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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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百三十一章 明白

  夏月不斷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要理會他說的話,可聽到他指責慕千雪多事,還是氣不打一處來,想要嗆東方溯幾句,又怕慕千雪為難,只得緊緊抿著唇,努力憋住那口氣。

  十九從來都是無條件站在東方溯那一邊的,可是這一次,連她也覺得後者有些過份,忍不住道:「公主也是一片好心,希望能夠幫到王……」

  「我不需要她幫!」在打斷十九的話,東方溯起身緩步走到慕千雪身前,面無表情地道:「你做這麼多,無非是為了我能夠贏,能夠按你的計劃一步步走上去,助你覆滅西楚;我說過,我一定會如你願,所以你不必再多費心思。」

  慕千雪迎著他的目光站起身來,「我知道王爺是一言九鼎之人,可是擋在王爺面前的,無一不是位高權重之人,只憑王爺一人之力,並不足以與他們對抗。」在一陣長久的沉默過後,她道:「王爺,讓千雪幫你不好嗎?」

  東方溯強按下胸口的抽痛,狠心道:「需要之時,本王自會來尋公主,但現在……公主是認為本王無法說服陛下統兵出征,還是贏不了齊國?非得來多操這個心!」說著,他故意用不屑的語氣道:「公主總做這些沒用的事情,倒是讓本王擔心,你這身子還能否熬到覆滅西楚的那一天!」

  夏月不知他真實心思,以為他是存心咒自家公主,哪裡還忍得住,倒豎了柳眉道:「王爺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太過份了嗎?」

  「不得無禮。」在喝止了夏月後,慕千雪勉強一笑,垂目道:「是千雪多事了,請王爺見諒!」

  夏月氣惱地道:「明明就是他不對,公主何必與他道歉。」

  「還說。」慕千雪輕斥一句,朝東方溯屈膝道:「夏月心直口快,王爺莫要與她一般計較。」

  「本王自不會與一個丫頭計較。」說著,他拂一拂袖,冷聲道:「好了,本王還有事情,你們走吧。」

  「走就走。」夏月氣憤的說了一句,隨後對慕千雪道:「既然王爺不歡迎咱們,咱們還是走吧,省得在這裡礙他眼。」

  慕千雪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朝東方溯行了一禮,隨即轉身離開了書房。

  出了書房,夏月還是氣恨難消,「怎麼會有這樣不知好壞的人,把公主的好心當成肝肺;早知道這樣,就不幫他了,由著他去陛下那裡撞牆好了。」說著,她又道:「公主往後少管他的事情,省得又與今日一樣,平白添一肚子氣!」

  慕千雪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已經離著極遠的書房,神色複雜異常,不知在想些什麼。

  十九怕她從此記恨東方溯,道:「王爺對公主從來都是極好的,這一次……只是鑽了牛角尖,才會說那樣的話,給王爺一點時間,相信他會想明白的。」

  夏月沒好氣地道:「就怕他還沒想明白,咱們已經被氣死了,你沒聽到他剛才的話嗎,竟然咒公主……」她咽下那個字,轉而道:「依我說,往後還是少見為好,也好少受些氣。」

  他們言語之時,慕千雪眼底似有霧靄在流轉,許久,她近乎夢囈地道:「其實他一直都很明白,反倒是我……不明白。」

  夏月聽到她這句話,愕然道:「什麼明白又不明白,公主在說什麼?」

  慕千雪微微一笑,搖頭道:「沒什麼,我們走吧。」

  在快要走到門口時,一道人影來到慕千雪身前,欠身道:「奴婢阿紫,見過璇璣公主。」

  慕千雪心念微微一動,溫言道:「阿紫姑娘免禮。」

  阿紫直起身,含笑道:「宗姬知道公主來了府中,很是歡喜,特命奴婢請公主過去一敘。」

  夏月暗自翻了個白眼,低聲道:「什麼歡喜,根本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說得極輕,阿紫又離著有一段距離,沒聽清楚,「夏月姑娘說什麼?」

  夏月皮笑肉不笑地道:「沒什麼,就是佩服王妃消息靈通。」

  阿紫聽出她的言不由衷,但並不在意,笑吟吟地朝慕千雪道:「王妃正在東院等著,公主請。」

  慕千雪知道自己不去一趟,沈惜君是不會罷休的,逐點頭答應,隨阿紫來到東院,在踏過院門時,慕千雪有一剎那的恍惚,庭院裡的一切,與她在時並無太大差別,只是……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進了正堂,一襲朱紅錦衣的沈惜君正坐在紫檀折枝椅中,徐徐抿著茶,神色若有所思;今日天氣有些回暖,故而南北長窗都開著,帶著幾分暖意的風不時吹入堂內,拂動沈惜君垂落於兩頰的珍珠步搖,在空中划過道道華光。

  慕千雪停在正中央,斂袖欠身,「千雪見過王妃,王妃萬福。」

  沈惜君目光徐徐在她身上打量了幾個來回,握著茶盞的手緊了又緊,方才壓下心中的妒意,淡然道:「公主是王爺貴客,無需多禮,坐。」

  在侍女奉上茶後,沈惜君聽得慕千雪有幾聲咳嗽,揚眉道:「怎麼,公主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慕千雪在椅中欠一欠身,「小病而已,不打緊,多謝王妃關心。」

  「公主既然身體不好,就該在府中靜養,少出來走動,以免加重病情;很多時候,既然離開了,就不應該再回頭,這樣於人於己都好,公主你說是不是?」冷意,在沈惜君眼底若隱若現。

  慕千雪自是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垂目道:「王妃所言甚是。」

  沈惜君盯了她片刻,忽地莞爾一笑,「說起來,我與公主的緣份不可謂不深,先是在街上相遇,之後又在太后壽宴上相見,再然後幾次相遇,就連這東院,也是公主以前住過的。」頓一頓,她又道:「我之前還想著,若是往後與公主同住一處,倒也有趣,可惜公主搬了出去。」

  夏月暗自翻一翻白眼,可惜?如果公主當這會兒真與她同住在東院裡,她怕是氣得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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