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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魂珠在那瞬間,爆發出巨大的光芒,由陰祟聚集的黑澤在那強大的光芒里,一點點被瓦解,消散,最後,是他的慘笑聲,

  “是啊,我死了,那你呢,希望那一天,你不會像我一樣,拼了命也要活過來,丫頭,我在地獄裡等著你!”

  ☆、回清河城

  定魂珠的力量消滅了黑澤,一點不剩,那黑到無邊際的眸子,衣袍,一併消散在了空氣里,作為代價,定魂珠吸收了黑澤的記憶。

  慕府的靈堂里,來客已經一個個的散去,府中的丫頭婢女將靈堂收拾得很整齊乾淨,燈火亮堂堂的,老夫人怕黑,所以他們點了很多的燭火。

  九遙遭陰毒侵體,還在昏迷不醒,容夙替她操辦了這場喪事。

  送走了來客,靈堂清靜了下來,靠著爹娘棺木的九歌,不知不覺顯露了身形。

  她很痛苦。

  黑澤殺了爹娘,她本該恨他的,可定魂珠將黑澤的記憶全部帶給了她,從那樣濃如墨的暗夜裡,從白骨堆里伸出的那隻手,那樣活著,遠比死了要痛苦百倍千倍,可他死死撐著,每個日夜裡所承受的蝕骨之痛,九歌甚至不敢觸碰那樣的記憶,那樣痛苦,為什麼還要活著呢。

  你們想讓我死啊,你們都想我死,那我偏要活著,活得比你們都要久,久到你們死後,看著你們一點點化作白骨,再把你們的白骨挫成灰,方能解恨。

  九歌從那樣濃烈的痛苦與黑暗的記憶里,看到了黑澤在死之前的模樣。

  那個家境富裕卻喜歡青布麻衣的秀才,笑起來溫溫柔柔,是一個會把被寒雪凍僵了雀兒揣進懷裡生生捂熱的人,他還有一個心上人,原本約好了待到來年他進京趕考高中之後,便回來成親的。

  他所經歷的痛苦,遠比她此刻要來得慘烈。

  她恨不起來。

  手指揪緊了衣裳,九歌將腦袋埋進了心口,也阻止不了那樣崩潰的情緒。

  活著好難,好難。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不知何時,容夙出現在了面前,同她一樣坐在了地上,眼底里儘是悲涼。

  “我從前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想要什麼,拼了命也能拿回來,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容夙額頭落在九歌額上,聲音里透著壓抑的十分痛苦。

  九歌微微一顫,慘澹的閉上眼,就那樣蜷縮在容夙的懷裡。

  “他們沒有痛苦,我能感受到,他們能死在一起,是開心的,小時候娘跟我說,一對夫妻倘若死在一起,來世也是要做夫妻的,”

  “你說,下輩子我還能遇見他們嗎。”

  “他們還會願意我做他們的女兒嗎”

  容夙的臉色已經毫無血色,只能更用力的抱著她,好像隨時,她就會消失。

  “會的,他們很愛你,來生也一定會找到你的。”

  我也,很愛很愛你,可是九歌,怎麼辦,我從前做了一件錯事,如今讓我悔不當初的一件事。

  靜謐的靈堂,兩個破碎的靈魂,相互依靠,試圖攫取一絲暖意,給自己展望未來的勇氣。

  門口,搖搖晃晃的腳步停了下來。

  慕九遙望著亮如白晝的靈堂,沒有陰影的角落,仿佛是幻覺,他好像看到了兩個相擁的人。

  可仔細再看,就只有容夙在那裡,坐在地上,十分淒涼。

  “你...在和誰說話...”

  慕九遙睜大了眼睛,傷還未愈,站著還有些支撐不住的搖晃,望著容夙的眼底儘是盲目的固執,他看到了,那是九歌,五年前死去之前的九歌。

  容夙站了起來,

  “慕老和夫人,賜了我一個夢而已,你傷還未好,該好好休息。”

  慕九遙一步步走了進來,目光從他身上落在了棺木上,有些固執,有些茫然。

  “我最近總是能看見九歌,我那個不成器的妹妹,她總是不聽話,喜歡惹我生氣,老道士說這是日日思念導致的癔症,我不信,你說她是不是在怪我沒有給她報仇,還讓爹娘枉死。”九遙緩緩的,望了一眼四周,“你說,她現在是不是就在這裡,同爹娘坐在一起,看著我的。”

  忽然間,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你不是被禁足了嗎,怎麼來這裡...”

  “父王已經釋放我了,不僅如此,他還把整個聞家的人都關了起來。”容夙看著他,“是容盷將那個怪物請來了大胤,為了殺你,他還承諾,只要殺了你,他會供他未來百年裡的要吃的人,現在那個怪物已經死了,你可以,親手去找他報仇了。”

  費勁了數年心血,苦心籌謀,一朝得雪,九遙忽然有一些茫然。

  當日,老皇帝自夢中醒來,發現自己的皇后正拿著雪亮的珠釵刺進他的心口,謀殺皇帝,是滅門之罪,皇帝當場將聞皇后拉出去亂棍打死,再將整個聞家的人全部抓起來,他則因為傷勢過重,陷入了昏迷。

  慕九遙昏迷這幾日裡,整個皇城,已經是風雨欲來。

  幾日後,老皇帝清醒了片刻,擬了聖旨,將容夙封為太子,將二皇子容盷囚禁在了王府里,重兵看守,片刻不離。

  容盷自然不服,闖了幾次府門要去見皇帝,沒能成功,在一次夜裡,被護衛當作刺客打了下去,斷了一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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