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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話說得好,民不與官斗,官不於民爭。

  宋家真不是什麼好地方,尤其是在明白這裡就是個基本上根本就沒有‘俠義’二字的江湖後。顧暫就更沒了好感了。

  這種小時候的夢想被現實摧毀了的趕腳……一般人是不會懂的……

  顧粑粑:_(:3f∠)_

  所以說,要是青衣同意了跟著面前的人走,雖然對於未知的環境等會有些迷茫,但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吧?

  至少,不會再看見宋知尚那個小變態。顧暫木著臉想著。

  “多謝,”宋青衣淡淡的開口。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殷一封也沒有問為什麼或者繼續糾纏,似乎剛剛的話真的只是一句客氣話一般,他含著一點點笑意慵懶的靠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宋青衣,似乎是因為他的回答而開始對宋青衣本人產生了好奇細細觀察,又像是在透過這張臉在看向遙遠的早就泯滅在歲月中的人。

  直到宋青衣微微斂眼,雖然依舊神色淡淡,卻讓殷一封明顯的察覺到了因為自己的長久打量,已經讓對面的青年開始不耐。隨意的笑了笑後,“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這裡。”

  似問句,又似肯定句。

  顧暫聽了殷一封的話,再次看向宋青衣。然而身邊的青年並沒有回以自己眼神,他只是繼續微微斂眼,在靜默了幾息後才淡淡開口,“我說過了。這裡倒是安靜。”最後一句話,一面說的時候,一面抬起眼帘,看向殷一封。

  顧暫心一動。

  確實。在剛剛走到這裡的時候,青衣就說了這樣一句狀似無意的話。他原本以為只是閒聊,但現在看來,實則是對當時就隱在暗處的殷一封的警告。

  那個時候的自己,也確實因為他的這句話,察覺到了周圍沒有任何的蟲鳴鳥叫,雖然有些奇怪,卻也並沒有以為這點根本就不算是問題的問題,而糾結。

  也許這就是普通人,和習武之人的區別吧?

  或者說……是長期生活在需要警惕的環境中,已經變成了一種屬於自己的生活習慣的青衣,才有的特點?

  一想到會是這個原因,顧暫就覺得想要抱抱身邊的他。

  殷一封在聽了宋青衣的話後,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笑,隨即伸了個懶腰,像一隻原本盯著某物興致勃勃看了很久,但是在下一刻又突然失去了興致的貓一般,懶洋洋的轉身,狀似自言自語般的說著,“啊啊……果然是年紀大了嗎?居然會感到犯困。走了小青衣,下次有機會再來看你吧。”

  一面說著寬大的衣袖微微一動,宋青衣朝空中微微一抬手,輕易的抓住了對方急she過來的某物。顧暫在一邊細細一看,是一隻只有寸長通身猶如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白色短蕭。

  “拿著玩兒吧。”吧字已經遠到幾不可聞,可以想見殷一封的武功造詣有多麼高深。

  在月光的照耀下,通身玉質細膩且有一層因為長期佩戴而形成的潤澤油光。一看就是經常拿在手上隨意把玩的東西。

  然而宋青衣在看清後,卻微微皺眉。

  ――這種沾染了前人過多氣息,太過親密,已經幾乎是私物的東西讓有些精神潔癖的他很不喜歡。

  手一抬,就想捏碎,但卻被顧暫連聲‘哎哎哎’的攔了下來。宋青衣看向身邊的人,“……你喜歡?”

  “當然喜歡了。”顧暫奇怪的看宋青衣一眼,從他的手裡解救出差那麼一點點就被捏碎的白玉短蕭,舉高對著月光細細的看著,一副欣喜的模樣。“攜帶方便不說還可以在沒錢的時候換錢花,多好啊~”

  宋青衣聽了,原本蒙了一層淺淺莫名顏色的眸子打緩和了下來,像是有一陣風吹散了他原本籠罩在眼前的薄霧一般,微微抿著唇看著顧暫,“那你帶著吧。……到時候。”停頓。“我們沒錢了可以換錢花。”

  “也好。”顧粑粑將白玉短蕭隨意的插在腰帶上。宋青衣看著他確實並不怎麼看重這隻短蕭的隨意模樣,微微抿著的唇又稍微放鬆了一點點。但是……

  宋青衣微微左移了一點眸子,但隨即又收回重新集中在顧暫的身上。“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回馬車吧?”

  “行。”反正這小溪邊除了擱淺了十幾條被宋家的少年們惡作劇般打死的小魚外,也沒什麼好看的。但顧粑粑卻像是改不掉習慣說教的習慣一般,一邊由宋青衣牽著慢慢往回走,一邊叨叨叨。“青衣啊……你看這些孩子,嘖嘖嘖。要比試完全可以打樹葉或者其他東西,卻偏偏要打水裡的魚。如果是打死後吃掉也沒什麼,可是你看看……哎~”

  聲音隨著兩人的走遠越來越小,全程都只有顧粑粑一個人在說話,宋青衣牽著他的手,似乎在認真傾聽,又似乎心思已經全部集中在另外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了。

  隱藏在樹林裡的小溪邊再次回復了寧靜,只有清冷的月光照耀在微微閃動的潺潺流動的溪水上,倒映出一縷一縷的亮色。

  但卻依舊沒有任何的蟲鳴鳥叫。

  夜風拂過,掀動隱在樹後的衣袍下擺,輕輕翻卷,只有一點衣袍邊角從樹後若隱若現,但此時此刻,來人也不用像剛才那般擔心會被人發現,只是背靠在樹幹上,仰頭靜靜看著被巨大的樹冠遮擋住的蒼穹。

  ……反正,無論藏不藏,也在第一時間被他發覺而迅速離開了。

  果然是此生不再見嗎……

  ☆、第74章 三

  武林盟建於梁山上,在快要到達懷城的城郊外變成一條‘丫’字形的岔路,一邊通向懷城,一邊通向梁山。

  顧暫是通過馬車外的各種興奮的聲音判斷出快要到達目的地的,索性也掀開了厚實的外簾,只餘下裡面薄如蟬翼,可以依稀看見裡面依靠在哪兒閒閒翻書的隱約人影的帘子。

  外面黃沙飛揚,要是全掀開,絕對會吃一頓豐盛的黃土。此時此景讓顧粑粑再一次的深思,話說為什麼那麼多妹妹放著他們這些大好青年在眼前不要,偏偏就幻想著穿越到某某朝去呢?

  看看,出門別說自行車了,連一條水泥路都沒有,城內還好,一到城郊或者偏僻點的城內,就上演北大荒,黃土滿天飛等景象。這個時代的三妻四妾可是合情合理的,那裡像平時在路上身邊的人瞄一眼經過的不知名美女就要求爹爹告奶奶的才能原諒啊。

  顧粑粑表示他感到了森森的困惑和不解。

  女孩兒的心思果然是‘你別猜’啊23333333……

  雖這樣說,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當沒了那些污染空氣的源頭後,這些原本應該稀鬆平常的景色也又自然的美上了幾分。雖吐槽著黃土,但沿著鬱鬱蔥蔥的山勢蜿蜒向上,在樹木中隱現,也頗有趣味和意境。

  就在顧暫以為,他們會沿著剛剛經過的,因為年歲而顯得古舊的山路上去的時候,車隊卻停也不停的直徑向前,直到又走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像是圍繞著梁山山腳的弧度繞了一下,才終於到了地方。

  顧暫的眼界也隨之開闊起來。山路兩邊的鬱鬱蔥蔥逐漸褪去,那整齊的連綿而上的石階,和修葺整齊的道路就這樣一點預兆都沒有的出現在眼前,隨著石階向上,那在半山除隱約可見的雕欄畫棟就像是某座展現出威嚴和氣勢的行宮一般,層層壓下。

  這就是武林人士心目中的聖地和朝堂。

  武林盟。

  顧暫看著台階前的巨大廣場上已經早有近千人整齊猶如軍隊一般站立在那裡,站在最前面的除了某個面向顯得憨厚的漢子外,還有一輕搖著羽毛扇的中年文人。

  這些人在宋易走近下馬後,整齊劃一的彎下腰去。

  ――“恭迎盟主!”

  巨大的回音在山勢間迴響,讓原本就顯得大氣的場面更加激動人心,血脈沸騰。甚至連顧暫的心裡都生出了一種豪情壯志,想要仰天長嘯,一舒內心的激動。

  無論是男人或者女人,在見到這種景象後,就會忍不住生出‘要是站在那裡的人是我……’這樣的想法。

  這,就是*和野心。

  顧暫看著,並沒注意到這響動讓身後原本認真看書的宋青衣,落在墨跡上的眼神也隨著聲音微微一頓,神色被斂眼低垂的睫毛半掩,但卻有某種不同的情緒在暗處變得濃郁了起來。像原本隱約,若隱若現的的淡香,因為某個原因變得濃郁而開始變得不容人忽視且帶著讓人迷醉的侵略性。

  *和野心,是可以在最蠻荒的地方生根發芽的可怕植物,從零星的一點,頃刻間變成龐然大物。

  ――――――――――――――――――――――

  似乎是因為和武林盟挨得很近的原因,距離不遠的懷城,雖然明明是被先皇取自‘寬懷容和’的懷城,卻是最武林的地方,似乎和‘寬懷容和’沒有一個銅錢的聯繫。

  也是頗為有趣。

  雖常常有劍拔弩張的場面,動不動就拍桌子瞪眼,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但至今為止,也只是‘似乎’罷了。

  開玩笑,這裡是那裡?武林盟的勢力範圍,敢動手?哦呵呵呵……不用等著官府前來,原本應該在這種時候抱頭鼠竄苦著臉可惜自己的店又被砸了一個稀巴爛的掌柜和店小二,會是最先動手的人。

  一手一個,直接輕輕鬆鬆的把第一個敢砸店的貨給扔出去,然後在對方滾了幾圈爬起來聲厲內荏的說著‘某某幫記住你們了’的時候,故意漫不經心的,施施然的用袖子擦擦旁邊掛著的招牌,或者用脖頸上的布巾彈彈一點都不存在的灰後,再掀開一點點眼皮看過去。

  基本上,都是隨著掌柜或者店小二的舉動,看清某個印記後屁滾尿流的鑽進人群不見。

  懷城一半的產業,都掛了宋家的家徽。餘下的一般,由其他武林世家瓜分,可以這樣說,能夠在懷城出現的商家店鋪,其實也算是間接的證明了你在江湖中的地位,究竟如何。

  不過在這裡的,也並不全是武林人士,畢竟懷城大部分依舊是平民百姓,做著和其他普通人同樣的一般無二的營生和買賣,每天為了簡單的一日三餐奔波勞累罷了。

  所以這種行為,只針對武林人士,要是平民百姓嘛,店家和商鋪掌柜小二等也和其他地方,為了生意點頭哈腰的普通掌柜們沒什麼兩樣。

  只是不得不說,有這樣一群大隱隱於市的高人在,別說是宵小了,江洋大盜都得繞著懷城走,就怕露了行蹤被各家為了每月二兩銀子可憐巴巴算著手指頭花的店小二們各種圍追堵截,就為了把他抓到官府去拿賞錢。

  這事還真發生過。

  當年有一大盜,專偷人傳家的寶貝,偷了也就算了,臨了還去人家家中待字閨中的小姐閨房去看一眼。要是覺得入了眼,還順便壞人名節,還自詡自己風流倜儻。

  在江湖上得了個風流書生的名號,因為輕功絕佳又擅長易容之術,就算朝廷下了通緝令,江湖也出了花紅,卻還是拿他沒辦法。讓風流書生越發囂張,甚至放出話來,要去江湖第一美人江小姐的閨房游上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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