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六章 齊國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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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百五十六章 齊國奸細

  綠衣擰眉不語,兇手必然在懷恩與江福之間,但……究竟是哪一個,汪虎被殺的原因又是什麼?一個接一個的疑問浮上心頭,無法解答。

  暴雨如注,不斷敲打著窗欞與窗紙上「啪啪」作響,間或夾雜著狂風呼嘯的聲音,再加上陰暗的天色,簡直猶如地獄門開,惡鬼臨世一般,令人心驚膽戰。

  「呯呯!」長窗突然被一股猛烈的狂風吹開,發出巨大的響聲,雨水迅速打濕了臨窗的長几,狂風驟雨令燭台上的燭光劇顫不止,迅速縮成黃豆大小,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綠衣趕緊上前將窗子關了起來,只是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弄得滿身滿臉都是雨水,頭髮濕嗒嗒地粘在雪白的臉頰上。

  在燭光重新亮起後,東方洄叩著桌案的手指一頓,對站在一旁的兩名內監道:「去搜他們二人的住處,仔細了搜!」

  聽得這話,江福神色稍稍一定,他房裡除了悄悄藏下來的一些貢茶之外,再無其它東西,當可還他清白;與眼下殺人栽贓的罪名相比,私偷貢茶,根本不算什麼。

  至於懷恩,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迷迷糊糊的根本沒聽清楚東方洄的話。

  未過多久,兩名內監滿身是雨地走了進來,恭聲道:「奴才二人奉陛下之命仔細搜查了二人住處,懷總管屋中並無異常,至於江福,奴才們在他屋裡中發現一些私藏的貢茶以及一塊腰牌。」說著,他自袖中取出一塊黑色的腰牌遞了過去。

  聽到這話,江福下意識地往腰間摸去,奇怪,腰牌他明明帶在身上,怎麼房間裡又會多出來一塊?

  那廂,東方洄自內監手中接過腰牌,剛一看清腰牌上的字,立時變了顏色。下一刻,透著陰寒氣息的雙目已是牢牢攫住江福面孔,寒聲道:「你是齊國人?」

  江福被他問得愣了神,直至東方洄一掌拍在長案上,方才回過神來,「奴才生於大周,長於大周,怎麼會是齊國人。」

  話音未落,一塊四四方方的東西已是狠狠砸在他的額頭上,耳邊響起東方洄冰冷如深秋寒霜的聲音,「那這個東西你怎麼解釋?」

  江福顧不得額上淌下來的那道殷紅,手忙腳亂地撿起掉在地上的腰牌,這塊腰牌以生鐵鑄成,入手極沉,通體黝黑,上面刻著一個大大的「齊」字。

  江福一臉愕然,他從未見過這塊腰牌,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他房裡?

  齊……齊國?齊國!

  江福終於明白東方洄剛才那句話的意思,頓時嚇得眼淚鼻涕都下來了,拼命搖頭,結結巴巴地道:「陛……陛下,這腰牌不是奴才的,與奴才無關,奴才冤枉。」

  「無關?」東方洄面色鐵青地道:「既是無關,何以會在你房中找到?」

  「奴才也不知道。」江福似乎想到了什麼,指著那兩名內監恨聲道:「定是他們收了懷恩好處,陷害奴才,說不定這腰牌根本就是從懷恩那裡搜到的。」說著,他用力磕頭,泣聲道:「陛下……陛下,奴才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相信奴才!」

  「冤枉?」東方洄氣極反笑,「你之前說禁軍冤枉你,這會兒又說他們冤枉你,再過一陣子,是不是該說朕也冤枉你了?」

  江福不敢接話,只是不停磕頭,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冤枉,可惜這一切註定徒勞無功,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一如剛才的懷恩。

  東方洄緩步走到江福身前,眼裡有著森冷的戾氣,「真是想不到,朕竟然被齊國奸細潛伏在身邊多年而不知,江福,你真真是能耐!」

  「不是!奴才不是奸細,奴才是被人陷害的,陛下您相信奴才!」江福痛哭流涕,他的計劃是揭發懷恩殺人罪行,從而取代懷恩成為正四品宮殿監督領侍,而不是將自己送上一條不歸的死路啊!

  東方洄一腳踹開欲來抱他雙腿的江福,緩緩道:「你很聰明,這次若非你貪心太重,想要一箭雙鵰,朕現在還被你蒙在鼓中!」

  「不是……不是這樣的,陛下,您聽奴才說……」江福還想解釋,東方洄卻不想再聽,揮手道:「帶去慎刑司用刑,在撬開嘴之前,別讓他死了!」

  「不要!陛下不要!」江福得魂飛魄散,慎刑司那個地方,別的沒有,就是刑具多,一旦進了那裡,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江福的掙扎,猶如蜻蜓撼柱,根本無濟於事,在他被強行拖下去後,氣息奄奄的懷恩也被抬了下去;至於那兩名禁軍守衛,念在他們及時醒悟,東方洄網開一面,饒他們死罪,只是杖責三十,免去禁軍職務,驅逐出昭明宮。

  這場大雨一直下到傍晚時分方才止住,綠衣推開虛掩的殿門進來,朝負手站在窗前的東方洄道:「陛下,奴婢已經飛鴿傳書,明日這個時候就能傳消息回來。」

  「嗯。」東方洄淡淡應了一聲,背對著她道:「綠衣,你可猜得到汪虎來意?」

  綠衣思忖片刻,不確定地道:「應該是南境那邊連連敗退,戰事吃緊,所以趕來稟報陛下。」

  東方洄抬眸望著大雨過後晚霞絢爛的長空,徐徐道:「戰事自有軍監奏稟,與他們無關,而且……你交給他們的任務,是監視睿王。」

  綠衣眼皮微微一跳,輕聲道:「陛下擔心,睿王謀亂?」

  「他手握近二十萬大軍,一旦調頭反攻,金陵危矣。」窗外,梧桐樹上青綠的葉子正在緩緩往下滴著水。

  綠衣猶豫道:「齊軍步步緊逼,大周危難未解,奴婢覺著……睿王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候謀亂。」

  東方洄轉過身來,眼眸幽黑如無底深潭,「如果他與齊軍達成了某種協議呢?」

  綠衣心頭劇烈一震,脫口道:「陛下是說,睿王勾結外敵,謀奪帝位?」

  「除此之外,朕想不出汪虎這麼著急趕來的原因,甚至不肯用飛鴿傳書。」他的話令綠衣沉默下來。

  在彼此都默然不語之時,長長的殿門被人推開,衛太后扶著尹秋的手緩步走進大愉,湖水綠繡大團牡丹的雲錦長裙在她身後無聲逶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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