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太阿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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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零六章 太阿劍

  等了約摸一個時辰,驛丞終於回來了,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訴苦,「虧得小人跟看守宮門的禁軍大人關係不錯,又說了許多好話,他們方才肯幫忙通傳,要換了別人,早就被趕走了,宮禁有多森嚴,您是最清楚不過的,哪裡能隨便傳得了話。」他瞅了蕭若傲一眼,又道:「就為了給您傳個話,小人可是把身上的銀子都掏幹了,還搭上一塊前陣子剛買的翡翠玉佩,喏,就跟您腰間這塊差不多大小模樣。」

  蕭若傲面色微微一變,住在這裡的幾日,他已經給了不少銀子,竟然還不知足,明目張胆地敲詐他,真是貪得無厭。

  以前在西楚時,誰見了不是誠惶誠恐,連頭也不敢抬起,敲詐……那簡直是笑話。什麼叫虎落平陽被犬欺,他算是明白了。

  「今兒個也真是多災多難,這不,剛回來的路上,雨天濕滑,不小心被馬車磕了一下,膝蓋都撞腫了,一走路就疼。」他繞來繞去說了許多,就是不提見齊帝的事情,顯然是在等蕭若傲將玉佩雙手奉上。

  蕭若傲心思極深,就算心裡恨不得生撕了驛丞,表面也絕不會流露出半分,反正一臉欣然地解下玉佩遞過去,「要你如何辛苦,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小小心意,還請不要嫌棄。」

  「這怎麼使得。」嘴裡說著使不得,手卻毫不猶豫地接過玉佩。

  蕭若傲不動聲色地收入眼底,微笑道:「不過是一個小玩藝罷了,有什麼使不得的,這陣子我們可沒少麻煩你。」

  「楚帝真是客氣。」驛丞心滿意足地將玉佩放入口袋中,道:「也是楚帝您運氣好,陛下今日原本要去天壇祈雨的,咱們這裡有陣子沒下雨了,結果那麼巧,今兒個就下雨了,這時間便空了出來。」頓一頓,他又道:「小人已經讓人備好馬車,您請。」一得了好處,這效率便高的不得了,真真是現實。

  一直等車軲轆轉動,屠戰方才恨恨吐出憋了半天的話,「這個驛丞真是可惡,什麼事情都成了他的功勞,還敲詐陛下,這要是在應天,我早就一刀宰了他。」

  常平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也說了要是在應天,所以好好忍著吧。」

  屠戰咬一咬牙,望著閉目養神的蕭若傲道:「陛下,咱們得忍到什麼時候?」

  蕭若傲半睜了眼眸,漠然道:「怎麼,受不住了?」

  「末將是個粗人,沒什麼受不住的,末將是怕陛下……」

  「朕受得住。」蕭若傲打斷他的話,眼底掠過一輪精光,「要是連這些苦楚都受不了,還談什麼復國。應天是在朕手裡丟的,朕一定要奪回來,不,不止是奪回應天,還要更多……」

  馬車不急不徐地行駛著,雨水落在頂篷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垂在車前的鈴鐺不時被風吹動,發出清脆的鈴音,與雨水交織在一起如同一曲渾然天成的妙曲,可惜,馬車裡的三個人都沒有心思聽。

  馬車在宮門口停住,禁軍已經得了吩咐,沒有阻攔蕭若傲入內,但屠戰與常平被擋在了外面。

  「為什麼攔著我們,齊帝不是說見我們嗎?」屠戰不悅地瞪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兩名禁軍。

  禁軍面無表情地道:「陛下只說見楚帝,並不包括你們,在外面等著吧。」

  「不行!」屠戰不假思索地拒絕了禁軍的話,他可不放心蕭若傲一人進去。

  另一名禁軍冷笑道:「這裡可不是你做主的地方,立刻退下。」

  蕭若傲回頭道:「行了,你們在這裡等著吧。」

  「是。」常平拉住還想說話的屠戰,正如禁軍所言,這裡不是他們能做主的地方,人在屋檐,不得不低頭。

  蕭若傲隨引路太監一路穿過一座座籠罩在蒙蒙雨水中的宮殿,來到一處宮殿的西側,也就得西暖閣。

  引路太監停下腳步,細聲細氣地道:「到了,楚帝請。」

  蕭若傲點點頭,推門走了進去,一進裡面,便有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冷熱急速交替的感覺令蕭若傲打了個激靈。

  「來了?」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循聲望去,一名身著寶藍龍袍的男子坐在御案後擦拭一柄鋥亮鋒寒的寶劍,明亮亮的劍身映照出一雙漆黑的眸子。

  「見過齊帝。」蕭若傲拱一拱手,算做見禮。

  齊帝抬頭,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他上下打量了蕭若傲一眼,微笑道:「朕自繼位以來一直想著見蕭兄一面,無奈朝中瑣事繁多,無法前往應天一領蕭兄風采,如今可算是得償所願。」

  「齊帝見笑了。」

  齊帝嘆了口氣,「應天的事情,朕都聽說了,可惜朕知道的太晚,否則還能派兵助蕭兄一臂之力,也不至於弄成這個樣子,北周實在是太過份了。」頓一頓,他又道:「之前朕因為國事繁多,所以來不及見蕭兄,還望蕭兄別往心裡去。蕭兄只管安心住在臨淄,你是朕的貴客,誰也不敢為難你。」

  蕭若傲在心底冷笑,說得比唱的好聽,自己站了這麼久,連一把椅子一盞茶都不給,還好意思說什麼貴客。

  「齊帝好意,蕭某感激不盡,但蕭某始終不是齊國人,又怎好意思長住於此。」

  「蕭兄這麼說,就是在與朕見外,你我二雖不曾見,但神交已久,這種見外的話,以後萬萬不要再說了。」說著,他招手道:「朕新得了一把寶劍,吹毛斷髮,削鐵如泥,蕭兄過來看看。」

  蕭若傲依言走了過去,仔細打量齊帝手中之劍,劍身三尺,劍柄黝黑,看不出什麼材質鑄成,此劍只是這樣靜靜放置,也寒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視,可見絕非凡物。

  蕭若傲點頭道:「果然是一把難得的好劍,可有劍名?」

  「有。」齊帝徐徐撫過劍柄,直至這個時候,蕭若傲方才發現劍柄上刻著兩個小篆,因為都是黑色的,所以先前不曾發現。

  「太阿。」蕭若傲念出劍柄上的兩個字,滿面詫異地道:「這是太阿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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