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 惡人先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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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不小心,你中的可是牽機之毒,這種藥平常根本碰不到,再說,你也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定是……」話說到一半,寧月似乎想到了什麼,「是齊王對不對?」

  聽到這話,劉三娘眼淚流得越發利害,這無疑是默認了寧月的猜測,寧月氣呼呼地道:「好一個齊王,說話不算數,我現在就告訴太子去。」

  「不要去!」劉三娘拉住她,垂淚道:「昨日的事情,已經是一團亂,我不想再令太子心煩。」

  寧月正要說話,突然感覺劉三娘手指在她掌心划動,細細一感覺,那些劃痕組成一個字——去!

  知道了劉三娘的真實心意,寧月故作生氣地道:「你被害得連命都沒有了,怎麼能不告訴太子。」說著,她用力掙開劉三娘的手,往清風閣奔去。予懷剛好上朝回來,聽到寧月聲淚俱下的哭訴,甚是震驚,當即來見了劉三娘,後者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表面上口口聲聲說自己身份卑微,不值得為此追究,其實句句針對予恆,寧月也不失時機的在旁邊

  煽風點火,真正是殺人不見血。

  在予懷怒容滿面地離去後,劉三娘將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寧月,後者又驚又怕,心有餘悸地道:「好一個齊王,幸好太后英明,及時發現了他的詭計,否則咱們都得毀在他手裡。」

  劉三娘點頭道:「希望這次的事能夠讓他們兄弟徹底決裂,省得再出什麼岔子。」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起了風,呼嘯不止,偶爾有那麼幾絲從窗縫中漏進來,令屋子裡的溫度一下低了下來。

  寧月拉了拉衣領,小聲道:「這藥,還得下多久?」

  「按太后說的,再有半個來月就差不多了,只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沒法子下藥,這藥斷了,重新再用起來效果可就不好了。」劉三娘愁容滿面的說著。

  寧月眼珠子一轉,心中已是有了主意,「除了膳食,還有一個地方可以下藥。」

  劉三娘一怔,旋即已是明白過來,「你是說茶水?」

  「不錯,正好侍候茶水的小七回鄉去了,叔父正想找個人頂替,我開口,他一定會答應。」

  劉三娘想了一會兒,點頭道:「也只有這樣了,你小心一些,可千萬別被人發現了。還有,小心張遠,別看他平日不聲不響的,心眼可多著呢,昨日就是他把齊王引來,才平白惹出這麼多事。」

  「放心吧,我已經想好了對付他的方法,很快,你就看不到這隻咬人的狗了。」寧月嬌聲說著,她長得圓潤可愛,一眼看上去天真嬌憨,胸無城府,但事實上,她是三人當中最有心計的那一個。

  再說予懷,回到書房後始終心緒難平,煩躁地擲開看了一半的摺子,對候在一旁的張遠道:「去把齊王叫來。」

  張遠猶豫片刻,道:「殿下,卑職以為劉三娘一事,頗有些可疑,應該先行查清。」

  予懷眉頭一皺,正要說話,外面有人來稟,說是予恆求見,予懷一怔,隨即冷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傳他進來。」

  望著依命離去的下人,張遠擔心地皺起了眉頭,齊王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希望他們二人不會鬧得太僵。

  予恆帶著一身寒意走進來,在離予懷幾步遠的地方站定,客氣而生疏的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予懷目光在他臉上打了幾個轉,淡淡道:「齊王一早過來,是為何事?」

  予恆微低了頭道:「臣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要向太子殿下稟告。」

  「哦?」予懷軒一軒眉,「什麼事?」「以劉三娘的身份,她沒動機也沒理由對太子用毒,必是有人指使,所以昨日臣離開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誆騙她藥丸有毒,只是那大夫沒有診斷出來。人都是怕死的,臣料定她在慌亂之下,一定會去找背後

  的主子商量。」

  予懷默然聽著,「結果呢?」

  「果然不出臣所料,劉三娘趁夜色離開東宮,去了……昭明宮。」

  「昭明宮?」予懷訝然道:「她無端端去那裡做什麼?」

  予恆搖頭,「並非無端端,她的主子就在那裡。」

  「是誰?」

  迎著予懷詢問的目光,予恆徐徐吐出兩個字,「太后!」

  「太后?」予懷滿面詫異地重複著這兩個字,旋即大聲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一件極為可笑的事情,半晌,他拭去眼角笑出的淚水,拍手道:「一直以為齊王嚴謹,不擅嬉笑,原來竟這麼會說笑話。」

  「臣絕不會拿這種事來說笑!」予恆正色說著,之前看予懷聽得認真,他以為至少有幾分相信,沒想到竟是被當成了笑話。「不會……」予懷徐徐咀嚼著這兩個字,下一刻,手掌狠狠拍在旁邊的紫檀小几上,震得茶盞跳起老高,茶水濺滿小几的同時,也映照出予懷猙獰的面孔,「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會不敢的?齊王,你真以為我

  奈何不了你嗎?」

  予恆被他說得莫名其妙,「臣說錯了什麼?」

  他的茫然落在予懷眼裡,成了徹徹底底的虛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承認?」

  「太子要臣承認什麼?」予恆實在不知他怒從何來,要說不相信是陳太后所為,也不至於如此大動肝火。

  眼瞅著情況越來越不對,張遠冒著被予懷訓斥的危險,提醒道:「今日一早,劉三娘突然出事,大夫來看了,說是中了牽機之毒,好在看得及時,保住了性命,劉三娘說是齊王殿下您……」

  「讓你多嘴了嗎?」面對予懷冷冰冰的斥責,張遠無奈地閉上了嘴巴,好在事情已經說得差不多了,餘下那半句話,料想齊王也能猜得出來。

  那廂,予恆終於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了,又好氣又好笑,連連搖頭,「原來如此,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予懷冷冷一笑,「聽這語氣,是劉氏冤枉你了?」聽著予懷話中濃濃的懷疑,予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平靜地道:「臣是什麼樣的人,殿下最清楚不過,臣既然說沒做過,就一定沒做過,那藥確實是益氣補身的藥丸,沒有半點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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