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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僅殺掉培恩事情並沒有完。隨著時光的流逝,八千代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至少她本人是這麼認為的。那就是目己和借恩所生的孩子們開始逐漸顯現出培恩當年的怪癖。”

  “啊!”我渾身顫抖著點頭。

  “玲王奈暫時還不太清楚,卓和讓已經開始慢慢地表現出令他們母親膽寒的遺傳特徵。此時八千代認為自己必須擔負起這個非同尋常的責任,於是她悶悶不樂,終日坐立不安。

  “首先她不允許孩子們結婚,但這個要求推行不暢,卓容貌英俊,本身就是一位使女性神魂顛倒的人。他不顧母親的反對,結婚了。

  “既然已經結婚,那也無可奈何。只要不生孩子,變態的血統就可以在自己兒子這一代斷絕。所以,八千代又開始嚴肅要求兩個兒子絕育。但是,兒子們的妻子或情人並不了解這樣的內幕,很想生小孩子。形勢逼人,已經無法繼續拖延了。如果放任不管,一旦他們的妻子或情人懷孕的話,局面將更加不可收拾。八千代終於下定決心,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履行自己對社會的責任。她要殺掉兄妹三人。”

  我聽著這樣詭異的故事,感到後背冒出陣陣寒氣。但替八千代設身處地地想想,她也有她的道理。卓也好,讓也好,都是那個詭異人物的後代。我不由得反覆思索,“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兇手?”卓的死亡經過就像已經說過的那樣,他有這個房間的鑰匙,只要和他約在這裡,稍晚一會兒,八千代可以輕易地進人這個房間。殺掉卓以後,鑰匙就歸八千代掌握了。

  “八千代的身體稍稍康復,就到鍋爐中去查看,發現煤袋只掉下來一個,由此可知一個煤袋就已經足夠,於是她決定用殺卓的方法對付讓。重傷的八千代體力漸衰,恐怕也難以採用其他殺人方法了。”於是她把讓灌醉,在牙根和牙釀間注射了麻醉毒藥,費盡力氣把兒子的軀體橫放在了陽台的椅子上,在讓的褲袋裡塞人事先準備好的遺書。實際上這封遺書是她以前為卓預備的,所以當然和卓的筆跡相似。

  “為什麼這封遺書會留到那時候?原來八千代殺卓的時候,注意到了隔壁房間有一個文字處理機,立刻想到要用文字處理機來列印遺書。儘管手寫遺書模仿了卓的筆跡,但八千代也擔心被人識破,所以如果可能還是儘量不用手寫的東西。然而,八千代對文字處理機的使用方法所知甚少,只好輸人內容後接通電源就放在了那裡。”因此,模仿卓的筆跡準備給卓的遺書就一直被八千代保留下來了。她沒有浪費,這一次給讓使用了,因為八千代此時的身體狀況己經不允許她模仿別人的筆跡書寫什麼了。於是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讓褲袋裡的遺書被誤會成卓的手筆。“

  “果不其然,悲劇又一次重演了。八千代的身體早己無法在煙囪上爬上爬下,她第二次掉了下來,這一次她支撐到了大楠樹下,終於力竭塤命。”

  “但是八千代死不膜目,因為她還有一個孩子活在世上。所以,在瀕死之際,在地上寫下了遺書:‘玲王奈,不許結識男人,不許生孩子。’”

  我深受感動,一聲長嘆。到此為止,所有的謎團都已全部揭曉。不,不是全部―說起來不好意思。我最初聽到八千代的遺囑內容時,還以為她的意思是說玲王奈是個男人,真是荒唐。

  我們三人一時陷人了沉默。玻璃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如果八千代多活些時候,看見樹上死去的讓,一定會嚇得渾身發抖。那時讓的姿勢和培恩壁畫上所描繪的一模一樣,但是她最終也不知道結局會是這樣。”

  “啊!”我已經變得呆頭呆腦,不會思考了。御手洗只是給我講了一個鬼故事吧?我的頭腦幾乎跟不上御手洗的語言,過了好一會兒,我終於想起了自己感到迷惑的一個問題。

  “那個……是怎麼回事?最後發生火災的夜晚,從煙囪頂端連接到公寓樓的東西,聽了你的解釋,現在我知道是一根繩子。那麼,當時煙囪頂端的微弱火光是怎麼回事呢?”

  “那天夜裡,我已經在思索整個事件過程。但是,還剩下百分之幾的可能性不能確定照夫的清白。昭和十六年,照夫的妹妹被大楠樹殺死了,嚴格地說,是照夫妹妹死因不明的屍體曾吊在藤並家的大楠樹下。照夫現在混人藤並家族,最終要把所有家族成員全都殺害,這種可能性在當時還不能完全否定。如果所有家族成員都被殺掉,藤並家的萬貫家財最後都會落到他女兒手裡。

  “要判斷照夫是不是殺害卓讓兩兄弟的兇手,方法很簡單。把三幸藏起來,給照夫製造一個三幸遇害的現場氛圍,最好是使照夫感受到與卓讓兄弟被殺時相似的氛圍,如果他是兇手,看到煙囪到陽台扯著繩索,還有煙囪頂端有火光,立刻就會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麼。有人要以血債血償的方式偷偷報復他,那麼他肯定會立刻跑到陽台上來,或者爬到煙囪上去。”

  “但照夫並沒有演戲,他對繩子和煙囪漠不關心,由此可知他對殺害卓讓兄弟的具體方法毫不知情。那時我才可以確定,照夫擺脫了嫌疑。”

  “原來如此。”我對御手洗高超的推理技巧欽佩不已,“於是你就對我說要回馬車道‘補上一覺’……”

  “對啊!”

  “那時三幸在哪裡?”

  “在這裡,三幸當時和我在一起。”玲王奈說。

  “我把三幸寄存到玲王奈這裡。放在三幸床上的紙片,是我寫的英文,用來威脅照夫。半夜照夫接到的外國人電話,也是我用玲王奈的盒式錄音機事先錄好聲音,委託玲王奈在那時候給照夫掛電話,播放出來。還有其他問題嗎?”御手洗似乎要儘快結束話題,“如果沒有什麼問題了我們就去吃飯吧!終於卸下負擔,我已經飢腸轆轆了。”

  把頭腦從冥思苦想中解放出來以後,御手洗終於感到肚子餓了。

  “我知道中華街有一家飯店不錯,如果你們喜歡的話……”玲王奈說道。

  “喂,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嗯,中華料理嗎?我現在倒想去前面的海鮮餐廳,就是我、石岡君和森真理子小姐去過的那一家。玲王奈小姐,那個店並不是高級餐廳,不知是否合你的口味。”御手洗開玩笑說。

  玲王奈則表示,不管是哪一家餐廳,她都願意做東。

  一九八六年,黑暗坡

  玲王奈一走開,御手洗就趴在我耳邊小聲嘀咕:“如果等這個大明星梳妝打扮完畢我們再出去吃飯,晚餐就可能成為夜宵了,還不如叫外賣。現在幾點了?哦,五點半。到八點我們能吃上東西就謝天謝地了。”

  但玲王奈十五分鐘之後就出來了,並沒有濃妝艷抹,只是戴了一副黑邊眼鏡。

  往藤棚綜合醫院的方向去是上坡,半路上有一家海鮮餐廳。和我們上次光顧這裡時一樣,窗台邊的座位空著。得益於眼鏡的掩飾,沒有人注意到我們帶來的女性竟然是世界有名的大明星松崎玲王奈。玲王奈坐下後,首先問道:“森真理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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