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311:終結【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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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震,一個關月葵愛而不得的男人。

  是的,儘管她並不想承認她肖想自己妹妹的男人,但是她確實喜歡到了骨子裡。

  她嗤笑雪梨兒被簡震好看的皮囊所蠱惑,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而她明明有著跟雪梨兒一模一樣的臉,可簡震從不看自己一眼。

  他甚至能在關月葵和雪梨兒打扮得一模一樣的時候,精準的分辨出來誰是他的雪梨兒。

  可關月葵和雪梨兒站在一起的時候,旁人都很幾乎難以分辨的。

  她們的個頭,身材,甚至於笑起來的弧度,關月葵都可以模仿得一模一樣。

  最後,她將其歸結於眼神。

  或許雪梨兒看簡震的眼神和自己不一樣。

  對於雪梨兒,她又愛又恨,

  最困難的時候,她們倆是相依為命的,

  從小一起長大,血濃於水的。

  可是每每看到她和簡震在一起你儂我儂,她又忍不住的羨慕,甚至於嫉妒。

  但關月葵向來不是一個會為了男人而做出什麼出格的,甚至於失去理智的事情。

  所以她從來都是克制的。

  可有一天,她無意中知道了簡震是臥底這個身份。

  她第一反應不是該如何把這個內鬼給踢出去,也不是在想要不要告訴別人,反倒心中騰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

  她第一次覺得,她或許可以擁有這個男人。

  儘管這個手段很卑劣。

  但簡震既然是臥底,那麼他對雪梨兒不也就是逢場作戲?

  既然都是假的,為什麼不可以是她?

  所以,在那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涼涼的風吹來,關月葵走進了簡震的房間。

  她穿了一件吊帶睡衣,露出精緻的鎖骨,還特意畫了淡妝,

  和雪梨兒一貫的清純模樣,一般無二。

  白皙修長的手指攀上男人的肩膀,那雙勾人的眸子認真的注視著簡震,

  她湊到他耳邊,輕聲告訴他,拿臥底的身份威脅他。

  簡震那時候很顯然並不知道為何關月葵會知道,而關月葵知道了,是不是代表整個敵營里的人都知道了?

  他身子一僵,一時間沒有防備的被推到。

  關月葵跪在他身邊,吊帶睡裙露出胸前一片雪白,以及若隱若現的溝壑。

  她說,只要簡震要她,她就不把真想告訴別人。

  她說,她有多喜歡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

  她說,她不敢靠近,只敢遠遠觀望。

  她說,她不介意雪梨兒的存在,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說……

  她說了好多好多,可簡震始終只是靜靜的注釋著她,沒有半分回應。

  關月葵以為,他這是默認了。

  便擅自做主,解開了他的上衣口子。

  她到現在都記得,當時心跳得有多厲害,

  那是她的第一次,也是她第一次離簡震那麼近的距離。

  可是,簡震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後大力將她甩開了!

  男人的力道大,關月葵一時間沒有防備的被他摔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那一瞬間,所有的熱情都被一桶涼水澆滅,

  內心那點希臆也都被滅得一乾二淨。

  她到現在都記得,簡震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關月葵的眼神,

  陰沉,冷漠,

  甚至於嫌棄。

  關月葵當時就哭了,質問他為什麼她不可以!她跟雪梨兒同胞姐妹,長得一樣,為什麼不可以?

  簡震只說了一句話,「因為你不是她。」

  不是因為那張臉才喜歡雪梨兒,而是因為她是雪梨兒,所以才喜歡那張臉。

  關月葵心如死灰,卻依舊倔強的抬頭,

  她問,「你愛她嗎?」

  他說:「愛。」

  堅定,肯定,沒有一絲猶豫。

  可關月葵卻笑了,「愛到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嗎?你只要從這個房間裡走出去,我立馬把你的身份公之於眾。」

  身處敵營,時時刻刻都得警惕小心。

  臥底的身份一旦曝光,他必死無疑。

  簡震聽了,果然停下了腳步。

  關月葵以為她贏了,以為簡震害怕了。

  可他只是轉過身,居高臨下的俯視,目光中都是冷淡和不屑,

  「你知道你哪裡跟她不一樣嗎?」

  簡震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她這裡,比你乾淨,比你純潔。」

  所以即使關月葵再模仿,眼神都是不一樣的。

  她心計太重,凡是都會權衡利弊,即使那雙眼睛再會勾人,也是渾濁的。

  不像雪梨兒,永遠都那麼清澈,乾淨。

  關月葵冷笑,自嘲,她不信!

  於是她將簡震的身份告訴了雪梨兒,告訴簡震是在利用她,不是真的愛她,等他完成了任務,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拋棄她。

  可雪梨兒不信,告訴關月葵她懷了簡震的孩子,還央求關月葵不要把簡震的事情說出去。

  關月葵讓雪梨兒把孩子打掉,說他們不會有結果,

  但雪梨兒她不願意,因為簡震說了要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去一個和平的,沒有世俗紛擾的地方。

  遠走高飛?

  原來簡震已經在鋪路了。

  可關月葵怎麼能如他的意?

  他不是愛雪梨兒嗎?不是愛到願意為她去死嗎?

  那就試試啊!

  於是她精心布置,設計,讓簡震以為自己快成功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曝光他的身份。

  於是果不其然,他便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那個毒梟頭目,拿雪梨兒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挾簡震,讓他拿機密文件來交換。

  簡震居然真的同意了?

  可到後來關月葵才知道,那個所謂機密文件根本就是假的。

  他不願背叛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祖國,也不想放棄自己的女人。

  他在夾縫中求生存,可關月葵卻一步一步的將簡震的路堵死。

  直到簡震被毒梟的手下追殺,被他自己的戰友追殺,

  關月葵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可已經晚了。

  她親眼見到簡震和雪梨兒雙雙中槍倒在懸崖邊上。

  她把自己心愛的男人和自己的親妹妹給逼死了。

  她都幹了些什麼!

  簡震的屍體被軍方的人帶走了,她只能想辦法把雪梨兒的屍體弄回來。

  那時候雪梨兒確實還有一口氣,但是因為難產,沒下手術台就死了。

  說到底,關月葵覺得自己對雪梨兒有愧,她雖然喜歡簡震,但並不想雪梨兒死,於是才有了那麼一個冰窖,把雪梨兒藏在裡面。

  至於為什麼要建在東側的後山,因為那裡是當年簡震死的懸崖。

  而她因為心裡有愧,所以一直瞞著所有人,把那裡封為禁地,不想讓任何人靠近。

  時簡是早產兒,在保溫箱裡長足了月份才抱出來的。

  關月葵為了立足,嫁給了當時極其有權勢和金錢的男人——南宮賀。

  可這個男人,喜歡的只是關月葵驚艷的皮囊,而且此人也極端的殘暴,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怪癖。

  關月葵被他虐待過幾回,本身性格就極端爭強好勝的關月葵,絕對不允許自己這麼受委屈。

  然後,她就把南宮賀給殺了。

  但同時,她懷了南宮賀的孩子,可為了爭奪家主之位,那個孩子在一場槍戰之中流掉了。

  並且,關月葵受了重傷,再也沒法生育。

  可她急需要一個兒子,來穩固自己的地位,讓她名正言順坐上南宮家主之位。

  於是,就有了南宮無門。

  他不是關月葵的親生兒子,甚至都不是南宮家的子嗣,不過是她抱養來的罷了。

  所以,她怎麼可能讓南宮無門觸碰南宮家的核心產業?

  她知道南宮無門怪她,可是那又能怎麼辦?

  她必須要把權利牢牢的抓在手裡,讓所有人都臣服在她腳下,被她控制著!

  不可否認,關月葵這一生,雖然動盪,但是起碼曾經輝煌。

  可高處不勝寒,她每天連睡覺都提心弔膽的怕有人來殺她。

  除了阿德,一直跟隨她的心腹,她幾乎沒有可以說上話的人。

  可這是高位者,所必須要承受的結果,她並不後悔。

  所有人的畏懼她,尊敬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是關月葵最喜歡在他人臉上看到的表情。

  二十年過去,她幾乎都快記不得簡震的樣子,

  可那種喜歡他的感覺,是她永遠都忘不掉的。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簡震是她心裡的白月光,硃砂痣。

  因為從未擁有,所以分外渴望。

  而她心裡,雖然自始至終都對簡震有愧疚,但是她覺得簡震的死不是她不該付全部責任。

  是他的那些戰友,不分青紅皂白,沒有調查清楚真相就胡亂開槍。

  所以她將所有的過錯,和將他逼到絕境的痛苦全部就加注到了別人身上。

  是時嚴開的槍,所以簡震才會死。

  是因為時簡出生難產,所以雪梨兒才會死。

  但那些造成死局的人,不該死的那麼痛快,

  所以她費盡心思設了一個局,把所有人都算計在了裡面,然後以一種輪迴的方式,讓當年所有的一切都重演。

  讓這些該死的人全部都為自己所做過的陪葬。

  但眼下,她似乎是失敗了。

  不過沒關係,她計劃里,也就時簡還活著而已。

  被司翊反設計這麼一出,放倒間接給簡震洗白了。

  他到死都守護的信仰和國家,終於可以給他平反了。

  他不是叛徒,也沒有賣國。

  只是換了種方式,守護自己的國家和愛人。

  *

  短暫的一生,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腦海里迅速閃過了一遍。

  關月葵瞬間,仿若蒼老了十歲。

  而她抬頭望向時簡的時候,竟恍惚間以為看到了雪梨兒。

  於是抬起顫顫巍巍的手,撫上了時簡的臉頰。

  可後者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聲問著,

  「我問你,時嚴在哪,別給我裝傻。」

  時嚴……

  哦!

  關月葵陰測測的勾了勾唇,「這一切都是個輪迴,從哪裡開始,就在哪裡結束。」

  「你猜,他在哪?」

  猜?

  時簡陰沉著一張臉,一把掐住了關月葵白皙的脖頸,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耍什麼花招?」

  大概是到現在還沒有時嚴的情況,時簡有些著急,所以下手力道一時半會兒沒收住,

  關月葵那張慘白的像鬼一般的臉都憋成了豬肝色,被迫仰頭張開嘴巴一副快要死的了表情。

  還是司翊走過來,趕緊制止了她,才避免時簡把關月葵活生生的掐死。

  呼吸到新鮮空氣後,關月葵猛地咳嗽了幾聲,

  陰測測的盯著時簡的臉,她又突然間瘋癲般的狂笑了起來。

  「我已經派人在城堡里搜了。」

  換言之,看關月葵這幅樣子,已然離瘋不遠了。

  就連手腕中槍,都一副沒所謂的表情。

  估計想套也套不出什麼話來。

  ……

  司翊找了一個特戰隊員給關月葵的手腕簡單包紮了一下——不至於流血致死,否則他們就白忙活了。

  又留了一個小隊的人看守關月葵,將她鎖進了武裝押運的車子裡。

  眼下除了時嚴還沒找到,該解決的都已經解決完了。

  司翊本來想老爺子一把年紀了,想讓他以前回去休息,可他偏要等,等到找到時嚴為止。

  他也就不阻攔了。

  可是,他們幾乎是將城堡翻了個底朝天,都沒見到半個人影。

  「會不會關月葵根本沒有把時嚴帶到這裡來?」

  以關月葵那種狡詐的性格,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但是,關月葵都已經做好了在這裡了解一切的準備了,把和二十年前事情有關的人全部都引了過來。

  沒理由把時嚴排除在外。

  更何況,時嚴還是槍殺簡震的人。

  時簡眉頭緊蹙,「之前關月葵跟我說,這是個遊戲,若是在遊戲結束之前找到時嚴,就能把他解救出來。」

  遊戲?

  復仇遊戲嗎!

  似乎尋找碰到了僵局。

  司錚走過來,「這個城堡里有沒有什麼地下室之類的地方?或者密室,有機關的那種。」

  司翊搖了搖頭,「沒有。」

  當時婚禮上關月葵倉皇而逃,留下這個老巢的時候,

  這個城堡就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所有可能藏匿物品或者人的地方都已經被找到了。

  高精尖探測儀都測試了好幾次,應該不會有這種可能性。

  警犬也出動了,一直在房間裡嗅來嗅去,但就是沒有半分回應。

  司錚:「那就在房子外面也找找,派人打撈海底,還有後面那幾座山,說不定是把人藏在哪個洞裡了呢?」

  洞……

  時簡:「之前埋雪梨兒的那個冰窖,有沒有可能藏在那裡了?」

  司翊搖了搖頭,「不在,我派人找過。」

  又沒有……

  似乎所有可能的地方都已經找過了,為什麼就是找不到?

  「關月葵人呢?」時簡眉宇間戾氣很重,已然沒有耐心再和關月葵玩這種貓抓老鼠的遊戲了,

  「審她,上刑,逼供,不信她不招!」

  司翊走過來,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眉宇間也是凝重,「她現在這種情況,再逼供可能會瘋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時簡神經突突的跳,總覺得有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你仔細想想,關月葵還有沒有說些什麼別的話?」

  既然是遊戲,肯定有通關提示語的。

  時簡走到房子外面吹了吹冷風,腦子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關月葵說的話……

  關於時嚴的!

  時簡突然間好似恍然大悟般瞪大了眼睛,「她說,這一切都是個輪迴,從哪裡開始,就在哪裡結束。」

  開始的地方,

  不就是簡震死的地方?

  「東側後山!」

  兩人不約而同的出口,很顯然司翊也想到了。

  當時為了去冰窖里找雪梨兒的屍體,那一條山路上埋著的地雷已經被拆除了,所以這個時候上山並沒有什麼阻礙。

  但不排除還有可能會有落網之魚,所以上山尋找的特戰隊員都還走得時候還比較小心。

  天色很黑,大家打著手電筒在找人,這一條路上都沒放過。

  但時簡卻卯這勁兒往前走,她總覺得,應該在懸崖邊——因為簡震就是死在那個地方的。

  司翊一直陪在她旁邊,自然是能感覺到她壓抑的情緒。

  而已經過了這麼久,如果時嚴在這,卻沒有發出求救信號的話,

  那多半……

  司翊上前一步,突然擋在了時簡面前,

  而後抬手,將她摟進懷裡,

  「答應我,等會兒不管看見了什麼,都冷靜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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