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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衣,要為了這點子小事親自前來?!!

  不僅僅是李墨沒繃住直接變臉,就連陳總鏢師還有其他人等也驚在當場,畢竟這等‘小事’……實在還不到驚動他‘老人家’的地步啊……

  同樣震驚的還有顧暫。艱難的吞了口口水,他已經開始在想要不要先偷偷的溜走算了……然而這股子心虛著實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之前那股子寒意又在背上激靈了一下。

  哈、哈哈……青衣……一定不會是發現了自己吧?顧粑粑在心裡笑得尷尬。

  ――就是。

  武林盟和懷城之間的暗涌早在幾年前就各種上演了,比起宋青衣的內斂幾乎不主動挑事相比,武林盟簡直可以媲美上躥下跳的猴子,時不時的就會搞點小動作。之前梁山的武林盟還是副盟主主要管事的時候還好,自從這個‘如玉公子’l來了後就各種的折騰。

  偏偏每次都是些不大但卻會讓人感到噁心厭惡的小事,來軟的吧,對方可硬了,然而要是一硬氣了,對方又會笑嘻嘻的說‘我也是為了……’巴拉巴拉一大堆。

  真不知道這麼一個噁心人的玩意兒為什麼會被稱為如玉公子?!要是可以真想一口唾沫啐到他的臉上。

  什麼東西。

  好嘛,比起陳總鏢師又驚又喜來說,李墨就只有驚沒有喜了。

  他不會承認自己因為八年前親眼目睹了宋青衣是怎麼一點一點折磨死了黃家唯一獨子的場景而感到害怕的,但事實卻是他雖然敢不斷挑釁懷城裡明顯已經靠向了宋青衣的幫眾,卻也總是將事情控制在不會由宋青衣出面的範圍內。

  尤其是這麼多年了,他依舊每天睡覺前都會各種糾結當年那個只聽見了聲音的青年,到底有沒有認出自己?每一個晚上都想要派人把那青年殺掉以絕後患,但每一天醒來的時候又再次否定。

  他這麼多年過去了卻依舊活著,說明宋青衣根本不知道那個青年之後對他說的,曾經在昏迷前告訴過一個人,卻沒想到那人根本沒趕去救顧暫,這個人是誰宋青衣不知道。

  但即便這樣反覆的安慰自己,他也停止不住內心時刻的恐懼和害怕。到現在他都沒有成親,即便和人同床後也會分開睡,也不允許自己的房內和門外留有下人。

  每天睡覺前甚至會設置一些小機關,一旦有人試圖偷偷潛入就會觸動,而他也會馬上驚醒。

  他害怕。他害怕自己在睡夢中說夢話說出了這個秘密。

  一旦被第二個人知道,宋青衣遲早都會發現的!

  所以李墨不敢真的找人去刺殺那名青年,因為一旦被發現,宋青衣一定會聯想到當年沒有去救顧暫的人就是他。而那位青年現在所處的地位也不是他一個江湖人可以輕易接觸的了的。

  所以不能動!不能動!!只能這樣每天重複在恐懼和無盡害怕中。他為什麼要不斷的挑釁宋青衣?也許是為了宋家堡,又或者……是間接的在告訴他自己:他李墨不害怕宋青衣!

  但,真的不怕?

  李墨捏著摺扇,和其他人一樣默默看著那輛慢慢行近的半舊馬車。

  明明只是簡單普通的馬車,但江湖上卻已經無人不知那是懷城城主宋青衣的標誌。

  車輪滾滾,馬兒踢他,如果不知道裡面的人話,也許任何人都會在看向那輛馬車後,又再次淡漠的移開眼去。

  但當這裡面的人,是某個威震武林的人物時,即便是那馬匹的馬蹄落在路上的響動,你都會覺得似乎那一聲聲響動,落在了自己的心裡,敲擊著連帶渾身的血脈都開始莫名的沸騰起來。

  比起他人血脈都為之沸騰,在人群中的顧粑粑感到自己背上的汗已經嘩啦啦的順著背脊的凹陷處不斷的流下去。看著那輛遮掩得格外嚴實,連一點fèng隙都沒有的馬車緩緩靠近。

  ……明明心跳得亂七八糟,偏偏眼睛卻沒法從那馬車上移開一絲一毫。顧暫覺得此刻的自己挺賤的……

  眾人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三岔路口,原本陳總鏢師和李墨的人相互對持在大道上,但剛才顧暫一行人到了後,李墨就已經帶著人微微向右偏移,背斜對著通往梁山的位置了。此刻等到宋青衣的馬車出現後,更是直接背對著梁山方向。

  宋青衣的馬車隱隱停在三路人馬留出來的中間位置。扎眼看去像是誰也沒有偏幫,但馬車車頭卻是直接對著李墨等武林盟的人的。幫誰互誰已經不用明說,連高喊一聲‘誰敢傷我兄弟?!’都不用,就已經讓陳總鏢師心懷感激了。

  自己何德何能,能夠讓宋青衣直接出面維護?!實在是太感動了有木有?!

  顧暫在一邊看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青衣的馬車更加的靠近自己的方向。心跳終於在一頓狂跳後逐漸回復平靜,他原本就準備今天去見宋青衣,只是出場的方式和預期的有很大差別罷了。默默低頭看看自己整潔但絕對上不了台面,估計往青衣身邊一站充其量也就是個樣貌還不錯的小廝罷了。

  但……至少和之前的那一身,實在是好了太多。

  好吧。顧粑粑頗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自嘲,至少自己這幅模樣勉強算是可以見人了吧?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顧暫暗自在想寫什麼,三方人馬,所有人的視線統統集中在了那輛馬車上,微微屏住呼吸等待著宋青衣會說點什麼。

  但出口的卻是一坐在馬車外,的一小青年,十六七歲的模樣,樣貌平淡無奇,似乎丟到人群中撈都撈不出來,別人的是大眾臉,他那張臉就是‘看了就忘’臉。這種人,簡直就是天生的小透明。

  但不知為何,卻給顧暫一種時曾相見之感。

  也許這個感覺也是來自與大眾臉的看誰都像一點吧?

  “距離上次我懷城商隊被攔才隔半月而已,平日裡都是隔個兩三月才有一次,看樣子果然是年關將至了呀。”樣貌普通,聲音也普通,不過清脆慡朗口齒伶俐,語調也並不讓人心生厭煩。

  這話出口惹得鏢隊和懷城眾人漏出隱隱的嗤笑,但在宋青衣面前自然不敢像剛才那般放肆,所以只是抿著嘴笑得低調,不過朝武林盟眾人看去的眼神嘛……就有些囂張了。

  甚至帶上了一點‘不服氣?那你來咬~我呀~’的挑釁味道來,氣得包括李墨等人在內的武林盟眾人頗有些敢怒不敢言。

  宋青衣在這幾年的時間內,江湖地位和影響力日益減漲,威壓感不比一個世家掌舵人小。所以即便李墨等人敢背著他做些小動作,卻也不敢真的把事情鬧大,可是誰曾想,明明今天也只是和往常一般的小打小鬧,他宋青衣就這麼不符合江湖大佬的形象親自出面了呢?!

  說好的位居幕後不輕易出場呢?說好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神秘呢?!

  ……好吧,此刻沒出聲也確實安靜待在馬車裡的宋城主,暫時保持了他不輕易出場的低調奢華和神秘莫測。

  李墨忍著氣朝馬車拱手作揖,微微提聲力求聲音沉穩內斂,顯得大氣些,“李某也不過是為了梁山和懷城的安危找想,才謹慎了一些,卻沒想到這件小事居然驚動了宋城主,既然城主已經親自出面,我武林盟也就不越俎代庖了,告辭。”

  “哎……等一下。”少年喊住想退的李墨等,顯得有些不著調的開口。“如玉公子說得對啊。為了武林盟和懷城的安慰,您可真是超碎了心了,畢竟您一個人就做了懷城城主和武林盟主兩個人的活兒,您不操心誰操心?”人群中傳來低低的笑聲,故意笑出聲,卻又保持著忍俊不已噴笑的意味,似乎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在宋城主面前這般肆無忌憚,卻又好笑到忍不住。

  這種比故意張狂大笑更加讓人受不了。至少李墨就很受不了。

  他的臉鐵青但嘴唇泛白,咬牙陰毒的盯著少年半響後才又再次憤怒拱手後,摔袖離開。少年一臉無所謂的繼續衝著他的背影喊道。“如玉公子~謝謝您啦~不過下次麻煩這種是還是讓我家城主來做吧?自從您來了這梁山後,我家城主現在每天都閒得快要把整個懷城的閒書都看完啦~”

  回答他的是李墨等人更快更重的步伐,要是可以的話看他那樣子是想一步一個腳印的踩回武林盟去。

  這個時候陳總鏢師才帶著人翻身下馬來到馬車前深深作揖,特別感動的看著連一絲一豪都看不到裡面情景的馬車布簾說,“多謝城主特意出城。陳金代合武上下謝過城主!”

  顧暫這邊人像是突然接到了什麼信號一般齊刷刷的翻身下馬,朝宋青衣的馬車方向抱拳作揖,整齊高聲,“合武等人!謝過城主!”

  “……”除開那隊黑紅勁裝的人外,前面、後面,左邊和右邊……就只有顧粑粑一個人孤零零的,傻不拉幾的,跟只呆鳥一般還騎在馬上……

  ……就這樣。暴露了。(⊙v⊙)

  深秋的風輕輕吹過,讓他不由的打了個寒戰。

  修長有力的手指從布簾里露出半截指節,慢慢將布簾掀開,剩下的由那少年上前做了。宋青衣從馬車裡出來,行雲流水般的下了馬車後將陳總鏢頭親手扶起,從頭到尾沒往跟禿子頭上僅存的一根呆毛一樣醒目的顧暫看一眼,只是唇角帶了一分笑意,對陳金開口,聲音磁性且醇厚。

  “陳總鏢頭客氣了,我也只是因為恰好出城見故人,所以剛好趕上罷了。”

  故人→顧粑粑:(⊙v⊙)依舊保持著懵逼的表情看著明明和青年時的宋青衣一般模樣,卻就是多了沉穩內斂,還有上位者威壓感的男人。依舊是素色的長袍廣袖,但八年前的宋青衣穿上還只是俊雅溫文,偶有鋒芒乍現的話,八年後的宋青衣就已經是釀到恰好的好酒。

  醇厚的酒香,含蓄的貴氣和只聞上一點都會顯得醉人的香氣。

  此刻這樣一個男人就在結束了和陳總鏢師的交談後緩緩朝自己走來,顧暫就這樣傻愣愣的看著宋青衣的走近。

  ……他的兩鬢,居然已經微微花白了……

  顧暫咬著牙,下顎緊繃著,抑制住自己想哭的衝動,他盯著宋青衣,看著他在自己馬側只有一步遠的位置,明明是他仰視自己,卻給旁人和他,自己才是那個被居高臨下的那人的錯覺。

  靜靜凝視已經呆在馬上,只會傻不愣登瞪著自己的顧暫半響,才緩緩伸出的白皙有力的手,掌心向上,五指微並。

  ――“還不下來?”

  ☆、第11章 .10丨家

  城主帶回來一個男人!

  而通過乙二和乙三的私下揣測,這也許就是城主為什麼會出城的原因也說不定。但這種事又怎麼敢去詢問,到是城主的小廝小青也很奇怪,平時對著誰都敢一副呲牙的模樣,卻在面對那人的時候像是被尋毛摸過的貓。

  溫順可人得不得了。

  偏偏乙三好奇問了一次,卻被這小子給呲牙瞪了回來。一轉臉又是‘求表演!要抱抱!’的模樣。看得乙二和乙三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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