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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七年執念,並把這份情和執念讓天下皆知。那時我就知道我和他終究會走上一條錯誤的路。但是走上了便不想回頭了,能做的是讓大家接受認可。雖然我從未說過或者直接回應他,但是心裡已經把他當成歸宿,當成家。

  人說前世的糾葛今生解,那需要多少次的羈絆和坎坷才能換來這一世的傾心相守?

  即使知道前路坎坷,有痛、有淚、有恨、有劫、卻依舊甘之如飴。

  ——清玉從來沒有告訴他……但是心裡認可了,承認了,接受了。清玉想把這份情留在心裡,在彌留之際告訴他。這樣就可以應了一生一世的誓言。

  ——清玉已經沉淪無法自拔,甘願為他犧牲一切。實在難當清玉公子一稱……讓落叔笑話。

  落不秋望著他,忽然想起兩人換骨時趙毅風的話。

  彼此都在為對方做隱忍,卻從不說出口。

  姜國王朝的‘不死醫仙’位於畫壁功臣牆第三,一生救人無數,研究新法,鋤強扶弱。第一位集武術和醫術與一體的神醫。黎山師門掌門,江湖人送‘仙人掌’。

  第174章 扁舟尋舊約

  【卷四:韶華逝——浮生未歇】

  第肆貳章:扁舟尋舊約

  東齊城--營帳中

  落不秋思前想後,還是沒能忍住心裡的想法。

  “陛下!”

  趙毅風從奏摺中抬頭,看著落不秋欲言又止的樣子。

  “神醫來此,可是有法子醫治玉樹?”

  落不秋端著一代神醫的氣度和自信:“在下檢查過公子的情況,‘生死別離’的毒雖讓公子眼瞎,但公子嗓子隱隱能發聲。”

  “神醫的意思是——玉樹的嗓子可以恢復?”

  落不秋嘆了口氣:“在下思慮良久,實在不忍心公子每日靜聲不語。這法子有是有,就是有違天和。在下手裡有一株雌性‘天蘭竹葵’。

  但是此糙挑的很,相較於雄性‘天蘭竹葵’更難養,要用男子精血來養。等到他開花後,用花做藥引,在配合其他解藥應該可以解‘生死別離’,公子嗓子恢復應該有望。”

  “也就是說,要治好玉樹需要用血養‘天蘭竹葵’,待它開花後,用花作引,可解?”

  “照醫書上應該是這樣,將一個人的血餵給‘天蘭竹葵’,此糙吸食血中精氣生長開花,得此和在下配置的解藥一起給公子服下,這嗓子應該無事。至於公子的琵琶骨在下盡力一試,應該能續接上。當然如果天蘭竹葵得不到血氣滋養,藥缺引,那公子的嗓子就此生不能說話。只是……只是……”

  肯定還有什麼代價,不然他不會預言又止。

  落不秋皺了皺眉,想到這花一旦開了,就將毀掉一個男兒的一生幸福,不由的有些於心不忍。哀嘆一口氣,低聲緩緩道:“陛下,此等法子實在有違天和,還請陛下三思。在下可以窮盡一生醫術來護全公子,但此法用下的確有傷天和。”

  趙毅風眸光灼灼的盯著他:“神醫有話但講無妨。”揮了揮手,示意守衛下去。

  落不秋匆忙跪下,不敢看趙毅風的眼睛,將頭貼合在地面:“陛下,這糙要用男子勃發之時的精血來養,時常半月,這半月苦痛難忍,煎熬非常人不能及。後果是——不、能、人、道!還請陛下三思。”

  聞言,趙毅風一怔——不能人道!

  他只覺得耳邊像是在打雷,難怪落不秋說有傷天和,也難怪說此糙難養,原來這代價這麼大。

  呵呵……不能人道。

  上蒼,你真能和趙毅風開玩笑。

  你為何就不能疼惜一下孤苦的江玉樹。

  “由於此糙難養,鮮少有人願意拿天蘭竹葵來救人,更遑論犧牲一輩子幸福來養一棵糙,忍受半月苦痛煎熬?”

  現實多殘忍,俗世本污濁。有時兄弟情義都會在下一刻反目,連深愛的兩人或許也會在下一刻勞燕分飛。又有誰願意用自己的血來養一株糙,忍受半月煎熬只為等那株糙開花,做一個藥引。而後果是一輩子的幸福淹沒,不能人事。

  可是那個玄衣男子在怔忡了半刻後,平靜的望著他:“趙毅風願意。”

  “陛下還請三思!!”落不秋大驚,將頭抬起看著他:“陛下龍體尊貴,身系國泰民安,社稷安危。萬萬不可以犯險!用血養也不一定非要陛下親自來。還有很多——”

  “神醫!”趙毅風及時制止。“落神醫,你還不知道玉樹嗎?他若是知道天蘭竹葵是用他人性命和幸福換得,你覺得他會作何想?”

  “是何?”落不秋眼有驚恐的看著他。

  趙毅風遙望遠處的夜空,微嘆了一口氣:“玉樹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他不會忍心傷他人性命,毀他人幸福。當然他也會嫌髒。所以此事只能由朕來。”

  “可是陛下,您畢竟是一國之主啊。”

  趙毅風起身下坐,伸手扶起他,眼神堅定如冰:“神醫,此事只有你我知曉。切勿告訴玉樹。朕心已定。”

  “陛下!”落不秋起身,字字泣血:“陛下真的不必如此。天地下願意為公子獻身的人定不會少。您何必以萬金之軀涉險?!”

  將擬好的聖旨遞給落不秋,泓玉帝語重心長囑託:“這是朕擬定的聖旨。若是朕可以熬過這半月那是最好。若朕熬不住,有生死危機。落叔可將此聖旨轉交給賀千丈和清玉,上書內容屆時公布即可。”

  “陛下還請三思!”落不秋聲聲嘶啞,還欲再勸。“陛下如此不值當,還請陛下三思。”

  神醫你還不懂嗎?除了趙毅風,他心裡不會接受任何人的幫助。

  無論成敗與否,無論歡喜與憂,就算事後他生氣、憤怒、沮喪、不甘……最終他也會接受。因為那個人是他的夫君,是趙毅風。

  “落神醫無需擔憂,趙毅風這麼做是有自己的謀劃呢。”

  趙毅風淡淡一笑,退卻那日火冒三丈,陰冷深沉的模樣。輕拍落不秋一記。

  落不秋轉頭,卻看見玄衣男子眼神投向殿外的夜空,溫柔而磊落。

  “如果有一天玉樹再度問起‘何為長相守?’,‘何為長相思’?”

  “那麼趙毅風可以指天對地朗聲回答他——此情,上入青冥之浩天,下達淥水之波瀾!”

  落不秋這半個月沒有一晚是睡好的。

  他眼睜睜看著趙毅風在處理完每天的奏摺後,喝下那攙了春/藥的茶水,然後一個人默默忍受身下衝動,只為在**最頂峰時,割破手掌,將最灼熱的血給‘天蘭竹葵’,看著那株糙將血吸附,慢慢生長。然後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所有人都看到泓玉帝的臉色由初始的紅潤到後面的蒼白無力,隱隱有些滄桑的感覺。

  趙毅風不管大家如何看,只是一心瘋了似的養著那棵糙。

  每過一天,他就高興一份。

  當然,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眼下烏青積聚。

  軍營中的人隱隱覺得不對,心下擔憂。卻總是被趙毅風以傷寒之由推拒回絕。

  越接近‘天蘭竹葵’開花之日,落神醫越是難安。

  “陛下。您可還好?”

  趙毅風蒼白著臉,從奏摺中抬頭,看著他擔憂的樣子。

  “陛下,這‘天蘭竹葵’即日就欲開花。陛下身子可還受的住,今日是最後一次。若是陛下有個好歹,公子只怕……”

  落不秋自然會傾盡一生的醫術來救治兩人,只是這‘天蘭竹葵’一旦開花,作為藥引,趙毅風這一生將不能人道,也不知江玉樹會作何想,更有甚者江玉樹會不會生氣?

  趙毅風虛浮著氣息,伸手顫顫遞過一道聖旨。

  “神醫,那日對待黎山師門一事是朕思量不周。還請神醫海涵。朕已經擬旨,黎山師門從今以後得朝廷庇佑。各國各家各方定不會為難黎山師門。”

  落不秋一震,這是在給自己和黎山師門懺悔。他是一國之君,征戰的霸主,他給自己說懺悔的話。

  這一刻,落不秋忽然有些明白為何江玉樹願意沉淪不願自拔,他也終於知道這盛世明君的心胸是何模樣。

  “朕這身子虧空虛耗。待明日過後還望神醫多加照拂。當然,神醫也無須擔憂自責。這是朕選擇的路,神醫只需等花開即可。”

  “在下定當竭力醫治公子的嗓子。”

  那日晚間,趙毅風眼有笑意的去尋江玉樹品茶。也問了他當年離去那一年究竟做了什麼?

  江玉樹怔了一刻,當即緩緩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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