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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廂中的燈光照不亮江南城發梢底的陰影,也照不清他眼中的情緒。陶夭夭只是無聲的看著他,仿若較量。他的輪廓比起幾年前成熟得多,側臉勾勒出流淌的線條,從前總覺得染著幾分風流的陰柔,如今才發現,甚是剛毅。

  他每一次舉杯盡飲,額前的碎發便輕輕拂過那雙扇子似的睫毛,似乎還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任是千迴百轉的柔情,也化不開他面上冰冷的表情。

  又或者,縱然他負擔著柔情萬種,那情,也不對她。

  心口,似是被生著荊棘的勁草所傷,劃出一道道不深卻縱橫交錯的紅痕,那疼,也只有自己明白。

  再一次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一飲而盡。

  陶夭夭覺得胃裡已經燒灼的陣陣抽搐起來,可是面前的男人,卻無恙無虞。

  三杯倒麼?

  她暗笑。

  直到陶夭夭眼中的笑漩越發旖旎,江南城終於止住了她送到唇邊的酒杯,聲色濃郁,“別喝了。”

  陶夭夭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漾著迷離粼光,說出的話卻異常冷靜,“我不喝,豈不要認輸?”

  江南城的眉心陡然陰沉,依舊耐著性子說:“沒,你沒輸。”

  “那是我贏?”

  聽到陶夭夭喉嚨中滑出白玉墜盤般清零的笑,江南城卻覺得原本壓在胸口沉悶的重石驀地被人一擊,粉碎的疼。

  見江南城沒有吱聲,陶夭夭也不在意,突然湊上前去對他風情一笑,“其實你會喝酒對不對?根本不是酒精過敏。”

  她說著搖搖頭,笑得更輕盈,一雙桃花眼似是被露水打過,瑩澤通明。

  “那麼,這算是你騙了我?公平起見,我也說一個騙了你的秘密。”陶夭夭似真似假的說,“其實我…”

  說了一半的話被驟響的手機鈴聲打斷,陶夭夭恍惚回神,去摸口袋裡的手機。

  是容斯岩打來的,他前段時間出差,陶夭夭給他打電話時是關機,就猜到他大概在飛機上,這是才剛回到b市。

  兩人又說了幾句,聽得出對方口氣也多有乏累,但依舊溫暖而舒心,陶夭夭和他約好改天一起吃飯,便掛了電話。可是,之前未完的話,就好像那盤大樹底下的殘棋,再也沒有人提起。

  陶夭夭捏著手機猶豫了好久,終於撥了出去。電話剛響了一下就接通了,她一愣,一時沒有反應。

  “夭夭?”對方的口氣透著明顯的欣喜,過了半晌,聽她沒有反應,立馬焦慮起來,“夭夭,在嗎?”

  “在…我在。”陶夭夭結巴的趕忙應了,頓了頓才猶疑著說:“蘇蘇說,小三在你那兒…”

  昨天剛回來,晚上又喝得昏天暗地,只隱隱記得是楚逸送她回家,至於之後的瑣事,她壓根不記得。一覺睡到自然醒,才想起來給蘇煙打個電話,要把小三接回來,這才知道,她走的這段時間,小三一直在江南城家。

  蘇煙的原話是,“你們家小三也太堅貞不屈了,在我家待了一天不到,又叫又跳,吵得周圍鄰居都要來投訴了。最後把江南城叫來,小傢伙立馬跟見到親爹似的,屁顛屁顛就跟他走了。”

  江南城含糊的“嗯”了聲,似是莫名煩悶起來,帶著些沮喪。

  陶夭夭沒有注意,只是瓮聲瓮氣的說:“要不,你叫人把小三送來吧?”

  沒了酒精與夜色,兩人突然變得有禮而疏離。從未有過的感覺。

  第27章 我扔掉雨傘,扔掉鞋子,為了追上前方的腳步(2)

  那邊沒了聲音,似是壓抑著什麼,好半天才冷聲道:“我在家,你要麼自己來接它,要麼,就讓它繼續住這兒好了。”

  說完,江南城已經掛了電話。

  陶夭夭聽著那“嘟嘟”的忙音,黯然許久,終究無奈的扯了扯嘴。

  有些人,想躲也躲不掉,運氣好的就撞了大運,運氣差的,就如同她一樣,在劫難逃。

  陶夭夭沒有立馬趕去江南城那裡,車子停在“蘅蕪苑”門口,這段日子在西藏,別的還能忍,只是這裡的味道,真是想念極了。

  一個人點了兩菜一湯,就那樣悠然自得的一口一口吃掉,大概是習慣了西藏的作息風格,現在還處在慢了一拍的節奏中不可自拔,絲毫沒覺察到她此刻的悠閒與周圍行色匆匆的行人、車流有什麼不協調的地方。

  唯一彆扭的是,西藏的白天,縱然是現在這個季節,也通常是晴朗的艷陽。而b市,只有冷冽的利風“呼呼”的刮。

  吃飽喝足,陶夭夭饜足的伸了伸懶腰。昨晚上哪裡吃了什麼?感覺現在才將欠了許久的胃口補回來,整個人都被填滿了一般。叫來服務生正打算付錢,她看到從紅漆大門外進來女人。

  白色羊絨大衣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姣好苗條的身體線條,絲毫沒有累贅感。黑色長髮搭在後背,隨著動作輕輕擺盪。高跟鞋踩在地上“滴答”作響,未停半步,便目不斜視的向樓上包廂走去。

  陶夭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無奈笑了。

  要說b市,有時候果真太小。

  結完帳,不想多做半點停留。

  在門口遇到蘇卿,陶夭夭也是一愣。倒是對方先反應過來,笑眯眯的拉過她的手,“夭夭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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