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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過分了,怎可如此污衊我,我明明是為了宛妮著想啊!」

  污衊?

  明明是事實呀!

  宛妮哭笑不得。「如果你真是為我著想,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點的母愛,就請你不要再傷害我了!」

  「我只是想為自己付出的心血求得一點點代價,哪裡錯了?」

  「一點點?」宛妮往上翻了一下眼。「一、二十年是一點點?」

  「反正我死的時候,你還活著嘛!」林妍如哽咽著說。

  竟然說這種話!

  「那如果我得了絕症,比你先死呢?」

  林妍如呆了呆,現在才想到這個嚴重的問題,頓時忘了繼續掉眼淚。

  「那……那……啊,對了,還有米雅,對對對,她的天分不亞於你,太好了,幸好還有米雅,如果你死了,我還有她!」

  不敢相信,她到底還想利用多少人?

  「夠了!」宛妮終於忍耐不下去了。「我老實告訴你吧,媽,在回巴黎之前,安垂斯和我已經在法蘭克福登記結婚了,只是還沒有舉行婚禮而已,因為他媽媽說要盛大舉行婚禮,需要一點準備時間,不過在法律上,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什麼?」林妍如驚叫。

  「所以,」宛妮繼續丟出炸彈給她享受。「就算我死了,米雅也輪不到你來監護,她是安垂斯的女兒,會繼承艾力伯的姓氏,永遠都不會屬於你,你明白了?」

  林妍如驚呆了,竟一時反應不過來。

  「總之,就是這樣,」宛妮軟下聲音。「如果家裡有困難,我和安垂斯都會伸出援手,但僅此而已,你不要再妄想左右我的生命了!」話落,她回身離開林妍如的房間,才剛關上門,門內便衝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哭。

  誰死了?

  三個月後,安垂斯與宛妮在巴黎舉行有如皇室聯姻般盛大莊嚴的婚禮,歐洲各國電視台競相轉播婚禮盛況。

  再過半年,安垂斯偕同妻子帶著三個孩子回到德國法蘭克福定居;夏末,他們又添了一個兒子,這個小孫子是蒂娜的最愛,天天帶在身邊寶貝得不得了,安垂斯想抱抱他都得先申請後靜待通知。

  宛妮繼續做藝術創作,無論是到美洲、亞洲或澳洲開畫展,安垂斯總是陪伴在她身邊,片刻不離,恩愛逾恆。

  分離十二年,他們更加珍惜彼此相伴的時光,每一分都是甜蜜,每一秒都是浪漫,戀愛並不是獨屬於年輕人的專利,只要有愛,八十歲照樣可以羅曼蒂克,可以恩愛得令人起雞皮疙瘩。

  酒愈陳愈香,愛情也是愈長久愈醉人的。

  「小姐,你真的一點也不浪費時間啊!」

  半睜睡眼,安垂斯迷迷糊糊的瞧見她又捧著素描本窩在單人沙發上,表情十分嚴肅地盯住睡在床上的他審視片刻,再回到素描本上認真繪圖。

  「別動!」

  唉,老是這兩個字,其實他也沒動啊,只不過看見她,下面不由自主起了反應而已……等一下!

  奇怪,這聲音怎麼好像……

  「上帝!」安垂斯驚叫著劈手扯來床單遮掩重點部位,臉色又紅又綠。「米米米……米雅,怎會是你?」

  「小氣!」停下鉛筆,米雅不高興的嘟囔。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安垂斯啼笑皆非的坐起來。「誰讓你進來的?」

  「你是我爸爸,為什麼我不能進來你的房間?」米雅理直氣壯地反問。

  「這是禮貌,」兩手拚命壓住仍保持豎立致敬的部位,安垂斯努力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沒有經過主人的同意,不得擅自進入他人房裡!」

  米雅聳聳肩。「媽咪同意啦!」

  「咦?」安垂斯呆了呆。「那……那她知道你要進來做什麼嗎?」

  「當然知道,」米雅舉舉素描本。「媽咪還說爸爸擁有最完美的軀體,是最好的素描題材,機會不好抓,所以趁爸爸睡醒之前,儘管畫吧!」

  那個女人!

  安垂斯頭痛得猛掐太陽穴。

  老是扒他的衣服給她做模特兒還不夠,現在竟還大大方方的分女兒一杯羹,大家一起來畫男人的裸體吧!

  「我醒了,所以你可以滾了!」

  「人家還沒畫好說!」

  「滾!」

  「小氣!」

  米雅不甘心的出去了,安垂斯搖搖頭嘆口氣,隨即下床走向浴室,這是他的習慣,早上起床先淋個浴再說。

  但他才剛站到蓮蓬頭底下,打開水龍頭,門口人影忽閃,他忙定睛細看,旋即鬆了口氣,繼續淋他的浴,不一會兒,人影加入他,撒嬌的環住他腰際,仰起討好的笑臉。

  「生氣了?」

  他沒吭聲,繼續洗頭。

  「她是你女兒呀,讓她畫一下有什麼關係嘛?」她呢喃道。

  就因為是他女兒,讓她瞧見他興奮的狀態更加倍尷尬,特別是在他以為女兒就是她的狀況之下!

  他不悅地哼了哼。

  「好嘛,好嘛,」他不開心,她只好讓步。「以後一定會經過你的同意再讓她畫,這總可以吧?」

  「我絕不會同意!」他斬釘截鐵地斷然道。

  她嘻嘻一笑,「隨便你,隨便你!」順手取來沐浴辱擠出兩手泡沫,再將手放到他身上揉搓幫他洗澡。

  「只有米雅在家裡嗎?」

  「暑假嘛,除了米雅,誰不往外跑,米耶也早就跟同學約好到海德堡去了。」

  「米蘿呢?」

  「誰知道。」她漫不經心地說,突然退後一步上下打量他。「安垂斯。」

  「又怎樣了?」聽出她的語氣有點不懷好意的味道,他不禁有些忐忑。

  「你這樣滿身泡-格外迷人耶!」

  「……」

  「不畫下來真可惜……」

  「……」呻吟。

  「好,待會兒就來畫吧!」

  「……宛妮,我已經三十七歲了。」

  「可是你的身軀依然是最完美的!」

  「你究竟打算畫我畫到何時?」

  「直到我拿不動畫筆為止!」

  「上帝!」

  「所以你最好努力運動保持身材,好好保養自己維持最佳身體狀況,不要讓我嘲笑你,嗯?」

  「……」

  女畫家的丈夫都得這麼辛苦嗎? 五月初,清晨空氣里仍透著一股令人瑟縮的寒意,法蘭克福近郊高級住宅區的一處運動公園內,做各種運動的人們依然穿著長袖長褲,有幾個女人連圍巾都還拿不下來。

  「天,真冷!」

  「還沒開始跑,我就會先冷死了!」

  慢跑步道旁,七、八位五、六十歲的老人家正在做暖身運動,準備加入慢跑行列,其中一對是剛搬來不久的老夫妻,在鄰居的勸誘下,他們也來試試看清晨慢跑的滋味。

  「兩位,先試一個星期,很快你們就會習慣了。」

  「習慣又如何?」

  「兩位不知道嗎?醫學上有報導,人的肌力在四十五歲以後就逐漸減弱,尤其爆發力下降得更快,這都是因為缺少運動的緣故,因為肌力的可塑性是終生都存在的,所以只要我們保持運動,自然能減緩衰老的速度。」

  「誰知那是真是假!」

  其他老人們相對一笑,然後指著一位穿著短衫短褲,慢跑二十圈剛停下來原地跑,準備繼續作伏地挺身的男人。

  「兩位,看看那位幾歲了?」

  老夫妻倆狐疑地望眼過去,但見那個男人滿頭銀髮,該有六十歲了,可是他的臉龐上除了眼角幾許成熟的皺紋之外,依然平滑緊繃,沒有老人斑,也沒有蜘蛛網,尤其是他的身材更是驚人,修長有力,強勁結實,根本是中年人的身材。

  「六十?」老先生猜測。

  「不,五十吧?」老太太立刻提出不同意見。

  聞言,其他老人們頓時仰頭哈哈大笑。

  「錯了,他已經七十七歲-!」

  「耶?」老夫妻倆大吃一驚。「不可能吧?」

  「沒什麼不可能的,看看坐在他身邊糙地上畫素描的那位,那是他老婆瑟妮兒,瑟妮兒是世界知名畫家,最喜歡畫她老公的裸體,為了滿足老婆畫畫的欲望,他只好努力健身維持身材,看他那樣,說他會活到九十歲、一百歲我都不會懷疑!」

  「太……太驚人了!」

  「所以,我們開始慢跑吧?」

  「好,慢跑!」

  於是老夫妻倆不再遲疑,立刻興致勃勃的跟隨其他老人們一起慢跑去也。

  而另一邊,安垂斯剛伏下身去打算作伏地挺身,卻被一聲輕柔的呼喚叫得全身發毛。

  「安垂斯。」

  他實在很害怕聽到宛妮用這種語氣叫他的名字,但又不能不理會她,只好硬起頭皮來應一聲。

  「什麼事?」

  「你身上灑滿汗滴的模樣真的很性感耶!」

  「……」呻吟。

  「嗯,好,回去後你就脫光給我畫!」

  「……宛妮,我已經七十七歲了!」

  「可是你的身軀依然是最完美的呀!」

  「……」

  上帝,為了完美這兩個恐怖的字眼,他真的得讓她畫到八十歲,甚至九十歲、一百歲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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