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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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華只是覺得疲倦,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頭沾上枕頭立即就會糊裡糊塗地睡過去,若是蕭媽媽不叫醒她,她可能都會睡上一整日。

  即便是睡醒了也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精神。

  這樣的情形嚇壞了蕭媽媽,一連叫胡先生來把脈好幾次,直到開了一劑安胎藥,這才算是罷休。

  只可惜藥雖吃了,卻沒有多大的效用,琅華還是暈暈沉沉,甚至連裴杞堂回來了都不知曉。

  這樣一來,胡先生也開始懷疑,她得了什麼病症。

  除了睡覺之外,琅華卻沒有什麼不適,只是時常會有些夢境出現,那些夢境如此真實就像是發生過的一般。

  琅華吃了些飯又睡了過去。

  很快就進入了夢境之中,迷迷糊糊的她聽到有人唱佛曲。

  好像是普庵咒。

  四周幔帳低垂,她跪坐在佛堂之中,手緊緊地攥著念珠,一刻不停地念著經文。

  「娘娘,您歇一歇吧,您這樣下去身子要吃不消的。」

  勸說的聲音傳來。

  琅華卻像沒有聽到般,齊堂受了傷,御醫和郎中站了一屋子卻全都束手無策。

  眼看著他的生命一點點地消逝,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留下他。

  從來不信佛的她,進了佛堂,就像是握住了最後的稻草。

  如果上天有眼,就來幫幫她。

  「阿彌陀佛,」終於有聲音從她背後響起來,「施主何必如此的執著。」

  她的嗓子沙啞:「接著念你的咒。」她知道這和尚與其他人一樣,是在勸說她。對她來說若是最愛的人離去,就像是天地崩塌,她也不必再有什麼理智。

  「只要皇上能夠醒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僧人道:「若是不能醒來呢?」

  琅華的手一抖,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齊堂傷的那麼重,已經三天三夜不曾醒過來,萬一……那她該怎麼辦?

  「那就不需要去想了。」琅華嘴裡發苦,真的是那樣,或許她也不會留在人世間。

  僧人道:「施主這樣不眠不休地乞求,想要求得什麼?」

  她的呼吸仿佛都變得艱難起來:「只要能換回他一命。」

  「天地輪迴本來一切都是公平的,想求就要有舍,沒有舍也就沒有得,」僧人道,「您求這些要用什麼去換。」

  琅華睜開眼睛:「我的一切,只要我有的,都可以拿去交換。」

  「若是一世痛苦呢?」

  「我也願意。」

  琅華說完話,感覺到有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過頭來,身後空空如也,方才說話的僧人也不知了去向。

  「琅華,琅華。」裴杞堂的聲音傳來。

  琅華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她眼前的是一個有些憔悴的面孔。

  「琅華,你哪裡覺得不舒坦。」裴杞堂用帕子輕輕地擦拭著琅華的額頭。

  琅華這才感覺到,冷汗已經濕透了她的衣衫,也怪不得裴杞堂會擔憂:「我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夢見裴杞堂受了重傷,而她卻眼睜睜地看著,沒有任何法子來救他……現在好了,裴杞堂就在她面前。

  「我們到哪裡了?」

  馬車一直慢慢地前行,要不是怕她太過勞累,現在應該已經到杭州了。

  裴杞堂輕輕地撫摸著琅華的鬢角:「快了,還有兩日就到杭州。」

  琅華想要起身,卻忽然覺得一陣頭暈,只得又躺了回去:「大約是坐車太久了。」她從來沒有這樣嬌貴過,沒想到剛剛懷孕卻變成了這般。

  裴杞堂伸出手將琅華攏在懷裡:「再忍一忍就好了,我也想過我們暫時不去杭州,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準備,總是不安全。」

  琅華點點頭:「還是回杭州好,祖母和四嬸都在那邊,能與她們說說話……」

  裴杞堂輕聲道:「我也這樣想,至少有人能夠照應你,到了杭州就好好調養,不要再想著別的事。」

  裴杞堂是怕她擔心衛所。

  琅華道:「我知道了。」

  「方才,」裴杞堂拉住琅華的手,輕輕地哄著她,「你夢見了什麼?」

  那個夢……

  琅華不想告訴裴杞堂,或許她也是被許氏的預言所擾。

  琅華搖搖頭:「記不住了,只是一些混亂的場面。」

  正說著話,阿瓊端來了蜜餞。

  裴杞堂將琅華扶起來,看著她吃了大半盤的果子,這才伸手阻止:「先別吃了,吃多了難免會不舒坦。」

  從前她可是很少吃這些東西的。

  懷孕之後真的和從前很不一樣。

  「琅華。」裴杞堂垂下頭,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耳後,她的耳朵立即紅起來。

  琅華抿了抿嘴唇,他該不會是想……在這時候……她就要掙脫他的懷抱,他卻偏偏摟得更緊了些。

  「琅華,」裴杞堂聲音仿佛帶著某種磁性,「不管這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都只要這一個好不好?」

  「為什麼?」琅華驚愕,不由地脫口而出。

  「一個孩子好,」裴杞堂笑道,「我們就好好疼愛他,將他好好的撫養長大,雖說沒有兄弟姐妹,但是還有堂兄弟、表兄弟,總歸也不會孤單、寂寞。」

  真是一孕就變傻了。

  若是平日裡她早就聽出了端倪,現在卻要想很久才明白過來,裴杞堂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在擔憂她的身體。

  「我沒事,」琅華道,「只是這兩日有些疲累,胡先生也說我的脈象很好。」

  說著話琅華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興許是裴杞堂的懷抱太暖和了,不但暖和而且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所以她才會覺得尤其的睏倦。

  「王爺,王妃,」蕭邑的聲音響起來,「維納來了。」

  琅華坐起身子,維納向來行蹤不定,怎麼會在這時候趕到這裡,琅華看向裴杞堂:「是你請了維納?」

  裴杞堂頷首:「我只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就在附近找到了大和尚,太后娘娘也說若是有大和尚祈福,說不得你的身子也會好許多。」

  大約是之前的那個夢,現在琅華十分理解裴杞堂的心思,在束手無策的時候,就算從前不相信神佛的人,也會抱著最後一線希望祈求能夠藉助神佛的力量。

  維納的歌聲響起來。

  那聲音十分的熟悉,讓琅華覺得舒適而踏實,閉上眼睛放下所有的心事。也將她帶回到了夢中。

  那個僧人。

  琅華忽然意識到,維納的聲音就像她夢中那個僧人一樣。

  自從她遇到維納,維納都會在她需要的時候給予她幫助,如果那個夢是真的,那麼在她和裴杞堂的第一世,她真的與維納有過這樣的交談。

  「天地輪迴本來一切都是公平的,想求就要有舍,沒有舍也就沒有得,您求這些要用什麼去換。」

  夢中的話再一次出現在琅華的腦海里。

  這話到底有什麼意義,這與她的重生有沒有關係。

  琅華的心怦怦亂跳,人懷孕了就變得敏感起來,特別是裴杞堂要與金人開戰,所以她才會整日胡思亂想。

  也許就這個夢,她可以問問維納。

  ……

  京城。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皇帝陰沉著臉看過來。

  徐謹莜打了個冷戰,她沒想到她進宮之後會發生這些事。慶王帶人離京,不,與其說離京,不如說慶王控制住了京城以南。

  趙廖找到了蕭修容,人人都知道京中又金國的奸細在,滿朝文武求皇上先平外患,簡直就像是在逼宮一樣。

  皇帝變得越來越多疑,每次來她宮中都會逼她說出預言,她哪裡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之前托許氏的名,只是想要來到宮中,從此高人一頭,壓壓顧琅華的氣勢,可是現在……被困住的只有她自己。

  「朕給東平寫的信,為什麼東平還沒有回,西夏會出兵助朕,還是會幫慶王?」

  「金國的奸細到底在哪裡?金人會不會出兵大齊,若是朕先修書一封與金人交好,答應金人互通貿易,是不是就能平息戰事。」

  一連串的詢問壓下來,皇帝目光灼灼地盯著徐謹莜。

  「臣妾……臣妾……不知道。」徐謹莜顫聲道。

  她不懂得這些,更加猜不到東平長公主的心思,就算她猜到了也不敢亂說,東平長公主和齊玉雙都與顧琅華交好,西夏真的出兵,大約也是幫慶王。

  徐謹莜剛想到這裡,皇帝一腳踹了過來,她下意識地閃躲,卻沒有躲開,被踹中了小腿摔在地上。

  「你不是先知嗎?」皇帝咬牙切齒,「一無所知也敢進宮來,朕要你有何用。」

  徐謹莜疼得眼淚落下來,早知道會有今日,她寧願回到家庵,也不會來到宮中。

  「皇上,」常安康進門稟告,「劉相在勤政殿外等候多時了。」

  如果不是常安康提醒,皇帝幾乎忘記了。

  皇帝甩甩袖子,重新恢復了一國之君的威儀,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勤政殿裡,劉景臣沉聲稟告:「十幾天前寧王就已經被慶王殺了,慶王有意隱瞞這消息,所以現在才傳進京。」

  慶王藏著消息不肯說,顯然是想要讓皇帝以為慶王和寧王互相牽制,這樣一來暫時也就不必理會他們。

  可是現在寧王已死,慶王吞併了寧王的兵馬一家獨大,隨時隨地都可能會發兵。

  劉景臣抿了抿嘴唇:「南方已經不能去了,微臣還擔憂北疆韓璋會起事,這樣一來南北夾擊對我們不利。」

  皇帝的心如同落入了油鍋,說不出的煎熬,煩躁的情緒立即浮上了心頭:「劉相以為要怎麼辦?」

  「分兵,」劉景臣想了半晌才道,「一部分留下防著慶王,一部分護送皇上東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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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烏龍了。

  今天想要發六千字,本來是三章發的,結果覺得長章好就改了一下。

  數學不太好,4+2=6。結果第一章發了四千,第二章沒有將之前的刪掉成了三千。弄得我立即要補一千字。

  必須要學好數理化,否則真的會被自己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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