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夜半訴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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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夜半訴衷腸

  在夏月退開後,慕千雪緩緩來到榻邊,握著東方溯蒼白修長的手,低低喃語,「臣妾一定會幫您守住這片江山;所以您也一定要好起來,繼續做一個心繫天下百姓的英主。」

  不知是否聽到了慕千雪的話,昏迷中的東方溯手指動了一下,似想要握住掌中的柔荑。

  慕千雪察覺到他的動作,落在東方溯面上的目光越發繾綣情深,她何嘗捨得離開,可惜……

  慕千雪深吸一口氣,狠心抽出手掌,隨方戰離去,在跨出門口時,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或許就是她對東方溯最後的記憶。

  沒有人知道慕千雪去了哪裡,就連送她出宮的方戰也不知道,而誰也沒想到,當她再次出現時,會是那樣一副情景!

  夜色深深,似一塊巨大的幕布自天際垂落,將所有人罩在下面,這一夜,朱紅宮牆下人人自危。

  酉時,兩名禁軍提著食盒進來,喚道:「用膳了。」

  聽到這個聲音,夏月身子微微一震,豁然抬頭,映入眼瞼的果然是那個人——張良。

  在夏月接過食盒時,張良悄悄在她手背敲了三下,隨後又暗暗指一指窗外,夏月一怔,旋即已經明白,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悄悄點了點頭。

  入夜之後,雪越下越大,不斷落在地上,漫天漫地,猶如一張用冰雪織就的羅網,將一切籠罩在冰天雪地之中。「

  「梆梆梆。」遠遠傳來三聲梆響,提醒那些還未入睡的人,已經三更天了。

  靜芳齋後院的一道木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在這風雪呼嘯的夜裡聽來,幾乎不可聞,繼而一道人影閃入門中,一切恢復了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夏月坐在桌前望著正在燃燒的蠟燭出神,見人有進來,並不驚訝,反而露出瞭然之色,起身道:「你來了?」

  「嗯。」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張良,在關起門後,他疾步來到夏月身前,緊張地打量著她,「你沒事吧?」

  他之前在夏月手背上敲了三下,就是告訴夏月,他會在三更時分過來。

  「我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嗎,能有什麼事。」夏月笑一笑,拉著他坐下,「倒是你,怎麼會來送膳?」

  「我今日剛一當值,就聽說宮裡出了大事,陛下受傷昏迷,陳太后與貴妃聯手盜取兵符,意圖做亂,方統領奉了衛太后懿旨圍了靜芳齋;我聽說你在也這裡,怕你有事,就跟人換了差事。」說著,他連連搖頭,難以置信地道:「陳太后是陛下生母,貴妃與又陛下歷經患難方才走到一起,我怎麼也想像不出她們會盜取兵符,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夏月冷笑道:「她最擅長的就是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張良一怔,「你說衛太后?」

  「除了她還有誰,真正要造反的人,根本就是他們母子,先是利用邪術惑亂陛下,令陛下心神失常,不理朝政;之後又以此為由,召諸位藩王進京,想要逼陛下退位。」

  張良駭然色變,「藩王進京?」

  夏月沉沉點頭,「八位藩王明日就會抵達京城,金陵城……」她澀然望著漆黑一片的窗外,「很快就要變天了。「

  張良久久說不出話來,待得平復了胸口的驚意後,他道:「貴妃娘娘素來足智多謀,可有什麼良策?」

  夏月面色灰敗如土,指節絞得發白,「衛太后先一步把所有能走的路都給堵死了,還能有什麼良策,不過是等死罷了。」

  張良連忙道:「別說這樣喪氣的話,還有一夜時間,說不定會有轉機。」

  面對他的安慰,夏月只是苦笑,寂寂半晌,張良似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剛才送膳的時候,沒瞧見娘娘,她去哪裡了?」

  「主子代太后去了佛堂祈福,要在佛堂里跪上一夜。」說著,夏月突然淚落不止,令張良手忙腳亂,「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夏月邊哭邊道:「主子之前嫁了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好不容易才能逃出魔掌,結果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便又遇到這樣的事情,主子怎麼就這麼命苦……」說到後面,夏月已是泣不成聲。

  張良連連嘆息,不知該怎麼安慰,只能將她擁入懷中,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她抽搐不止的脊背。

  在夏月漸漸止了哭泣後,他稍稍拉開一些,撫去夏月臉上殘餘的淚痕,道:「若當真走到那一步,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

  夏月感動之餘險些又落下淚來,吸一吸氣道:「你只是一個小小禁軍,怎麼救我們?」

  「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如果……」張良緊緊握住夏月的手,神色異常認真,「上天真要趕盡殺絕,能與你死在一起,也是我張良的福氣。」

  夏月被他說得忍不住一笑,嗔道:「滿口胡言,哪裡有人把死當成福氣的。」說著,她就要抽出手,卻被張良更加用力握住,無法動彈,後者凝聲道:「我沒有胡說,只要與你在一起,就算下到地獄,那也是福氣。」頓一頓,他神色一黯,低低道:「我原本想明日去求見貴妃娘娘,請她將你嫁給我,哪知出了這樣的事情。」

  夏月身子一顫,怔怔望著張良,許久,她輕聲道:「你真想娶我?」

  張良毫不猶豫地點頭,「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這輩子一直在等的那個人;能與自己妻子同生共死,可不就是福氣嗎?」在短暫的停頓後,他有些衝動地道:「夏月,嫁給我好嗎?我發誓,一定會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你,保護你所在意的一切,答應我!」

  他的目光情深似海,幾乎要將夏月融化在裡面,不知過了多久,夏月輕輕笑了起來,她的容貌並不美艷,充其量只能稱一句五官清秀,但這一笑,卻猶如百花齊放,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夏月轉眸望著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輕聲道:「如果明日我們僥倖不死,我再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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