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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還原成了最初的樣子,唯一被留下的痕跡,大概就是那個被規整整齊的文件袋裡的某一頁上,沾染了幾滴抹不去的淚漬。

  ——

  「生日」的那天上午,傅堯諍天未亮便起了床,他精心打扮了自己,去花店取了那束早就預定好的新鮮玫瑰。

  姚清派來的司機早早候在停車場——每年這一天,傅少爺總是握不好方向盤,連去陵園這一段路都必須假手他人。

  心理醫生給他治了三年之久,才勉強緩和了他的PTSD,但到了這一天,所有的藥物和心理疏導盡數作廢。

  司機將車平穩地開上了高架,今早是陰天,半路上就下了濛濛細雨。

  被少爺抱在懷裡的玫瑰散發出清香,司機聞著卻只覺得心情壓抑。

  他是傅家的老人,知道所有的往事。

  夫人每年都叮囑他,這一天要看好少爺。

  他不敢有一絲懈怠。

  半個小時後,車穩當地停在陵園外。

  雨小了一些,但還在下著,雨絲落到人的皮膚上,像在撓癢一樣。

  傅堯諍沒有撐傘,他抱著那捧心愛的小花,一步一步地走進陵園。

  他曾經也這樣捧著一大簇玫瑰,跪地向林遲疏求過婚。

  他答應過小疏,以後每年生日都給他送紅玫瑰。

  時移事易,物是人已去,他依然固執地履行著自己的承諾。

  那抹孤單的身影最終停在一處墓碑前。

  林遲疏的墓孤獨地設在一片小花園裡,占盡了風水優勢。

  傅堯諍單膝跪地地蹲**,他眼裡的深情與悲哀終於投射在了對的人身上。照片上的人溫溫和和地笑著,一如生前,卻無法再給出任何回應。

  傅堯諍垂眸,苦澀地輕聲說:「今天下雨了,我又沒帶傘。沒有你提醒,我總是記不住這些事。」他開始拔地上剛剛冒出頭的小青草:「你讓我忘了你,我做不到。醫生說這是病,治了三年也沒見好,其實這樣病著也挺好的。但是現在卻找到『藥』了。」

  「遲疏,他和你很像,但又不一樣。有時候我也恍惚了,不知道自己把人綁在身邊對不對。但我對他好,總歸是因為他像你。」

  「我知道你又要罵我不清醒了,你罵吧,我聽著。」他拔完小草,抬手掃掉墓碑前那一簇枯掉的滿天星。轉而將自己手中生機勃勃的紅玫瑰放到了上面,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生日快樂,小疏。」

  「我哥哥,不稀罕你的這句生日快樂。」

  身後響起了令他厭惡的聲音,傅堯諍惡狠狠地轉頭看去,林遲越穿著一身肅穆的黑衣,同樣冷冷地看著他。

  「他從來都不喜歡玫瑰這種爛俗的花。他喜歡的是滿天星。哥哥給我數星星的時候,親口和我說的。」林遲越彎身,拿掉那捧紅玫瑰,重新放上一捧開得正盛的滿天星。

  「你哪來的臉來看他?!」傅堯諍一把鉗住林遲越的手腕,順勢將他推開。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傅堯諍。」林遲越惡毒地反問:「你身邊,不是有新歡了?」

  「...你別動他。」

  「別動誰?你讓我別動的那個人是哥哥,還是那個肖乃嶼啊?」

  「傅堯諍,你分得清這兩個人嗎?」

  第二十六章 CP23 生活不易!(回今生線)

  肖乃嶼早上醒來就發現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他從被窩裡坐起來,難受地咳了兩聲。

  臥室的空調還開著25度,S市的夏天還沒到最熱的時候,這幾天又連續下雨,早晨開著空調就會覺得冷。

  他撈過遙控,把空調關了,而後去浴室洗漱,洗臉時看著鏡子裡被感冒折磨得憔悴不堪的自己,想的卻是這張臉和照片上的那個人比起來還是丑了太多。

  Omega無心打扮,去衣帽間隨便拿了一件長袖的襯衫穿上,又戴了帽子和口罩,抓過手機就出了門。

  他要回一趟傅宅,去見見姚夫人。

  姚清看在肖乃嶼這一年的良好表現而同意了他的見面請求,並且派了另一個司機在樓下等著。

  時隔一年,肖乃嶼又站在了那棟富麗堂皇的別墅前,只不過他不再是那個未入社會的膽怯少年。

  管家領著他到客廳,肖乃嶼坐到了和一年前一樣的位置上。

  他出於禮貌,摘下了口罩和帽子。

  坐在對面的姚清立刻就能看出他一臉病容,但也沒多問什麼,只讓傭人把桌上的咖啡換成溫熱的檸檬水。

  肖乃嶼根本不關注這些細節的變動,他拿出手機,將昨晚拍的那張照片送到姚夫人眼前,開門見山地問:「這是誰?」

  姚清看了一眼手機里的照片,那上面是林遲疏和自己兒子的一張合照:「你能這麼問,就說明已經猜到原因了。」

  「我只能猜到,你之所以把我安排到傅先生身邊是因為我和這個人長得像。」肖乃嶼冷淡地問:「照片上的這位先生才是傅堯諍的心上人吧?明明他有喜歡的人了,你還把我這個『仿製品』送上他的床,姚夫人,我真無法理解您這個行為是想噁心誰?」

  姚清並不介意少年話語裡的「刺」,她看肖乃嶼的目光甚至帶上了點欣賞的意味:「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大膽。」

  她的目光落到照片上,既然肖乃嶼已經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那她再瞞下去也沒意思。

  「他叫林遲疏,是林氏的大公子,也是個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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