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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乃嶼終於有了一個傾瀉情緒的對象,從事故現場到手術室門口,他一直在壓抑著自己,現在看到了江酩,終於沒忍住哭出了聲,一邊哭一邊自責:「...都怪我,是我不好!他都是為了保護我,原本那個位置...該躺在裡面的是我才對!」

  「我為什麼要選那條路?酩哥,我一開始就錯了,我為什麼要想著走啊?明明這麼多年他做了什麼我都看在眼裡,我為什麼就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我為什麼這麼蠢啊?!」

  「乃嶼,乃嶼!」江酩怕他情緒太激動,單手給了他一個距離適中的擁抱:「你別這樣想,這件事是意外,沒人能預料得到。阿諍當年讓我去接你的時候就說過,你是他這一世的命,當時我還聽不懂,現在我卻可以理解了。」

  這話一旁的姚清也聽進去了,是了,她都忘了,九年前那天晚上,兒子確實情緒激動地說過「他是我的命」這類誇張又不可思議的話,在當時的她看來,阿諍對一個從未謀面的孤兒產生這種情感是說不通的,剛好那之後傅堯諍就高燒了一周,她就只當這句話是他生病時說的胡話了。只是沒想到九年後的今天,他居然用行動證明了這句話的重量。

  能在危機關頭以命相護,這份感情已經不是自己死守不承認就能扼殺的了。

  既然如此,只要阿諍這回能平安活著,她就願意成全,真心地去成全。

  今日她雖然出席了婚禮,心中多少還藏著不曾外顯的不甘與嫌棄,現下這些小心思卻是真正消散了。

  她心中對肖乃嶼的成見大山,到底是被傅堯諍用半條命的代價移開了。

  其實只要細想便會發現,肖乃嶼從始至終也沒有做出過什麼讓她無法接受的錯事,她不喜歡肖乃嶼僅僅是因為這個人的職業和家世不合她的心意,因著這一點便無故遭了自己不少白眼和侮辱,何其無辜呢?

  「...你也別自責了。」姚清主動開了口,看著肖乃嶼說:「我知道車禍後就調了市里最好的外科醫生過來了,你大可放心,阿諍是傅家的獨苗,我就算傾家蕩產也會把他救回來。」

  這話比如何安慰都有效,因為她明確地在表明傅堯諍擁有最好的搶救條件,這是真的能救命的,比任何好聽的話都管用。

  「我聽醫生說你身上也有磕傷,現在最好去休息,做個檢查,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孩子。這邊的情況,我會看著的。」

  「......」肖乃嶼一時哽咽,嘩啦啦的眼淚倒是暫時收住了。

  江酩揉了揉他的後腦勺:「聽我們的話,先去休息,你要是有什麼事,我怎麼跟阿諍交代?」

  護士見omega不作聲,便試著要把他扶去病房,肖乃嶼原本都要被說動了,因為他也清楚,自己的身體只是在硬撐,根本不可能熬過這未知的手術時長,然而就在他終於準備挪動腳步時,手術室里忽然飛奔出一位神色凝重的護士。

  姚清急聲問怎麼了,那護士甩下一句:「大出血,動脈大出血!」

  八個字瞬間把在場所有人的心都吊到嗓子眼。

  肖乃嶼眼前一黑,猛地嘔出一口艷紅的血來。

  「肖先生?!」

  「乃嶼?!」

  江酩一把抱起omega徹底軟倒的身體,方才一直待命的醫生對於病人的狀況似乎早有預料,立即上前引路:「快把人抱去急診!怕就怕有內傷!!」

  肖乃嶼並沒有完全昏迷,他後仰在江酩的臂彎里,半睜著眼睛看著頭頂飛速划過的天花板,左手後知後覺地按上不適許久的小腹,虛弱至極地喊著「疼」。

  在徹底暈過去之前,他腦中只有一個可怕的念頭,他是不是什麼都抓不住了?他的愛人和孩子,是不是都要離自己而去了?

  .......

  江酩疾步將omega抱到了急診室,而後便被醫生趕了出去,他站在外面等候時,才發現自己右手臂彎也沾了血跡,不多,但足夠觸目驚心——他怕是孩子又出了什麼狀況。

  他等了一個小時左右,沒等到醫生出來,卻等到了姚清。

  「大出血控制住了。」女人先疲憊至極地說了這麼一句。

  兒子那邊暫時穩定了,她才過來關心肖乃嶼。

  江酩下意識把自己的右手背到身後,不打算嚇著伯母,然而姚清眼尖,一眼便看見了,她心中一個咯噔,默默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到底是那樣嚴重的車禍,孩子多半凶多吉少了。

  然而她並不把這個殘忍的問題擺在明面上說,只問江酩:「醫生說什麼了嗎?」

  江酩搖頭,無不憂慮地道:「...沒有,還沒有出來。」

  女人後退到牆上,有些崩潰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臉,這一天內的打擊太多了,她也快撐不住了。

  急診室的門很快開了,醫生走出來後,姚清只問:「他人怎麼樣?」似乎已經接受了孩子沒保住的事實。

  醫生摘了口罩:「是撞擊引發的應激性胃出血。情況比我想像的要輕很多,已經用藥控制住了,後續我會安排病人去做一個系統的身體檢查,排查一下淤青的內傷情況,當然現在看情況是比較樂觀的。」

  「那就好...那孩子?」

  「這正是我要說的,肖先生在救護車上為了給傅先生爭取搶救機會,要求醫生注/射了信息素刺激類藥物。」

  姚清確認道:「你說他為了給阿諍爭取時間,主動要求注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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