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318:打掉兩顆牙【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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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晚上就要準備全面進攻。

  丹尼爾作為被邀請加入的傭兵組織頭目,自然是得去和那叛軍頭目商量對策的。

  其實叛軍對政府軍,好打很多。

  因為政府軍需要顧慮很多,需要保證民眾的安全,

  而叛軍所到之處,皆是子彈飛橫,炮筒轟炸。

  他們無所顧慮,只要不傷害自己人,隨便破壞。

  燒,殺,搶,掠。

  他們無所不盡的破壞這個城市,然後再想辦法占領。

  他們不僅敢明目張胆的挑釁政府軍的威嚴,而且還要耀武揚威般在車子上舉槍喝酒。

  這不僅僅是占領,還有統治。

  帶著對這座城市深深的憤怒和怨恨。

  **

  叛軍駐紮的地方其實不怎麼好。

  都是低矮的平房,而且很破舊。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些叛軍其實生活得還並不如普通百姓那麼好。

  只有混到了更高級別的領導級人物,住的地方才更為優越一些。

  而那一群童子軍,則是直接拿一張草蓆墊在地上,直接睡。

  他們甚至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

  只有一條髒得已經看不出顏色,並且破爛得不知道磨損了多久的短褲。

  時簡在路過的時候,有特意靠近已經沒有玻璃的窗戶看一眼,

  睡在最外面的是之前那個開槍的童子軍,

  他翻來覆去了幾下,似乎是睡不著,

  又注意到窗外有人在看他,便轉過身和時簡對視。

  已經到了晚上,低矮破舊的屋子裡沒有燈,只有借著盡頭的一點光亮照進。

  雖然已經敢開槍了,但姑且稱之為孩子吧。

  因為皮膚黝黑,所以眼白的部分格外明顯。

  大概是時簡看著眼生,亦或者是時簡這樣站在窗外盯著他的樣子有點嚇人,

  他的眼神里有一絲膽怯,還有緊張。

  瞪大眼睛的樣子,又有點無辜,

  看著一點都不像是白天那個開槍都不帶猶豫的童子軍。

  即使他殺人了,但能怪他什麼?

  他也好,其他的童子軍也罷,都是被人利用,被人操控的。

  而且時簡相信,如果說他們不按照叛軍頭目的要求開槍,那麼被綁在樹上任人宰割的,將會是他們自己。

  何其悲哀。

  求生存都如此艱難。

  她到底來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加入了一個什麼樣的組織?!

  是她以前對於戰爭的理解太狹隘了,

  親眼見到才發現那麼多的匪夷所思。

  時簡沒說話,那個童子軍就一直盯著她,

  偶爾眨幾下眼睛,

  這些童子軍能如此熟練的開槍,用槍,必定也是要經過一番訓練,那些叛軍會把技巧什麼都教會他們。

  但是,在開槍之後,內心的恐懼,卻需要自己來戰勝。

  否則,這個孩子也不會在其他同伴都已經睡著了的情況下,

  依舊在冰冷的蓆子上翻來覆去。

  時簡想說些什麼,卻如鯁在喉。

  想走,但又覺得僅僅這麼離開了,心有不甘。

  於是走了兩步之後,又轉身,從口袋裡掏出還剩下的一個饅頭,從窗戶里遞給了那孩子。

  「給你的,拿著吧。」

  時簡說的是英文,他應該聽得懂,

  但是卻只是睜著無辜的眼睛,盯著那潔白的饅頭,一言不發。

  更加沒有起身要拿去吃的意思。

  時簡不解。

  「他們不會吃的。」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時簡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馮川。

  這廝,今日似乎是跑得過於勤快了,總能在一些時候,冷不丁的突然出現。

  馮川跨過淺溝,走到時簡旁邊,

  「他們不會吃外人給的東西,這是規矩。」

  這破地方,窮鄉僻壤的,破規矩還真多!

  既然那童子軍不接,時簡也就不勉強了,又塞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他們吃得比這個饅頭好,表現好了,還會賞酒和肉。」

  表現好了?

  像今天這樣嗎!

  時簡眉頭一擰,沒再接話,轉身就往外走去。

  「這個地方,你慢慢適應了就好。」

  馮川跟在時簡身後似有似無的感嘆了一句。

  時簡聽了,停下步子,回望他,「你在這呆了多久?」

  「……差不多半年吧。」

  馮川應得有些猶豫,事實上,他在這裡呆了沒有半年那麼久。

  時簡扯了扯嘴角,眼神涼薄,「那你適應能力挺強啊!」

  這話,乍一聽像是表揚。

  但結合時簡有些不陰不陽的語氣,就知道是在諷刺。

  馮川被咽住,沒來得及回應,時簡就已經走遠了。

  **

  因為時簡是丹尼爾帶來的人,即使是夥伴,但也算是半個客人了,

  所以住的地方,比那叛軍頭目的手下,要好一些。

  但也僅僅只是,有床,並且有屋頂。

  而且時簡還得跟丹尼爾手底下的三個男人同睡在一間屋子裡。

  還只有一張床。

  雖然很大,躺四個人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這種情況,即使時簡內心拒絕,但大環境身不由己,也就將就著了。

  只是,時簡在還未靠近他們所住的房間裡時,

  便聽到幾聲悽厲的女人的尖叫聲。

  刺耳,尖銳,帶著深深的恐懼。

  時簡順著那聲源方向望去,低矮破舊的屋子門是緊閉的,外面還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丹尼爾的手下洛克,還有一個面生的黑人。

  他們手上點了煙,咬在嘴裡,

  似乎在攀談著些什麼有趣的事情,嗤笑得露出了一排的大白牙。

  卻不約而同的對於屋內驚恐的求救聲與尖叫聲枉若未聞。

  深知這裡處事規矩的馮川,看著眼前這陣仗,就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他也是男人,自然懂的。

  只是卡斯帕這人不僅粗魯,而且對於孕婦情有獨鍾,

  用他的話說,孕婦的身子更軟,更……

  後面的馮川實在沒法說出口!

  「你別過去了!」

  見時簡加快腳步,馮川趕忙上前攔住她。

  雖然跟時簡認識也不久,但是對她的性子有了一定的了解。

  說白了,以前在部隊裡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時半伙兒還消除不掉,所以看到這種不公平不正義的現象,

  就想狠狠的把他們都揍一頓。

  馮川當時也想,但現在不了。

  他不僅自己不上前,還得把時簡拉住。

  萬一事兒要是鬧大,到時候不好收場。

  「這種事,以後見多了就習慣了,你總沒辦法一直阻止的。」

  見多了就習慣了?

  馮川似乎很喜歡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上,

  大概是馮川的動作有些急迫,時簡果然停下了腳步,

  眼睛微微一眯,回望向馮川,

  這人,很會順應局勢,並作出對自己有利的判斷。

  同時,他也絕對不是一個有自己主見的人,以前在部隊裡的時候,

  成績不會拔尖,但也不會弔車尾,

  應該是處於中等的位置,很會追隨大流的想法。

  即使現在的環境讓他覺得不舒服了,他也會因為較為安穩而選擇忍耐。

  待在舒適區,依附比他更強的人,繼而滿足自己內心的欲望。

  時簡想,他做的最大膽最出格的事情,應該就是退伍。

  但這裡面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可能性,並不是他自己主動退的伍。

  因為這個人,真的不像她以往接觸過的軍人。

  即使是已經退伍了的。

  「放心吧,不會牽連到你的。」

  時簡丟下一句,而後大步走到那低矮房子的門口,

  裡面女人的尖叫聲,太過悽慘尖銳,讓時簡想要忽視都忽視不掉。

  而洛克見到時簡過來,語氣輕佻道:「還要再等會兒,沒那麼快完事。」

  他以為,時簡是要進去睡覺的,所以才好心提醒了她一番。

  哪料,時簡二話不說,直接把那個木製的破門一腳給踹開了。

  她面若冰霜的樣子,看著讓人膽寒。

  馮川望著時簡的背影,覺得自己招了個麻煩進來。

  這人,怎麼那麼愛多管閒事?

  裡面,卡斯帕正辦得起勁,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巨響,嚇得下差點萎了。

  「WTF!」

  趕忙提起褲子轉過身遮擋著,而後朝時簡罵道,

  「沒看到老子在辦事嗎?趕緊滾出去!」

  屋子裡沒開燈,只有時簡開門時的那點光亮照進來,

  但還是很明顯得能看到卡斯帕身下的女人,肚子高高隆起,已經有了身孕。

  時簡這才突然想起來,那幫叛軍,抓的幾個黑人里,確實也有孕婦,

  但怎麼的,就被他卡斯帕給拉過來了?

  時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要睡覺了!」

  她這種時候,在這樣一個霍亂的地方,自然不能充當什么正義戰士。

  若是時簡因為卡斯帕在強姦一個孕婦,而對他大打出手的話,必定會引起這邊叛軍的不滿。

  因為對於他們而言,這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情。

  優待百姓,那是政府軍才會做的事。

  時簡不傻,不會把自己隨隨便便的推向風口浪尖。

  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會換一個更為正當些的理由來阻止。

  卡斯帕聽時簡這話,嘲諷一般的勾起嘴角,

  「你要是不介意在我辦事的時候睡覺,就去那邊床啊!或者說……你想加入我們?」

  說著,卡斯帕的眼神在時簡身上,上下掃視了一圈。

  眼神極為淫靡,這種赤裸裸的視奸,

  讓時簡極為噁心。

  壓下胃裡翻滾的嘔吐感,時簡不緊不慢的把破木板門關上了。

  眼神凌冽,且極為冷。

  「可是我睡覺的時候,喜歡安靜,一點聲音都不想聽到。」

  卡斯帕還沒爽夠,所以極為不耐煩,

  「你要睡就睡,不睡就滾,別他媽逼逼那麼多,在老子面前礙眼。」

  咒罵一通之後,卡斯帕大力將身下那孕婦按住,也不顧她的掙扎與反抗,繼續欺凌。

  可剛準備把那孕婦上衣扒光,

  突然,只覺得一股窒息感湧來,

  後知後覺才發現衣領被人大力拉扯住了,上衣的領口便鎖住了他的喉嚨,

  痛得他不得不放開身下那孕婦,轉而順著時簡的力道往後退。

  因為時簡的動作太過突然,所以卡斯帕根本連提褲子的時間都沒有,便還沒有退後兩步,褲子便一次溜掉到了腳下。

  下半身光溜溜的,卡斯帕剛準備罵人來著,

  結果時簡卻大力捏著他的後衣領,直接將他甩到在了地上。

  這動作粗魯的,卡斯帕沒有防備,後腦勺便直接撞到了牆壁上,

  痛得他高聲又是咒罵一句。

  時簡沒理會他,而是偏過頭看了一眼已經嚇傻了的黑人孕婦。

  渾身狼藉的一片,她還在低聲啜泣。

  時簡實在是沒法繼續看下去。

  本來想把外套脫下來給她蓋上,可是低頭才反應自己也只穿了一件短袖。

  不過好在那個孕婦理智尚存,在卡斯帕被時簡揪著丟到了地上之後,便匆忙將自己的裙子遮好,

  不管時簡是因為什麼原因揍的卡斯帕,但好歹也是幫了她,便朝時簡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後,匆匆跑出了門。

  卡斯帕這會兒才腦袋暈乎乎的剛緩過神,見那孕婦要跑了,趕忙高聲一喝:「跑什麼跑,老子還沒爽夠呢!」

  門口那幾個在聽動靜,只聽卡斯帕吼完一聲吼,那孕婦便奪門而出。

  便也覺得稀奇。

  事兒還沒辦完,居然讓人家跑了?

  他們並沒有幫忙的意思,只想看戲。

  可時簡把卡斯帕丟到地上去之後,便沒再出手,

  當真一副要睡覺的架勢?

  可卡斯帕被人打斷了好事怎麼讓時簡如意?

  「誰他媽讓你把人放走的?」

  時簡一臉坦然,:「我沒放,她自己跑的。」

  「你不對我動手,人會跑?」卡斯帕越說越來氣,「我他媽辦我的事兒,你跑來橫插一腳幹嘛?」

  時簡冷眼,理直氣狀,「我說了,我要在安靜的地方睡覺,你吵到我了。」

  嘿!

  這稀罕理由。

  卡斯帕瞪大了眼睛都快在時簡身上戳出一個窟窿來了。

  他想跟時簡動手,但上一次在時簡身上吃了悶虧,

  自然是曉得時簡身手了得。

  他若是貿然上前,自己該掏不到幾分好處。

  可是他做到一半啊!身上的火還沒泄,憋著難受啊!

  於是看向時簡的眼神,便轉而起了變化。

  東國的女人的身形,相較於外國女人,都比較偏瘦,

  但不得不說,時簡相較於卡斯帕方才壓在身下的那個孕婦,

  皮膚白皙嫩滑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身形高挑,長得還好看。

  卡斯帕沒玩過這種類型的,即使知道時簡不好惹,

  但是這會兒精蟲上腦,下半身總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

  「既然你把人給我趕跑了,那就還你來繼續替她!」

  說著,便猛的朝時簡這個方向撲來。

  卻不料落了個空!

  時簡身形一閃,不知何時到了卡斯帕的身後,

  眼睛微微一眯,陰沉又危險。

  本來她還想著沒有正當的理由去揍這人,眼下他倒是給了個好機會!

  時簡便一腳踹上了卡斯帕的腰身,把他原本已經提起來的褲子,又給踹得差點掉了下來。

  虧得這回卡斯帕長了記性,先一步拉緊了褲腰帶,

  才得以避免二次丟臉。

  不過不可避免的,顧此失彼。

  褲子是抓住了,可是腦袋又撞到了對面的牆壁上。

  這屋子太小了!

  隨便活動兩下就撞到了牆上。

  前面撞一下,後面又撞一下,卡斯帕那本來就不怎麼聰明的腦瓜子這下是徹底暈乎了。

  時簡那一腳踢得還重,這會兒卡斯帕回頭見她都有點重影的。

  他晃晃悠悠的過去,就想抱時簡,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時簡好像沒躲……

  **

  門口幾個,都是在看戲的,

  見卡斯帕被他,也沒準備上前去幫忙。

  「都圍這幹嘛?」

  只是太全神貫注了,以至於身後丹尼爾突然來這麼一聲,嚇得三個人齊齊一跳!

  瞧那做賊心虛的樣子!

  丹尼爾眉頭一蹙。

  撥開這三個人往屋裡一瞧,

  而後就發現卡斯帕走著如同醉拳一般的步子,晃晃悠悠的張開雙臂朝時簡抱了過去。

  而時簡呢,則抱臂站在牆的一邊,就在卡斯帕快要撲上來的時候,突然一拳直接揮向了他的臉頰。

  只見兩個夾雜著口水和血水的牙齒從口腔中飛奔而出,在空中劃開一道優美的弧線之後,掉落砸在水泥地上。

  聲音很輕微,但是門外的幾個人都明顯看見了——時簡一拳打掉了卡斯帕兩顆牙。

  「啊——臥槽!」

  以至於卡斯帕回過神來罵人的時候,說話都是漏風的。

  卡斯帕撲倒在了床上,捂著臉頰,一副哀怨的模樣,

  特別是在見到丹尼爾之後,發揮到了極致。

  總之離不開兩句話——時簡壞了他的好事,還把他牙打掉了。

  若不是丹尼爾深知卡斯帕的脾性,估計真能被他哭得稀里嘩啦的模樣給騙了過去。

  不過說實在的,時簡來著不滿二十四個小時,已經惹了卡斯帕兩次了。

  這個性也是在太剛了。

  丹尼爾在撇了一眼時簡後,又深深的望了一眼馮川,

  那眼神似乎在說——瞧你給帶來的麻煩。

  但現在把時簡趕出這個隊伍是不可能的了。

  因為他們拋出明晚全面攻擊其實只是個幌子,這會兒已經準備動身出發了,所以丹尼爾才過來叫他們起床的。

  哪曉得就碰到了這一幕。

  「都別鬧了,收拾收拾準備出發。」

  「現在出發?」

  丹尼爾一說起正事,門口堵著的幾個人便收斂了看戲的表情。

  「恩,」

  丹尼爾低聲應,目光掃了一眼時簡和卡斯帕,「有什麼問題等回來再解決。」

  **

  叛軍為首的那個黑人和那些時簡見過的骨瘦如柴的黑人不一樣,

  他身材魁梧高大,最標誌性的還是他左眼上戴了一個黑色的眼罩,有點索馬利亞海盜的味道。

  他們這一波大概有一百多號人。

  一輛露天的車子上,大約可以裝在十個人左右。

  每輛車上還會附帶兩個童子軍,

  大多數人手上拿到都是AK,因為便宜,而且威力還不小。

  有一些車子上有炮筒,殺傷力極為強的那種。

  他們手上舉著武器耀武揚威般的吆喝著,車子一輛接一輛開出了他們所在的根據地。

  丹尼爾的一批傭兵,被安排在了叛軍頭目的那輛車上。

  叛軍的人數雖然多,但事實上,這些人除了會漫無目的的橫掃以外,要真讓他干點有技術含量的,還真不行。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請傭兵。

  而那叛軍頭目在聽聞時簡是狙擊手時,便將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看著白白淨淨,而且很瘦弱的樣子,不怎麼像狙擊手。

  而且,他也從來沒見過狙擊手是個女人的。

  不過丹尼爾跟他說過了,時簡是一個槍法很準的狙擊手,

  那叛軍頭目對丹尼爾還是很相信的。

  便給身為狙擊手的時簡單獨安排了別的任務。

  他們的行動計劃其實很簡單,對這種城市進行大規模的轟炸和攻擊,

  而時簡則需要潛伏在暗處,找到政府軍的長官,而後將他一槍擊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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