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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下樓梯實在太可怕了,幸好他還活著,要不然一個穿越了怎麼辦?
他順利跟著排隊的人群擠上了地鐵,還在慶幸自己不會遲到了,可是車門關閉之後四周突然變得一片黑暗,近在咫尺的人全都不見了。
怎麼回事?他難免有些心慌。
「小鐵,你在嗎?」
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呼喚,穿過了長長的地鐵通道,很奇怪,明明不是叫的他的名字,他卻莫名不安起來。
這個聲音,對他來說有著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誰,是……誰?
一定還有誰,與他一樣身在黑暗裡。他使勁想,想得腦仁疼,聲音越來越近,黑暗中有光驟然亮起,有個人握著一盞燈,正在焦急地尋找著什麼。
昏黃的光照亮了此人的容顏,如鐵豁然開朗,心裡下意識便道,殿下……
是殿下!
他終於想起來了,滿心歡喜想朝著光的方向飛奔,可是雙腿卻好似灌滿了鉛,動彈不得。
我在這裡!
他也想大喊回應,可是嗓子不知為何發不出任何聲音,情急之下,他摸到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顧不得去細想究竟是什麼,抓起那東西,朝殿下擲了過去。
「……我當時怎麼都醒不過來,總之一場誤會。」
待後來發現自己半夢半醒之間丟出去的東西,竟然是鋪床時不慎掉在袖子裡的珍珠,如鐵直呼走了狗屎運,若是沒這玩意,他估計就在冰窖里升仙了。
「誤會?」穆承淵冷笑,「你該不會以為,石門自己會合上吧。」
去一趟冰窖本無可厚非,但又是誰在外面關上了石門?如鐵昏迷時他就仔細詢問過負責看守的下人,那下人道,過去時門已關上,誤以為裡頭沒人才落了鎖。
穆承淵問起有沒有旁人路過,下人便提到了凝香院的桃夭公子。
一面之詞,睿王殿下不會輕信,但桃夭當時是在廚房準備酒菜,王府廚房與冰窖離得不遠,這是極有可能的,且當日負責取冰的下人也道見過桃夭,就連桃夭身上所穿都描述得分毫不差,兩廂印證,縱使桃夭想抵賴也沒用。
「殿下的意思是桃夭公子乾的?不會吧,他為何要害我……」
凡事都講究個動機,如鐵話說一半就醒悟過來,除了桃夭,睿王府還有誰對他心懷不滿?
如鐵小心翼翼道:「是因為爭寵?」
看來當狐狸精也是有代價的,有些人為了爭寵可以不擇手段。
穆承淵道:「他是夜妃派過來的眼線。」
夜妃??
如鐵對皇帝後宮一片茫然,穆承淵見他滿頭霧水的糊塗樣,只得把夜妃的出身,以及她在後宮的地位詳述了一遍。
如鐵仍是有些發愣,不敢置信道:「所以殿下召見他,原是向他攤牌的?」
「是。」
結果人還未來及處置,如鐵就先出了事,穆承淵已很久沒這般焦頭爛額了。
「……」
如鐵有些心虛,在去冰窖的路上,他曾經過睿王殿下的寶貝藥園子,因為實在氣不過某個大豬蹄子出爾反爾,就把藥園裡種的藥草「略微」修剪了一下……
如鐵真想抱頭裝死。
穆承淵這會兒還未發現藥園子遭殃了,肅然道:「我原打算將他拘起來,眼下已沒這個必要了。就讓他打哪來就回哪去,你覺得如何?」
如鐵忙道:「殿下不必問我,我雖是受害人,沒什麼想法的,全憑殿下處置。只是之前殿下不還說,不能打草驚蛇嗎?」
穆承淵冷笑:「此一時彼一時,敢對睿王府的人下手,本王容不得他。」
阿華想殺他,他不會記到桃夭帳上,但是桃夭故意將如鐵關入冰窖,穆承淵只恨不能也叫他嘗一嘗天寒地凍喘不上氣的滋味。
「那夜妃知道了怎麼辦?」
如鐵本身也不是白蓮花,別人害他他才不會幫人說話,穆承淵肯為他出頭,他心裡很是痛快,就怕給睿王府惹禍。
「不怎麼辦。」穆承淵傲然道,「在本王府里安插眼線,她還有理了,老虎不發威,當本王是病貓嗎!」
如鐵嘴角一抽,殿下,當初明明說不想惹麻煩的也是你!
「那,太后娘娘還有皇上那裡呢?」
別忘了,桃夭公子可是太后挑的,皇帝賜的,來頭不小。
「無礙。」穆承淵唇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本王當然要親自知會皇祖母與父皇,再將人正大光明退回給夜妃。她既有這個心思,本王就成全她。」
如鐵見他胸有成竹,就知道自己完全是瞎操心,玩心機手段他鐵定玩不過睿王,不如繼續安安分分混吃等死。唉,沒想到狐狸精才當了沒幾天就沒對手了,這天下無敵的感覺……
「對了,這是何物?」
穆承淵從案上的托盤裡取出一隻水晶碟,裡頭盛了一坨奇形怪狀的膏狀物:「看守冰窖的人沒見過,本王想,這應是你的吧?」
「是我放進去的……」
如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經歷這麼多磨難還差點送了命,冰淇淋可算凍好了。
「你就是因為此物,進去冰窖的?」
穆承淵一見他那副饞樣,就猜到了原委。
如鐵既不好意思承認,也不能完全否認,搓了搓手討好地道:「殿下,您想不想吃冰淇淋?放心,只吃一點點,保證不會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