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這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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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紫被她說得笑了起來,嗔道:「就你話最多。」說罷,她朝沈惜君屈膝一禮,感激地道:「奴婢代母親謝過主子恩賞。」

  「好!」沈惜君笑拍著她的手,待黃九取來東西後,手諭也寫好了,一併交到阿紫手中,溫言道:「要是不放心你母親,就在家裡住一晚,明兒個再回來,本宮這裡有阿蘭和黃九他們侍候著,你不用擔心。」

  阿紫感動地直落淚,哽咽道:「主子您真好。」

  沈惜君拭去她掉落的眼淚,笑語道:「行了,快去吧。」

  「嗯。」阿紫再次向沈惜君行了一禮後,捧著東西離開了長信殿,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沈惜君感慨道:「希望她母親沒事,否則這丫頭不知要傷心成什麼樣子了。」

  阿蘭笑道:「有主子鴻福庇佑,阿紫的娘一定能夠逢凶化吉,長命百歲。」

  「希望是這樣。」沈惜君做夢也想不到,這一別,竟然會是永別……

  阿紫家住在東城盡頭,有幾十里路,她出宮之後雇了一輛馬車,也是她運氣好,剛出宮門不久,就遇見有馬車經過,平日裡皇城附近可是人影都少見。

  車軲轆不斷在濕滑的地上滾過,一圈又一圈,風雪越來越大,好在車簾厚實,兩邊綁住之後,基本沒什麼風漏進來,車廂里不至於太冷,就是不能掀簾看外面。

  阿紫歸家心切,不斷催促車夫快一些,說來也奇怪,十幾里路雖不短,卻也算不得長,平日裡走路也就一兩個時辰的事,可這馬車駛了整整一個多時辰,還沒有到。

  「車夫,到了嗎?」阿紫隔簾問著。「就快了,姑娘別急。」車夫的回答和前幾次一模一樣,連一個字都沒有變過,但這一回,阿紫起了疑心,悄悄解開旁邊的車簾往外看,雖然風雪瀰漫,視線不明,但大致還是能夠看清的,兩邊都是山,連

  個人影都沒有。

  這……這根本就是在城外!

  「我不是跟你說東城柳子街嗎?你駛來城外做什麼,停車,快停車!」面對阿紫的喝斥,車夫不僅沒有停車,反而揮鞭催促馬跑得更快一些。

  「停車啊!」任阿紫如此喝斥言語,車夫就是不肯停下,阿紫又驚又急,解開前面的車簾想要去搶奪韁繩,這個時候,一抹比飛雪還要冷上幾分的冰涼橫在她頸間,「乖乖回去坐著,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阿紫僵硬地低頭看去,一柄鋒利無比的匕首抵在自己頸間,相信只要握著匕首柄的手稍稍用力,就可以奪走自己性命。

  阿紫不敢輕舉妄動,顫聲道:「你……你想做什麼?」

  「乖乖坐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車夫冷冷說著,一掃之前老實巴交的模樣。「好,我不動,你也不要亂來,殺人是犯法的。」阿紫依言坐下,眼睛始終盯著車夫手裡的匕首,「你抓我無非是想求財,我把銀子都給你,還有燕窩、人參和綢緞,這些都是值錢東西,隨便拿一樣去就能換

  得百十兩銀子。」見車夫不說話,她又道:「我是皇后娘娘的人,你要是害了我性命,皇后娘娘絕不會善罷干休,一定會找到你。」

  這一次,車夫有了反應,咧嘴笑道:「我不僅知道你是皇后娘娘的人,還知道你跟了她很多年。」

  阿紫一驚,聽這語氣,分明是存心衝著自己來的,而不是普通劫財,昭明宮外的遇見也不是巧合,只是他怎麼知道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出宮?

  「你到底是什麼人?」

  「過會兒就知道了。」說完這句話,車夫不再言語,趕著馬車一路狂奔,最終停在山腳下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前。「進去。」車夫推著阿紫走了進去,屋子是用木板搭起來的,頂上鋪著茅草,很是簡陋,旁邊還連著一間小房,用帘子隔開,應該是廚房。牆上掛著弓箭還有幾張獸皮,看樣子應該是獵戶狩獵時住的地方,

  只是現在天寒地凍,動物都縮在洞穴里,根本捕捉不到,所以沒來住。

  車夫關起門後,一步步向阿紫逼近,後者被他迫得連連後退,直至抵住牆壁,無處可退,她顫聲道:「你……你究要做什麼?」

  車夫把玩著趕馬用的車鞭,慢悠悠地道:「就是問幾個問題,只要你老實回答,我立刻就放你走,要是不回答……」他虛揮一下馬鞭,冷笑道:「這東西抽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阿紫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問就是了。」

  「好。」車夫點點頭,道:「皇后娘娘去牢里見齊王的時候,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阿紫沒想到他要問的是這個,怔了一怔,疑惑地道:「你問這個做什麼?與你有什麼關係?」

  車夫吊起眼睛,厲聲喝斥道:「什麼輪到你來問我話了,快說。」

  阿紫咬一咬唇,心思飛轉如輪,片刻,她道:「主子進去後,替齊王包紮了傷口,問了問與太子爭執經過,又囑咐幾句就走了,並沒有什麼特別了。」

  車夫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懷疑與暴戾,和他那張忠厚憨厚的面龐形成鮮明對比。

  人不可貌相,說得就是這種。

  半晌,車夫咧嘴露出一絲獰笑,「看來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也罷,這鞭子很久沒嘗過人血的味道了,正好拿你開開葷。」

  隨著這句話,鞭子就狠狠落在阿紫身上,厚厚的棉衣當即被抽破,棉絮從破口中湧出來,飛得到處都是,倒是和外面的雪有幾分相信。

  「噝!」阿紫倒吸一口涼氣,即便隔著棉衣也能感覺到疼痛,不敢想像直接抽在皮肉上是什麼樣的痛。

  「說不說?」

  「你要我說的我都說了,實在不知還能說什麼。」話音剛落,又是一鞭子抽在身上,這一回車夫顯然是刻意挑過位置,就抽在原先那個地方,失去棉絮的保護,這鞭子可比原先疼多了。阿紫幾乎能聽到皮肉綻開的聲音,火辣辣的疼,但她還是剛才的答案——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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