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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汐大人。”玹憶轉過身,看見了雷晨。如果不是他仍這樣稱呼她,玹憶也許都忘了自己還沒有解釋。但這個稱呼總讓自己有一種雲姐姐還在身邊的感覺。

  “我不是雲汐,我叫風玹憶。”玹憶很平靜地說出這句話,無視了雷晨驚訝的表情,接著說:“我不指望你可以理解我的行為,我只是要告訴你,外城,我管定了。”當然,後面的事情反而讓玹憶更加驚訝。

  “祭祀大人,你不覺得赤星不代表福或者禍,而是變革嗎?該變天了。如果我們的一輩子就活在一種宿命里,一種狹小定義的生存中死去,那是種多麼可悲的事情?沒有思想,沒有對抗,無謂是非曲直,無論黑白定論,這就是我們所謂的神族給大眾的生活。是時候,放手一搏了。”雷晨一字一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玹憶沒有立刻回話,思忖片刻後,她問:“告訴我,你想要怎麼變?”這一場對話,將三界推入了另一個時代,後人稱之為大狂歡時代,之前的時代則被成為奴性化時代。但這段對話,見證者就只有兩個談話的人。

  “將外城獨立出來,我們需要自由、民主、和平、公正。生活自由,工作自主,取消管理部門;放寬嚴酷的法律,人性化執法;解除一切武裝,崇尚和平主義。一切的東西都是共享的,人人平等,每個人享有相同的東西。人們生活在桃花源一樣的世界。”雷晨說了很多,這些都是他反覆設想的東西,已經深入骨髓了。

  “雖然這很美好,但這很遙遠。也許,窮盡一生,也到不了。”玹憶在認知理想上比雷晨更清醒:“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有一點是可知的。我們向前邁了一步。”她看著雷晨,眼中依然堅毅。她不喜歡設想,喜歡行動。她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玹憶想起了顧燁的話,也許應該等,等陽光把世界照得如白晝一般。但,機會是等不來的,只能創造。

  雷晨顯然明白了玹憶的意思。還在內城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她推行的一項項政策,他知道他們是一路人。雷晨慢慢退下,城牆上只剩玹憶一個人了。她輕聲說了句:“有的人,不是來適應世界的,而是來改變世界的。”

  要變天了。

  (魔族)

  “已經撤軍了。”程洛走進來,思琰仍舊盯著棋盤發呆,只是這次棋盤是空的。看見程洛,他抬頭應了聲。“怎麼?計劃應該一切順利才對。”程洛繼續問,但沒有指望他回答。

  “才走了一半而已,怎麼知道順不順利?”思琰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程洛知道這是他最自信的時候,看來主司大人沒有多久了。不過她擔心自己之前誤會他,會不會讓他生氣。她突然又覺得自己好笑,他怎麼會在自己身上浪費感情。

  ☆、主司倒台,琰憶重逢

  第十章

  “如我所願,祭祀大人回來了。”主司大人從水鏡中看到了大戰的景象,在她看來,自己的布局也很成功。她從一開始,就覺得玹憶這個身份,會有大用。她收了水鏡,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心裡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正想著,一片樹葉被風卷進屋內。

  那片葉子的紋理很清晰,她的指尖輕觸這不速之客。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想起那個在晚秋老樹下的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打開了塵封了很久的記憶,也許人在關鍵的幾步時就會懷舊。

  她不過是雲氏最不起眼的一個孩子,其實只是雲氏的旁系親屬。母親也只是風氏三房庶出的孩子。在其他人的眼中看來,她最好的結局就是作為聯姻的棋子,糙糙一生。但她從不認命。

  她用盡各種各樣的手段,一步步走上權利的頂峰。是的,在她眼中,沒有比權利更親的親人。她記得,在那棵老樹下,樹葉一片片地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只是跪著,被所有人俯視著,眼神冷漠而平靜。她知道,這個世上是殘酷的,要想活下去,就要有人死。她不憐憫那些人,她只崇拜強者。

  確實,她除掉了政壇上的競爭對手,但她實現了他們想實現的一切。她,不是領袖,只是政客。她努力地保住自己的政權,不過是發自內心的自卑。她怕,怕有一天別人會重新俯視自己,怕有一天別人會看不起自己。但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源自一個自卑的孩子渴望大人的認同,只是這個孩子長大了,她現在不要認同,要臣服。

  她在無數個向上爬的節點上,也曾難過,也曾傷感。為什麼有的人生來就站在她拼盡一生去到達的遠方?為什麼自己要滿手是鮮血?那些什麼都不用做的人又有什麼資格來否定自己所做的一切?逆天又如何,改命又如何,只要結果是自己想要的,那就犧牲誰都不在乎。

  想著,手中的葉子已經被她捏得不成樣子,這步棋太關鍵,成功了一勞永逸,失敗了無法翻身。她將桌上的茶一飲而盡,和衣而睡。

  (幾日後)

  主司大人沒有公布玹憶回神族的消息,只是派人去外城私見玹憶,希望見面一談。外城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格局很亂,玹憶忙得走不開。但她現在畢竟不是祭祀大人,處理事情有諸多不便。也許她現在才能真切地感受到權利的力量。不過這些還不是最緊要的,魔族隨時都可能回來,內城也沒有要修好的跡象,外城和獨立也差不多了。按照外城的各種儲備,撐不了多久。

  這幾天,顧燁不知道在忙什麼,很晚了屋裡的燈也亮著,白天也不在雲氏的府邸。當然,玹憶還沒有時間去關心他,最多見面時問幾句。顧燁的臉色總是很差,感覺幾天沒睡了,這對一個凡人來說,實在是難以堅持。不過,顧燁也沒有告訴玹憶自己在幹什麼,玹憶自然不好過問。

  玹憶收到了主司大人的邀請,但並不想去見她。其中膽怯占幾分,憤怒占幾分,更多的是無措。不過,她很清楚現在不和內城和好是不明智的,至於雷晨提出的外城獨立,不適用於現在。和好的方式自然有很多種,親自去不一定合理,但有效。思忖了很久,她下定決心,就算是圈套,她也不能拒絕。

  (魔族)

  “其實,我不認為祭祀大人會去內城。”程洛雖然要去執行思琰的計劃,但還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個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

  “她會在這摔無數次。”思琰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思琰只是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玹憶不是一個合格的戰士,而是一個活在自己理想世界的孩子,至少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程洛顯然懂了思琰的意思,聳了聳肩:“但她這樣也很幸福不是嗎?總有人把她扶起來。”

  (主司苑)

  “我已經按你的要求來這兒了,可以談一談外城的事了吧。”玹憶在大庭陪主司大人坐了很久,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主司大人放下了手中一直拿著的茶杯,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還要等一位客人。她很快就來。”說著,主司大人朝身後看了一眼,飛速抬手:“看樣子已經來了。”左右侍衛魚貫而出,圍住了整個大庭。主司大人走到玹憶身邊,故作慈愛模樣:“好孩子,你幫了我大忙。”一縷黃光縈繞在玹憶身上,這是禁錮術。一把匕首飛出來,打散了正在施行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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