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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在馬車裡,聽甫員外說了一路有鬼,不曾歇過半口氣。甫員外的家住在離清河城八十里路的一個郊外莊園裡,雖說是郊外,但是看著宅院奢華大氣堪比清河城最有錢的沈家。要知道,沈家可是半個皇商,其財不可衡量,這甫府竟能跟沈府相媲美,想必也定非尋常人家。

  九歌坐在馬車頂上,蹭了一路順風車,也聽了一路鬼故事,剛開始她也有點慎得慌,可轉念想想,她如今也是鬼了,還怕什麼同類。

  “在我年少的時候,那林家的長女在廟會上看見了我,便一心要嫁給我,我爹娘迫於無奈,只得下了聘禮讓我娶了她回家,本就沒想著這大小姐能是個多溫柔賢惠的女子,卻沒想到她不止不溫柔不賢惠,就連尋常的閨中女子都不如,整日裡除了打罵我便是欺侮我爹娘,我實在忍不得想要寫休書與她一刀兩斷,她就要死要活的要挾我,唉,道長你不知道,我那過得都是些什麼日子,就連我那老父母都跟著我受苦。”

  誰讓你下聘禮娶她的,娶了人家如今又是各種嫌棄,車頂上的九歌聽著,便想起了沈意,當初他也是請了青河城最好的媒婆來下了聘禮的,可如今,他就要娶別的女人了。

  想著想著,便覺得自己很是命苦,很是不想活了。

  “成親後的第三年,她有孕了,本以為總算能安定一些了,卻沒想到她更是變本加厲,不僅禍害我爹娘,連我家的一些外戚都不肯放過,鬧著鬧著,也不知道怎麼,就小產了,然後,她就瘋了。”

  “我聽大夫說,這瘋病大都是從娘胎裡帶來的,也是我命苦,怎麼就把她娶回了她,但是既然成了親,我便要對她負責,請了最好的大夫花了大把的錢,也沒能治好她的瘋病,沒挨過半年,她就...她就去了...”

  “您說我一個大男人,辛苦賺錢養家的同時,還要照顧老弱的爹娘,根本忙不過來,但凡老母親有個小災小難的更是手足無措,於是我就想著,領個小妾回來好照顧那雙老人,誰知道,只從那小妾進了門,那林氏就開始陰魂不散啊,不僅害了我未出世的孩兒,就連我那老母親也被她活活嚇死了,我也是整日整日的吃不下,睡不好,為了我那老父親和可憐的小妾,實在無奈之下,才想著找您來,你可得幫幫我把那惡鬼給收了呀楚道長。”

  幾句話,就把一個負心郎的故事講成了男版秦香蓮。

  楚道長一路沒有應上一句,只是閉目坐在那兒,也不知聽沒聽下去,甫員外拿手帕擦了擦肯本不存在淚花,看模樣,實在是可憐極了。

  遠遠的,就能看到燈火通明的甫宅,才到門口,饒是半分不懂的九歌,都感覺到了那沉沉陰氣,也難怪甫員外那張慘白的臉是怎麼來的了,缺少陽氣直接導致好好的人跟縱慾過度一樣。

  “陰氣過重,點再多的燈籠都是沒有用的,反而會引聚晦氣,你隨我來,先把那些不該有的燈籠全部滅了。”

  九歌聽著連連點頭,他們家就從來不點這麼多燈籠,只有心裡有鬼的人才會怕黑。

  僕人推開門,楚南山抬頭挺胸的領著甫員外便走了進去,九歌抬著頭也準備跟著走進去,卻一頭撞上了某種結界。

  地縛靈!

  九歌懵然抬頭,看到了虛空中忽隱忽現的屏障,這結界非於沈家的金身菩薩的佛光,而是陰氣太重的冤魂因執念太深導致凝結成了地縛靈,地縛靈比普通鬼魂要強上許多,甚者更是拿鬼魂為食,嚇得九歌連連退了幾步。

  “明知此地陰氣深重,為何不搬走?”楚南山問。

  乖乖跟在身後的甫員外嘆了口氣,幽怨道,“何曾不想搬出去,只是我家中不論主僕,但凡出去一夜不歸,便開始呼吸不暢頭暈腦脹,更甚者更是上吐下瀉,吃什麼藥都不管用啊,只有回了這鬼地方,便安好無恙了。”

  楚南山聽了,微微皺眉,看來,確實是一個怨念很深的地縛靈,怨念越深,便越難對付。需先繞府走上一周,找到冤魂巢穴方可。

  甫宅外的九歌亦饒宅子飄了一圈,這才從破舊的柴房後頭看到了結界的縫隙,稍稍小心一些,就可以不驚動那地縛靈鑽進去了。

  穿過柴房,便是一個破舊的小院,院中有水井,水井旁有兩個人在那借著月色洗衣裳,兩人身旁還堆著成山的待洗衣裳。

  九歌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了那兩人,一個是胖胖的老大嬸,一個卻是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小姑娘長得清秀如小家碧玉,卻是滿身的破爛衣裳瘦骨嶙峋,一看就是飽受欺凌的模樣。

  怎麼這么半夜,還在這洗衣服,雖然今夜月華明亮,也不夠看清衣裳的真正顏色呀。

  九歌同情那小姑娘,是以看了良久,看著小姑娘忽然哎呀一聲痛呼出聲,

  “小姐怎麼了。”胖大嬸忙從水盆里抽出手來湊過頭去看。

  小姐?一個小姐怎麼會穿成這樣還大晚上的在這破地方洗衣服,九歌正思量著胖大嬸的話,就看見小姑娘揪著一張小臉,從水盆里拿出來的手破了一大塊皮,鮮紅的血肉被洗衣裳用的胰子刺激得疼痛難忍,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眼淚滾滾,卻強忍著咬著唇,不讓它流下來。

  小姑娘小聲道,“劉媽,我沒事,我們還是快些把這些衣裳洗完,不然明兒梨夫人又要罰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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