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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問我??」

  穆承淵差點要被這個暈頭轉向的傢伙氣笑了,一時連自稱都忘了用,搖搖頭,一把揪住如鐵的領子,將他按倒在了榻上。

  如鐵眼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順暢無比地扯掉了他的腰帶。

  「殿下,等等,還有一件事!」

  他深深喘了口氣,估計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裡了,睿王是個美人,都是男的也談不上吃虧,被狗啃了都無所謂……

  「殿、殿下,可不可以,親一下?」

  如鐵抱著穆承淵的手臂,可憐巴巴地哀求。

  明明只是個再卑微不過的公子,卻私心希望在即將到來的□□里能得到一點點溫柔。

  穆承淵微微一怔。

  如鐵卻把這誤會成了默許,仰起臉,在穆承淵的唇角輕輕一吻。

  乾淨柔軟的唇瓣一觸即分,那一刻鼻尖仿佛還縈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淡香,待獻祭一般的親吻完畢,少年便自行倒回榻上,抬起手臂羞憤地遮擋住雙眼,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但是過了許久,他都未等到屠夫的下一步動作。

  最後等來了一張兜頭罩下的錦被,遮蓋住他衣衫凌亂的身軀。

  穆承淵道:「這下你總該明白,有些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了?」

  其實從一開始睿王殿下就沒有要進一步的打算,從頭到尾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個膽大妄為的混帳小子,等他痛哭流涕真心悔過,穆承淵也便收手了,誰知突如其來的親吻打亂了他全部的計劃,總是成竹在胸、見多識廣的睿王殿下面對這一隻躺平了的小羊居然有些無措,不得不倉促結束了這場鬧劇。

  還以為這一場捉弄定會讓對方大發脾氣,但是意外地,錦被下的人沒有任何反應,穆承淵不知不覺張望了數次,底氣略有些不足,就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

  ……怎麼可能。

  這詭異的念頭一旦生成,便馬上轉瞬即逝。睿王殿下披上外袍,對著那團被子飛快地丟下一句「好自為之」便火速離去,就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的腳步多少有一點凌亂。

  x!!

  如鐵堵住耳朵,鬱悶地翻了個身,攢了兩輩子的初吻都獻出去了,居然才告訴他這是個烏龍,他寶貴的初吻真是餵了狗了!

  若這世上有後悔藥可以吃,他一定會選擇回到過去,把主動獻吻的自己抽死。

  睿王府內侍總管蒲公公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睿王殿下過上與其他王一樣的生活,為此他操碎了心,恨不得擺香設案日日祈禱,可是殿下與如鐵公子相親相愛的戲碼始終沒有在睿王府上演。本來這一次侍寢之前,公子至少每日還會聽他吹一通殿下,侍寢之後就徹底變成了「你說的是何人,本公子不認識」,完全地視殿下如無物。

  一個巴掌拍不響,蒲公公真的沒轍了,怎麼越撮合,如鐵公子對殿下就越不上心啊?

  而睿王對此也沒什麼特別反應。好容易過去了幾日,他覺得到底不能枉顧母妃的□□,勉為其難去過一趟傲霜院,可到了如鐵公子小屋前,門都未入便臉色發青地走了,就連總跟著睿王的侍衛玄明,都不知主子怎麼就改變了主意。

  只有穆承淵自己知道,那屋子的門緊緊關著,一推之下進不去,應是從裡邊上了門栓。其實對睿王殿下來說,區區一間屋子非要闖進去又有何難,整座王府都是他的,就算真的下令召寢,如鐵又能如何?只是一想到這人的態度,擺明了連戲都懶得與他演,穆承淵就覺得挺沒意思的,他也不是對方不樂意還非要覥著臉湊過去的人,一次如此,下次連去都不必去了。

  這是英明神武的睿王殿下這輩子嘗到的第一個閉門羹,詭異的是,他心裡雖不大舒坦,卻沒有一絲怒意,反而頗光棍地選擇了放置。

  眼下,他手中正拿著一份蒲公公送來的份例帳冊,該發月錢了,府里眾人都登記在案,他以往頂多掃一眼,這一回仔仔細細過了一遍,果然在末尾處瞧見了如鐵公子的名字。

  如鐵入府晚,自然排在後頭。公子月例是二兩,只比總管略低一些,但某人都把他拒之門外了,每日無所事事,就這樣也能領二兩銀錢?

  穆承淵強忍下了一筆抹去某人月銀的衝動。

  他忽而想起玄亮曾報過,如鐵把身上僅有的一張銀票留給了家裡。

  這在窮苦人家再尋常不過,但是因他親眼見過那張五十兩的寶貝銀票,這一舉動便有了些許深刻的含義。五十兩,按如鐵的月例算得攢兩年,全都毫不吝嗇給了家裡,起碼說明這人孝順,也說明顏家是真窮,否則不會賣了兒子還不夠,還要繼續拿走兒子辛苦攢下的銀錢。

  穆承淵自詡還是很體貼府里人的,內心掙扎了一下道:「給他……每月再添一些。」

  「啊?」蒲公公沒聽清,大聲反問:「殿下要給誰添?」

  「……」

  穆承淵怎麼都說不出已到了嘴邊的名字,轉念一想才入府沒多久就加月銀,叫其他人怎麼想?

  罷了。穆承淵乾脆道:「本王瞧這府里的月銀也許久沒漲了,這樣吧,府里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提兩成。」

  「殿下真是宅心仁厚,老奴先替大家謝過殿下了!」

  蒲公公大喜,一溜煙小跑著去四處傳信。而做了件好事的睿王殿下,終於由不大舒坦變得舒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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