了一下午的超市，也好餓噢。」
聽到許格亦說餓，簡奶奶立刻朝簡欣笑了個勝利的笑容。
下秒，她便開始往簡寧碗裡夾菜：「小寧，你也要多吃點，就算再沒胃口也要吃，不然你的營養跟不上，媽其實很關心你的。」
簡寧像個孩子一樣撒嬌著：「媽，幹嘛好好的說這種煽情的話。」
「那是你媽的心裡話，也代表著我。」簡爺爺補充著。
簡寧完全被簡爺爺跟簡奶奶感動到。父母大概就是這樣，在嫌棄你的時候，卻有那麼的疼著你。
許格亦嚼著飯，唇角一直就這樣彎著感受著這和睦的用餐氛圍。小鹿的外公外婆太有趣了，讓人完全可以跨越年齡，無代溝的相處阿。
之前她覺得小鹿的爺爺奶奶雖然在飯桌上嚴肅了點，可一旦聊起天來，也是跟簡爺爺簡奶奶一樣，無壓力的輕鬆聊著。
她突然帶著笑看了眼坐在她旁邊的陸景言，她跟陸景言老了之後，應該也會這麼相愛吧。
*
回小洋房的路上，許格亦一直有種，怎麼自己好像正在做婚前準備呢，將陸景言家裡重要的長輩都見了個面。
陸景言將車子停好後，打開後備箱將裝滿今天買的袋子一一拿了出來。
「嗯？你怎麼全拿了阿，拿兩袋給我吧。」許格亦說著在陸景言面前張開雙手。
「沒事，我可以。」
「那我幫你關後備箱！」
說著許格亦手這麼一舉高……呃，她發現她關個後備箱好像有點難度。因為她就算加上踮著腳的高度，都沒辦法碰到後車箱的上部分。
幾次嘗試之後，她還是決定她拿東西好了，讓高個兒的陸景言來關。
「東西拿來吧，我碰不到上面的，關不了。」
「車鑰匙在我口袋裡，你拿出來關。」陸景言說著側著身，將放有車鑰匙的一邊口袋展現在許格亦面前。
許格亦聽了，有點不敢下手。陸景言穿的褲子，幾乎都是類似修身的西褲來著，而且她一眼就能看到陸景言所說車鑰匙的位置了，就在他大腿附近。
許格亦蹙著眉頭，在想是不是用手指頭勾一勾，車鑰匙就出來啦？
「怎麼啦？車鑰匙在這裡阿。」陸景言說著，又動了下，將方有車鑰匙的位置準確的露出來。
許格亦一臉的憂愁，她苦惱的不是不知道車鑰匙的位置，而是怎麼拿出來。
「小鹿……」
嗯？陸景言噙著一抹趣味看著她。
「還是我拿東西，你關後備箱吧。」許格亦說著直接上前，準備強行把陸景言手上的東西拿過來。
可是陸景言提著東西的大掌將袋子握得很緊，許格亦沒那麼容易接過手。
「格子，東西還蠻重的，你快點拿車鑰匙，關上後備箱。」
許格亦：「……」
她皺著小臉，心裡吼著：『臣妾辦不到阿！』
可就算這樣，她也不希望陸景言一直拿著那麼多東西就這麼站著。她深吸一口氣，決定伸手去拿車鑰匙。
手微微顫著輕碰到口袋的邊緣，許格亦集中精力，仿佛要跟這口袋裡的怪物來一場搏鬥似的。
陸景言看著她較真的模樣，忍著不笑。其實他這是在試試她的膽有多大！
許格亦在強迫自己冷靜點，別這麼沒出息，在口袋裡拿個東西都怕成這樣。之前那股替陸景言擦身子的勇氣跑哪去啦。
她手指慢慢伸進口袋裡，視線注視著其他地方。就算這樣，她都可以感受到陸景言似乎也在看著她。
「格子，你再不快點，我的手要脫臼了。」
聽到陸景言訴苦喊累了，許格亦『噢噢』兩聲之後，眼一閉上，順利將自己的小掌伸進去了。
也很順利的拿到車鑰匙，頓時輕鬆，露出喜滋滋的笑容望著陸景言：「我拿到啦。」
「嗯，按那個第二個鍵。」
許格亦按著車鑰匙上陸景言說的那個鍵，咦吱一聲，後備箱自動關上了。
陸景言依舊是噙著笑，他突然覺得格子在這種超大福利面前似乎需要他慢慢指導跟鼓勵才辦得到。
看來，今晚會是個漫漫長夜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