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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這個曾經重兵把手的地方已經早就荒廢,只在通往這條路的唯一通道上設置了簡單的兩名護衛而已,被宋知尚很輕易的就晃了過去,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

  等到了近處,荒糙已經從原本整齊鋪點的青石板fèng隙間長得老高,幾乎快要到宋知尚大腿根部的位置。可見這裡有多久沒有人打理和來過。

  宋知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也許只是出於一個剛才一閃而過的念頭吧。

  他並不太相信,這座地牢真的只有一個出口。

  如果真的只有一個出口的話,那鬼大夫又是怎麼又再一次的出現在江湖中的呢?可剛剛在場所有人都有說有聽見從地牢里傳來的慘叫聲,還有也確定絕對沒有一個人從裡面跑出來。

  宋易是宋知尚從小就敬仰的父親,他更是不可能當眾提出這個質疑,如果提出倒像是在質疑他父親一般。這種事,宋知尚不會做。

  也許……就連他的父親都不知道這座地牢有另外一個出口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荒廢的青石板上已經被風蝕得邊角磨損嚴重,加上沒有人定期整理,除了荒糙以外這裡還有不少從山體上滾落的細小石塊。他慢慢走近這個已經近三十年都沒有人走進過的地牢隧道中,當陽光終於蔓延不進來,需要他點著火摺子前行的時候,終於到了被巨石堵上了出口的隧道盡頭。

  宋知尚上前,仔細查看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任何fèng隙可以讓人從裡面爬出來後,又試著推了推石塊,結果自然是巋然不動。

  青年站在原地又打量了一下周圍後,正暗嘆一口氣決定去見自己已經多年未見面的母親,求得和父親相見知道一些更多關於鬼大夫的事情,正旋身欲出的時候――

  他聽見了細小的交談聲傳來。

  腳步一頓,站在黑暗中的青年猛的回頭,瞪向亂石,似乎試圖透過亂石看清裡面的人。

  其中的一個嗓音……即便已經多年未見,卻也不代表他認不出來是誰的。

  ――母……親?

  ――――――――――――――――――――――――

  “夫人的意思是?”李墨抬頭,看向坐在上首的南宮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但隨即隱去。即便明明知道面前的人已經是年到中年,但卻依舊會被她猶如少女般的容貌而感到驚艷。

  他忙垂下眼,聽南宮夫人輕聲細說,“多餘的事無需多問,你只需要將那個人完好無缺的帶回來就是,到時候……只有重謝。”站在下首年輕人眼裡的野心南宮夫人看得一清二楚。然而無論是權還是錢,都是她現在不缺的。她輕勾嘴角微微一笑,那雙貓眼更是奪目攝人。

  “單憑夫人吩咐。”李墨心中一動,沉穩緩慢的朝上首之人緩慢行禮。

  “不知母親吩咐了什麼。”突然從門口傳來的聲音,讓李墨心中一驚,而南宮夫人更多的卻是喜。

  微微假怒的超門口的宋知尚說到,“到了門前還不進來?”

  門應聲推開,露出已經多年未見的兒子的容貌,這讓南宮夫人想要從上位上站起來急忙走近好好看看自己的兒子,又在看見李墨後重新端坐沉聲。“去辦吧。”

  “……是。”李墨看了看宋知尚,發現他臉上並沒有不贊同的神色後,才重新施禮退下。並將門從外面帶上。

  直到這時,南宮夫人才急切的帶著驚喜的笑意從上位上走了下來,拉起宋知尚的雙手仔仔細細的打量他一番才又是心疼又是開心的說,“瘦了。”不等宋知尚開口回答又問,“一定是這幾年打理事物沒有好好休息好好吃飯是不是?這可不行。今天和娘一起好好吃飯吧?娘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菜。”

  南宮夫人笑著,像個開心的小女孩兒一般。

  可宋知尚的神色卻有些冷淡,他任由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宮夫人拉著,各種心疼的嘀咕著‘瘦了。’之類的話,但眼神卻落在剛才南宮夫人坐的位置……和那位置後的屏風後。

  屏風後……有兩個呼吸聲。

  “怎麼?”從欣喜中回神的南宮夫人抬眼看清了宋知尚的神情後,詢問。並留意到他看的方向後,神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但隨即又恢復平靜。

  “母親。”宋知尚依舊看著那張上位,緩緩開口。“那個位置……是父親的。”他扭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可母親現在卻坐在那兒。”

  南宮夫人臉上的笑意緩緩隱去,原本拿著宋知尚的雙手也慢慢鬆開,就像是重新武裝了自己一般,南宮夫人緩慢的重新走向那高位置,旋身,宋知尚的注視下緩慢、沉穩的重新坐了上去。

  看著宋知尚半響後,輕聲。“知尚,這個位置我只是暫時替你坐,之後就是你的。”她微微睜大眼,有種冷靜的瘋狂。“反正……”

  “你的父親現在也坐不了了。”

  ☆、第11章 .10發丨表

  室內一片靜謐。

  宋知尚站在那裡和重新坐會上座的南宮夫人對視了許久,那雙及其相似的貓眼在空中交際,像是在相互對抗一般。半響後才平靜的開口,只是聲音在這安靜到甚至可以聽見自己呼吸聲的房間中,顯得有些空洞。

  “母親……你這是什麼意思。”

  南宮夫人靜靜的看著宋知尚,半響後才慢慢的勾勒了嘴角,變成一個顯得猙獰而帶著詭異的微笑。靜默了片刻後,幽幽開口。“……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

  憑藉著宋知尚此刻的實力和修為,自然可以確定在這個房間裡,正確的說就在自己母親坐的位置的屏風後有另外一個呼吸的聲音,只是那個呼吸羸弱到似乎下一秒就會咽氣。

  貓瞳少有的游移了片刻,終於按捺不住的在南宮夫人的似笑非笑中極快的一掠而過,剛看清屏風後的景象後瞳孔急速蜷縮,頭皮發麻渾身冰涼,甚至不受控制的開始輕微顫抖起來。耳邊是南宮夫人在看見自己的兒子露出這樣的神情後,咯咯的笑聲,慢慢加大,到最後的狂笑。

  然而仰頭狂笑的同時,有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進鬢角,瞬間不見了蹤影,也讓人無從得知這眼淚到底是冰冷的,還是滾燙的。

  宋知尚站在那裡,似乎並沒有聽見南宮夫人的笑一般,只死死的盯著屏風後的那團東西,腦子發蒙的同時,覺得心裡的某根弦驟然崩斷。

  “我必須這麼做!”南宮夫人怒瞪著根本沒看自己一眼的兒子,死死的盯著他,怒氣沖沖的說著自己的理由。聲音高昂刺耳,似乎誰的聲音更大就更有理一般。

  但這裡並沒有人和她爭論是非對錯。

  “他根本就不想把宋家堡留給你!”南宮夫人快步走近,雙手抓住宋知尚的手肘努力把他板著面對自己,盯著那雙和自己幾乎如出一致的眼睛,一字一句。“知尚,你相信我。我這麼多都是為了你。”

  宋知尚微微睜大眼看著面前明明五官姣好卻因為現在的表情而變得猙獰的女人,突然覺得很陌生。

  ……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是不是……有那裡弄錯了呀?這個人……好陌生啊……

  “知尚?知尚!”南宮夫人緊緊抓著宋知尚的雙手手肘部,用力到手指甲都深深的陷進去,在得不到回應的時候搖晃了宋知尚一下,最後更是捧著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聽自己說。“八年前,在那個畜生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對。”

  南宮夫人頓了頓,眼睛在宋知尚還是顯得空洞麻木的臉上巡視了一下又繼續開口。“在你們一起前往武林大會的時候,我就在無意中。聽見了他有說到要把懷城的產業交給宋青衣!而不是你知尚!甚至……甚至……”她慌亂的想了想後又重新扭過頭看著宋知尚繼續開口。

  “甚至!我有聽見他有提到宋家堡的事!”

  一直微微迷茫的貓眼這時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看著南宮夫人,眼睛也終於清明了一些。宋知尚啞聲開口。“母親……你說什麼?”

  “你是我的兒子知尚,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南宮夫人像是沒有聽見宋知尚的話一般固執的說著她想要對他說的話。急切的捧著他的臉,想是想要把所有的話都灌進宋知尚的腦子裡一般。

  “他居然覺得那個野種才是他中意的宋家堡繼承人,像是完全忘記了你才是那個被叫了十多年的宋家堡少堡主一樣。……知尚你別擔心,這些……”南宮夫人朝一邊大力一揮,廣袖在空中划過一個弧度,像一隻蛾子打開了翅膀,眼一眼也不錯的看著宋知尚,像是在邀功一般。“你看,這些都已經被娘給解決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娘是一心一意為了你的知尚。”

  “現在,你只要再除掉那個畜生,還有那個墜天宮!即便是天下!……你也不是不能想的知尚。”南宮夫人看著宋知尚,睜眼欲裂。眼角甚至露出一點點粉紅色的肉色,看起來隱隱像是藏在眼裡固執不流出的血淚一般。

  “知尚……你會得到全部的,這些……統統都是你的,誰也……誰也!不能和你搶!”

  “……誰也不能。”

  ――――――――――――――――――――――――――――-

  顧暫回到城主府的時候和平時一樣習慣性的先晃悠到宋青衣的小書房,即便知道也許依舊和之前一樣見不到他的人影,但只是遠遠的在外面站站也好。

  不過卻沒想到自己剛走到小院兒門口,書房裡的人似乎就像是早就想到了他會來一般,吱呀一聲就從裡面推開了窗戶,感覺已經許久沒見的那個人就立在窗前,含笑沖他招了招手。

  顧暫甚至忍不住先看了看左右,確定周圍沒有旁人並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看著宋青衣又含笑的點了點頭後才忍不住裂開嘴傻笑著快步上前。

  看著他走近後,裡面的人才關了窗戶,並在顧暫剛剛踩到石階上時從裡面打開,帶著笑意主動伸手遞給他。顧暫沖他一笑,自然的伸手放在他的手掌心上,任由他拉著自己進到了屋內。

  書房門在宋青衣旋身和顧暫擁抱的時候,自發關上,將外界的紛紛攘攘全部隔絕在外。

  沒有激烈的親吻,也沒有久別重逢後的死力擁抱。顧暫和宋青衣這時候的擁抱是輕鬆的,安詳且帶著濃濃的溫馨的。但只是這樣,卻讓兩人感到無比的愉悅和寧靜。

  “我好想你。”在良久的擁抱中,宋青衣貼著顧暫的鬢角緩緩開口,聲音低聲暗啞,帶著笑意和放鬆下來的微微懶散。

  顧暫微微一笑,只是用手在宋青衣的背後慢慢的順了順,就像是在給情緒微微低落的小動物順毛一般。兩人再次無話,卻一點不覺得尷尬,甚至特別想念此刻的安靜。這讓顧暫想起這段時間以來在半夢半醒之間得到的那些擁抱,在此刻無比清醒的感覺中終於可以確定那些都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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