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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項鍊肯定是久保偷去的了。”他這麼說著,拿起電話撥通了警察局。

  我拿起那張做心理遊戲的白紙,手錶和戒指已經回到各自主人身邊,而紙上略帶水跡。

  “真是不可思議啊!”石岡聽完御手洗的話,感嘆道。

  我把白紙重新放回桌上,無意間瞥了一眼掛鍾。已經10時20分了。

  突然,電話鈴響了。系井夫人拿起聽筒:“喂,這是系井家。”蠟燭光中的每張臉都轉向她。

  “是的,對呀。就在剛才他還在我家,是的,可是……什麼?不會吧!”夫人的聲音變了。一定是出大事了,屋子裡的人全都緊張的探頭聽著。

  “是的,是,明白了。我會的,再見。”

  夫人還沒放下聽筒,系井就大聲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夫人慢慢轉過身來,說:“久保先生,他……自沙了。”

  “什麼!”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在哪裡?”

  “電車線路上。是臥軌自沙。”

  可是,這一點都是高架線路,臥軌自沙?跳進軌道只怕沒那麼容易。

  “是在淺草橋車站嗎?從站台上……”系井又問他太太。

  “不是。現場好像是靠近我們家的那段鐵路,就在公寓後面。”

  “那就是說,久保在鐵路線旁散步了?”系井說著,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警察怎麼知道這裡的電話?”夏樹問。

  “久保的口袋裡有一張小紙片,上面寫著這裡的電話。”

  “他們說要確認一下是否是久保。邀請熟悉久保的人,儘快到淺草橋車站去辨認。”夫人接著說道。

  大家一想到那種臥軌自沙者四分五裂的身體,都不寒而慄。

  我突然間想起了剛才在下面聽到過電車急剎車的聲音,難道那竟然是……大家沒有都去淺草橋。兩個女人留在家裡,而我和阿浮、石岡和評論家大貫也留了下來,名義上是保護她們。

  “那叫御手洗的,究竟是什麼人?”我和阿浮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劈頭問道。

  “不是個占星術士嗎?”

  “那傢伙的水平真不錯,就是邁爾斯的樂隊,他也可以毫不費力進去吧。世界一流爵士樂手!至少在日本算得上頂尖中的頂尖了!可他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這……”我也不解。

  “御手洗這種名字,你以前聽到過沒有?”

  “好像是沒有。”

  “唉,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為了跟上他的節奏,我快累死了,簡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腦袋長在哪裡,最後就好像被他拖著跑步一樣啊!以前我也跟好幾個專業樂手合作過,可像他這樣出色的,平生頭一次見!”

  “是啊,那首《第七銀河之彼岸》真是了不起,衝擊力好強,我都感動地要流淚了。”我也說道。

  “去問問石岡吧,那御手洗好像像他朋友。”回頭看看,石岡正在和朝美說話,不好打擾。不過他們的話題似乎也是御手洗。

  “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朝美問著大家都感興趣的問題。

  當然她比我們早認識御手洗,比我們應該要了解他。

  “他常來我們店裡,做些莫名其妙的演講,我一開始努力想聽懂,可是越聽越糊塗……”

  “他是個瘋子。”石岡冷冷地說。

  “可是……”朝美似乎想反駁,“他是個天才吧,大家都這麼說。”

  “不,一個瘋子!”石岡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麼看來,他和御手洗也決不是什麼親密無比的好友。

  我轉向評論家大貫:“御手洗先生的吉他,真是了不起!”我天真地以為,正宗的爵士樂評論家一定會同意我的看法的。

  沒想到,他也冷冷地說:“是嗎?我沒覺得。”我被噎了一下,訕訕地打消了繼續說話的念頭。

  “他的演奏很不錯,但那不是爵士樂。”評論家看出我的尷尬,總算加了一句,“馬馬虎虎吧。”

  “馬馬虎虎?”我大失所望。日本的這些評論家究竟有沒有耳朵?難道在他們眼裡,就只有查理科瑞斯、薩奇默才是爵士樂手?邁爾斯、奇克科力亞、斯坦利克拉克等人的音樂,他究竟聽沒聽過?

  我沒心情再和他說話,回到了阿浮身邊。

  阿浮冷笑著說:“任何社會、任何世界,都是容不下天才的!查理帕克也好,高更也要,不都是死後才被人承認嗎?”有人用鑰匙開了門,門本來反鎖著。系井帶了鑰匙出門的,因為風雨聲大,開門聲我們誰也沒聽見。

  出去的人回來了。系井也好,夏樹也好,仍是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

  “簡直像做了場惡夢。”系井對著他太太說,“臥軌自沙者的屍體,真是恐怖。

  大貫關心地問:“屍體是不是很嚇人?”

  “都四分五裂了,沾滿泥水,可怕得很啊!”系井回答。

  留在家裡的人們,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真的是久保嗎?”大貫又問。

  去辨認屍體的人一起點了點頭。

  “當然是真的。”御手洗回答,好像只有他面色平靜、滿不在乎。莫非他見慣了屍體不成?真是個怪人。

  “項鍊呢?”夫人問道。

  “在屍體的口袋裡,明天還給我們。一點損傷都沒有。”系井說。

  夫人好像鬆了一口氣。

  阿赤湊到我身邊小聲說:“久保原來是個禿頂,怪不得總是帶著帽子呢。”

  “是嗎?”

  “屍體沒戴帽子。身體已經不成樣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形,差點要吐……”

  我暗想,還好自己沒去看。

  “久保是自己跳下去的?”阿浮問。

  “好像不是,他就躺在軌道中央一灘水裡,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所以電車駕駛員也沒注意,就這樣開了過去,等他反應過來緊急剎車,已經來不及了。那時好像是10時13分。”

  評論家突然大聲喊起來,我們一驚,都住了口:“好了好了,不管怎樣,這件事算是解決了吧?久保是很可憐,但他是個小偷。我們沒必要為這種人遺憾或者傷心。而且項鍊也毫髮無損,就算告一段落了吧?”

  “可是,話不能這麼說。”懶洋洋的陷坐在沙發里的御手洗接茬,“其實現在倒是出了件怪事。”

  “什麼怪事?”阿赤詫異的轉向他。

  系井、夏樹,還有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著他。

  “咦?你們居然沒發現破綻?”御手洗驚訝的反問大家。

  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

  “久保跑進屋裡,偷走項鍊,然後從大門跑出去的時候,鍾正好打10時。”聽他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的確如此。鍾開始打10點時,我們聽到陽台那裡傳來“喂,久保先生!”的喊聲,那是夏樹的聲音。十下鐘聲還沒打完,就有個人從陽台那裡跑了進來,把玻璃門撞得嘩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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