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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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百二十四章 迷霧重重

  「公子是指睿王?」不等張啟凌言語,中年人已是擰眉道:「據小人所知,此乃周帝金口玉言,怕是改不了。」

  張啟凌薄唇微勾,泛起一抹幽冷的笑容,「璇璣公主聰明絕頂,驚才絕艷,連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都能扶上帝位,又豈會改不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局。」

  中年人微笑道:「任璇璣公主再聰明,還不是淪為公子與……老爺指掌間的一枚棋子。」

  張啟凌執起一枚黑棋,落在已經潰散的白棋陣營中,徹底結束了白棋的苟延殘喘,「棋子與執棋者從來都只有一線之隔!」

  大雨還在繼續,打在窗台上嘩嘩做響,在小廝將棋盤上用玉石打磨成而的黑白棋子重新裝入盒中後,中年人低聲道:「公子,雖然北周這會兒只能集中二十萬大軍,兵力不及齊國,但北周始終是第一強國,號稱擁兵百萬,一旦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調集兵力與糧草,逼退齊國只是早晚的事情,咱們……要不要助齊國一臂之力,讓北周徹底翻不了身?」

  張啟凌捻了一枚棋子在指尖把玩,盯著縱橫交錯的棋盤淡淡道:「那麼容易被打垮,就不是稱霸多年的北周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玩著吧;再者……」那雙狹長的眼眸在燭光下深不見底,「我也很想看看她究竟能夠將《風后八陣兵法圖》發揮到何等地步!」

  八方客棧的這番對話,無人知曉,甚至無人察覺……

  二月十二清晨,東方溯用過早膳後,與往常一樣準備上朝,臨出門時,他想起一事來,喚過蔡元,取出昨日慕千雪還給他的銀票還有寶恆銀號的票據一併遞過去,「這裡是三萬七千兩,你去將田契屋契贖回來,按著約定,另付一百兩利息,剩下的全部都放回到帳房去,該怎麼用就怎麼用。」

  聽說銀子都拿回來了,蔡元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笑呵呵地接過,「是,小人這就去。」在準備出門時,他想起一事來,「啟稟王爺,王妃昨夜不知怎麼著,知道了帳房銀子被提空的事情。」

  東方溯眉頭一皺,不悅地道:「怎麼,她去帳房鬧了?」

  蔡元面色古怪地道:「這倒沒有,相反,王妃還讓阿紫送了兩萬兩去帳房,說是給府里用的。」

  東方溯不料會是這麼一個答案,一時愣在了那裡,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淡淡道:「把那銀子給王妃送回去,告訴她以後不必如此。」

  「是。」在目送東方溯離去後,蔡元小心翼翼地揣著銀子去了寶恆銀號,陶安一聽說他來贖東西,當即拿來押在那裡的一疊子屋契田契,在各自點清後,蔡元告辭離去,在他走後,一路暗中跟隨的杜鵑走進了銀號,夥計瞧見她進來,連忙招呼道:「這位姑娘,是要來存銀還是提錢啊?」

  杜鵑心思一轉,笑道:「家裡攢了一些銀子,想過來存著,就是不曉得哪家可靠一些還有利息高一些,所以來打聽打聽。」

  一聽這話,夥計當即拍著胸脯道:「姑娘可算是來對了,要說可靠,這金陵城裡我們寶恆銀號認第二,就沒銀號敢認第二;至於利息也是斷然不會少了姑娘的。」

  「我出門少,你可不要騙我。」

  「瞧姑娘說的,我們做得都是正經生意,怎麼會騙你;再說了,這麼大的一家店在這裡,還能跑了不成。」

  「這倒也是。」杜鵑點點頭,故作不經心地道:「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出去,他也是來這裡存銀的嗎?」

  夥計想了想道:「姑娘說的想必是蔡管家。」

  杜鵑故作茫然地道:「蔡管家?是哪家府里的?」

  夥計隨口道:「睿王府里的,不過他來,可不是為了存銀。」

  杜鵑目光一閃,試探道:「既然不是存銀,那必是為了取銀,對不對?」

  夥計神秘兮兮地道:「都不是呢。」

  「這可奇怪了,既不存銀又不取銀,那來銀號做什麼?」

  「這個……」這一次,夥計顯得有些遲疑,杜鵑搖著他胳膊嬌聲道:「說來聽聽嘛,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杜鵑本就頗有幾分姿色,這一撒嬌,自是迷得那夥計暈頭轉向,什麼話都說了,「其實我也不曉得蔡總管來做什麼,是掌柜親自接待的;不過我知道他們昨日就來過。」

  杜鵑耳尖地聽出這句話的問題,「他們?還有人與蔡總管一起來嗎?」

  夥計點點頭,左右打量了一眼,見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沒人注意他們這邊,方才壓低了聲音道:「昨兒個睿王爺帶著蔡總管親自來的,掌柜與他們說了一會兒後,提了整整三萬兩的銀票。」

  「三萬兩?」杜鵑失聲驚呼,夥計怕被人聽到,趕緊捂住她的嘴,緊張地道:「噓!小聲一些,掌柜的在裡面呢!」

  杜鵑緩過神來後,拉下他的手,「這些銀子都是給睿王的?」

  「八九不離十,睿王走後,我曾瞧見掌柜的收起了一大疊東西,當時有一張掉了下來,我幫著撿起,發現是一張田契,所屬人是睿王!」

  聽到這裡,杜鵑已是理出了幾分頭緒,「你是說睿王將田契抵押給你們銀號,換取三萬兩銀子!」

  「不然呢,你還有更好的解釋嗎?」說到這裡,夥計緊張地叮囑道:「這件事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否則掌柜的非打死我不可!」

  杜鵑「噗嗤」一笑,抿唇道:「看你樣子高高大大的,想不到膽子這么小,行了行了,我保證跟誰都不說,可以了嗎?」待得夥計點頭後,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我得回去了,不然家裡人該著急了。」

  夥計盯著那張姣好的面容,不舍地道:「那姑娘什麼時候來存銀?」

  杜鵑隨口敷衍道:「就這兩天,到時候我來找你。」

  一直到杜鵑走得不見人影,夥計還痴痴望著,直至後腦勺被人用力打了一下,方才回過神來,陶安不知何時站在他旁邊,擰著眉毛道:「瞧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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