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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他掃了一眼醫生,下意識以為是他們說漏嘴了。
「怎麼,生病了還想瞞著我?」姚清刻意跳過了他的問題,只走到病床邊,想好好看一眼兒子,傅堯諍下意識地遠離:「媽,這個病會傳染,你別湊太近了。」
姚清根本不在乎會不會被傳染,她小心地避開兒子輸液的那隻手,拉著他的胳膊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見他一臉病容,半月不見還消瘦不少,心疼得要掉眼淚。
傅堯諍看狀況不對,連忙道:「媽,媽,你別哭啊!我沒什麼事!」
姚清不出聲,只抽了桌上的紙巾,小心地擦掉了眼淚花:「你爸爸走後,我就只有你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不用活了!」
「媽...這不是什麼大病。」
「都住院了還不叫大病麼?你長大以後,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頂多是小感冒,這回呢,直接燒出肺炎了!」她說著說著,眼淚又下來了,但她哭得極為優雅,臉上的妝一點沒花:「你還打算瞞著我不讓我知道麼?!你長大了翅膀硬了,覺得媽媽多餘礙你事了是吧?」
「我沒有...咳咳——」傅堯諍一急就開始咳嗽,他一咳嗽就避開了母親自己縮到床邊,姚清連忙起身幫他拍背順氣,醫生提醒她擔心傳染,她全部無視了。
足足咳了十幾下,傅堯諍才緩過來,咳完之後人也暈乎了,姚清扶著他躺好,替他掖了掖被子,見兒子昏沉沉地睡著了,才轉身,壓低了聲音與醫生說:「我要給他辦轉院。」
市裡的二醫治呼吸科最好,姚清從知道兒子生病後就安排好了轉院的事宜,她從醫生口中大致了解了病情,又讓跟過來的人去辦理相關手續,而後才出了病房。
肖乃嶼正心不在焉地喝著聞夢帶過來的熱粥,門一打開他便放下勺子,把粥重新塞到聞夢手裡,起身關心地問:「他怎麼樣了?」
他很識趣,問出這句話時是看著醫生的,可不等醫生回答,姚清先說了一句:「只要你不給他添麻煩,他就不會勞累過度,病自然就能好。」
「......」
站在一旁的聞夢察覺到火藥味,呼吸都放輕了。
肖乃嶼抓了抓衣角,低聲道:「對不起。」
確實是他的錯,他前幾個月三天兩頭地進醫院,每一回傅堯諍都徹夜不休地照顧著他,人熬得都憔悴了,頭髮都能疏忽到兩天沒洗。
姚清沒有再說什麼難聽的話,她的目光落到聞夢身上,聞夢覺得自己在那個瞬間就已經全身結冰透心涼了。
「肖乃嶼,我有話跟你談談。」姚清最終還是看著肖乃嶼,說:「你跟我過來,一個人。」
聞夢想跟也不敢跟,她已經被「凍」在原地了。
肖乃嶼被帶到了一間沒人的病房,姚清帶來的兩個助理都沒有跟進屋,門關上後,女人指了指一旁的沙發,示意Omega坐下。
肖乃嶼覺得她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比之前要好一些,當然也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他坐到了沙發上,姚清則坐在了他的對面。
她落座後便開始打量肖乃嶼,目光最後定在他的臉上,在腦中慎重評估著這張臉有沒有哪些缺陷。
肖乃嶼被她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部,小聲問:「我臉上有東西?」
「...」姚清笑了一下,搖搖頭說:「沒有,我只是看你長得還不錯,五官沒什麼缺陷。」
「......」這算是誇獎麼?
肖乃嶼不敢確定,只禮貌地回了一句:「謝謝。」
「我聽阿諍說你經常心口疼,是有什麼家族病史嗎?」
「啊?」肖乃嶼茫然地否認:「沒有病史,也不是心臟病,醫生查不出原因。」
姚清皺眉問:「那會遺傳嗎?」
「......我不清楚。」
Omega下意識摸上了小腹,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心口的病至今沒有查出原因,自然也沒辦法根治,他從小被折磨到大,倒也習慣了,可是這樣的病痛如果真的「遺傳」到孩子身上...
他閉上眼睛,不敢再往下想。
這些舉動,全被姚清收入眼中,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眉間肉眼可見地添上了幾絲嫌棄。
她轉了個話題問:「你的父母因為賭///博坐/過/牢啊?」
「......嗯。」
「據我了解,他們現在已經被放出來了。只是下落不明,你怎麼確定他們不會來找你麻煩從而連累阿諍?」
「...不會的,他們根本沒把我當兒子看待,怎麼可能來找我呢?」
肖乃嶼對父母的印象除卻打罵就是那日拋棄他時的背影,還有最後由福利院院長口中得知他們因為聚///賭被警/察/抓走的消息。
這麼多年過去,別人不提,他也不會刻意去想這兩個人,但別人提了,他就不由自主地難過起來。
其實現在只要他想查,很容易就得獲悉那兩人的去向,但他沒有這個勇氣去面對那樣一個不堪的家庭,不,那不是家,那是牢籠才對,他甚至慶幸自己被拋棄了,否則,一定也會墮落成和他們一樣的惡魔。
姚清想著就算找來了,傅家也能擺平,這不是大問題。她倒是沒能從這個Omega身上找出半點賭///徒後代的影子,大概是這幾年被阿諍養得太好了,這樣走出去,說是哪個上流家庭的小公子都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