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應天城破
第九百章 應天城破
完了……
這是李猛唯一能想到的兩個字,滿以為這次偷襲勝券在握,豈知根本就是一頭撞進別人的圈套,一敗塗地。
原本應天有八九萬士兵,藉助地利尚且能守一守,現在一下子沒了七萬士兵,憑一萬多人想要守住應天,簡直是笑話。
完了,徹底完了。
「你殺了我吧。」李猛萬念俱灰,也不說求饒的話,他很清楚,犯下這麼大的過錯,就算活著回去,蕭若傲和步允也不會饒過自己,擺在他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條。
此時,兩萬北周士兵衝到了應天城下,城上的守軍親眼目睹了己方慘敗,鬥志全無,只是稍稍抵抗了一會兒便棄械投降,打開城門,令周軍長驅直入。
至此,應天城徹底告破!
「好!」儘管知道應天城已成瓮中之鱉,逃不出手掌心,但真聽到這個消息時,東方澤還是興奮不已,搓手道:「蕭若傲抓到了嗎?」
「他們已經去皇宮了,應該很快會有消息。」
「很好。」在示意報信士兵離開來,東方澤盯著李猛一會兒,突然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李猛不知道他要帶自己見誰,只是麻木地跟著來到一座遠離營地的帳篷里,有一人正倚坐在榻上喝藥。看到那人一瞬間,李猛的表情就像見了鬼一樣,事實上,也確實和見鬼差不多。
李猛回過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揉眼睛,可不管他怎麼揉,那人還是在那裡,連樣子也沒有變,他顫聲道:「你……你不是死了嗎?」
張啟凌擱下喝了一半的藥碗,淡然道:「我若不死,你們又怎麼會出城偷襲。」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李猛滿嘴苦澀,他們可真是被耍得團團轉。
「張相,你打算怎麼處置他?」東方澤接過士兵遞來的薑茶喝了一大口,舒緩一下身上的寒意。
張啟凌思忖片刻,道:「聽說應天已經破了?」
「是,剛剛攻破,此刻正在前往皇宮的路上,應該很快就能抓到蕭若傲了,這次可真多虧了張相妙計,否則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攻下應天。」
當日,張啟凌為救予恆,被火炮重傷,昏迷不醒,令周軍上下擔心不已,尤其是辛月,身懷六甲仍然堅持守在他身邊,日夜不離。
所幸上天垂憐,昏迷數日後,張啟凌腦中的淤血終於散去,自昏迷中醒來,轉危為安。
張啟凌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鎖消息,正好這個時候,那些百姓逃出應天,他料定這是一個陰謀,逐將計就計,引蛇出洞,並且傳出自己「重傷而死」的消息。
果然步允中計,派兵出城,令應天失守,他這會兒應該對自己的決定後悔莫及,可惜為時已晚。
「九王過譽了,就算沒有今日這場仗,應天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張啟凌的話令東方澤好奇,「為什麼?」
「西楚氣候溫暖,一襲薄棉衣便足以過冬,如今倏遇寒冬,必然無法應對,恐怕城中已經凍死了不少人。而且每困一日,城中的存糧就少一日,應天又能撐多久。」張啟凌目光一轉,落在李猛身上,「李將軍,我說的對嗎?」
李猛冷哼一聲,「成王敗寇,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要殺就殺,別在這裡廢話。」
張啟凌盯著他道:「我知道這幾年楚帝伐了許多樹木,他用來做什麼?」
李猛梗著脖子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東方澤看不慣他這副樣子,喝斥道:「階下之囚,還敢如此狂妄!」
李猛低頭不語,似乎是在考慮他的話,半晌,他道:「好吧,我告訴你,那些樹木是用來修建宮殿的。」
東方澤長眉一挑,輕聲道:「看來真是這樣,沒什麼特別的。」
「不急,等予恆回來再說。」這次進攻應天,予恆是主將,這也是張啟凌的安排,讓予恆可以親手報仇,解開心結。
在說完這句話後,張啟凌便不再言語,徐徐喝著溫熱的藥汁,東方澤雖然不知他在想什麼,但多年並肩作戰的情誼,讓他選擇無條件相信,靜靜等在一旁。
午後,予恆親自來報,入城之後,他們一路誓如破竹,幾乎沒遇到什麼阻礙,但搜遍皇宮也沒有找到蕭若傲。
「問過宮中的人嗎?」
「嬪妃、禁軍、宮人都問了遍,但沒一個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予恆的回答令東方澤大為皺眉,「奇怪,這四方城門都有派人把守,他能到哪裡去。」思忖片刻,他吩咐道:「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蕭若傲。」
雖然應天已破,但不找到蕭若傲,這心裡總是不安寧,再說以後者的手段,假以時日,難保不會東山再起。
在予恆答應後,張啟凌開口道:「殿下,皇宮如何?」
「皇宮?」予恆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隨口道:「就那個樣子,並沒有什麼特別。」
「可有擴建大量宮殿?」
「這個……」予恆仔細回想了一下,搖頭道:「應該沒有。」
張啟凌點頭,將目光轉向眼神閃爍的李猛,「看來事實與李將軍說得有出入。」
李猛不自在地避開他目光,語氣僵硬地道:「我說的是宮殿,是你自己以為是皇宮。」
「這麼說來是行宮了,在哪裡?承德?漢水?」
「我不知道。」儘管李猛極力掩飾,還是流露出幾分不安。
到了這個時候,東方澤怎會看不出其中有問題,沉聲道:「李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猛盯了他半晌,忽地冽嘴一笑,「敬酒也好,罰酒也罷,我都沒興趣,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東方澤冷哼一聲,「想死是嗎,本王偏不讓你死?來人!」
「且慢。」在阻止了東方澤後,張啟凌坐直了身子,望著李猛道:「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交易?」李猛譏笑道:「你是準備拿我的命還是拿我家人的命來做交易?」不等張啟凌言語,他已是搖頭道:「沒用的,我爛命一條,至於家人……不過就是幾個貪圖錢財的女人罷了,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