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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事殿內,眾人齊聚一堂,神色皆是嚴肅。

  “如今皇上已經駕崩,金壁王朝天下不能一日無主,諸位還請速速商議,另立新主才是。”

  右丞相見大伙兒都不吭聲,帶頭提出了現下這個關頭最緊要的事情。說這話時,右丞相的目光在幾位皇子臉上悄悄掃過。按說原本雲鶴乃是皇上在位時唯一冊立過的一位太子,若不是那件事情,他即位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可他之前不知因何事觸怒了聖顏,竟被廢去了太子之位,此等情形下,卻是身份尷尬。七王爺一貫行事低調,但他在那場與北冥國的戰爭中一戰成名,金壁王朝民眾對他極為推崇,且他的母妃原本就是巾幗英雄,乃是金壁王朝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女將軍。可皇上生前對這位七王爺似乎並不熱絡,即便後來父子關係有所改善,卻始終不見的有多麼親厚。再說這最小的一位十王爺,十王爺性情仁厚,因其相貌有些異樣,自小便行事謹慎,被皇上極小心的保護著。皇上生前,在認回太子云鶴之前,最疼的便是這個十王爺。

  分析下來,除去已經與廢人無異的四王爺與五王爺,如今有可能登上皇位,便是上面這三人中的其中一位。可若真選,卻是極難的。

  右丞相的話,無異於給平靜的水面扔進了一顆石子兒,一時間,眾人都各抒己見,悄悄議論起來。但礙於眼前的形勢,卻是沒有敢真的站出來表示哪位王爺更適合登上皇位。

  _第三百章先皇的遺詔

  雲鶴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大伙兒的議論聽的他耳中,竟是半句也未聽的真切。他只反覆的在問自己一個問題:皇宮的生活,當真是他想要的麼?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他許久,甚至早在當日帶兵出征時,便糾結在他的心底。只是,那時的他,面對父皇的殷殷期待,面對國家的危難,不能說不。可他心中,當真中意的,是承歡曾經對他描述過的那種生活。承歡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只羨鴛鴦不羨仙!富貴如煙雲,人生需盡歡!

  那是承歡夢寐以求的生活,也是他曾經內心深處的嚮往。原以為,他再努力一點,便能在父皇與承歡之間找到一個平衡,讓父皇滿意,讓承歡幸福。或許,是他太貪心了,所以才會有今日的結果。父皇駕崩,他不意外,畢竟父皇纏綿病榻已久,歸天是早晚的事情。以承歡的血為父皇續命,他從來都是不贊成的。可是,他沒有想到,他的承歡,就這麼沒了。他甚至,連她的屍骨都找尋不到。這樣的事實,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接受,也不能接受。

  他一個人想的出神,眾人講的什麼根本沒有聽進去。直到被人悄悄扯了一下,才忽然意識到這是在議事廳與眾大臣議事呢。

  “哦,什麼?”揉了揉眉心,雲鶴有些疲憊的問。

  蘇達見他那個樣子,也聽說了先前他在百花園的事情,心中有些不忍,出聲提醒他道:“張大人建議先辦皇上的喪事,李大人則主張先確定新帝的人選,你怎麼看?”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似乎在等著他的答案。七王爺與十王爺的表情皆是一派肅然,看不出心中在想什麼。這種時候,想來大家都在緊張吧。畢竟,那個位子,是多少人不惜父子反目兄弟相殘也想要坐上去的。

  可惜,並不是每個人都稀罕那個位子的。

  雲鶴心中冷笑一聲,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淡淡答道:“雲鶴志不在此,若立新帝,不必考慮雲鶴。”

  話音方落,眾人一片譁然。

  這是什麼意思?原本以為他曾經是太子,總要為自己爭上一爭的,誰知道他竟是如此態度。難道是正話反說?抑或是欲擒故縱。

  帝王之道,不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麼?

  看見眾人的反應,雲鶴多少猜到他們在想什麼。心中再一次確認,自己是真的不適合坐上那個位子。這樣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比之江湖上的打打殺殺,可是要複雜的多,也殘酷的多。

  “諸位若不信,雲鶴願當眾宣布,放棄皇子身份,永不參與宮中之事。只求回到我的雲鶴山莊,做回原來的雲鶴公子。口說無憑,立字為據,拿紙筆來吧。”

  說完負手而立,一派淡然。

  “這、這、這怎麼可以?堂堂皇室血脈,怎能自己說放棄便放棄,這可是大不孝啊。”有人大聲發對。但更多的人則是嘖嘖稱奇,心想這雲鶴果真與眾不同,視權力富貴如糞土,倒不知是在江湖上呆的久了還是怎樣,這樣的行為看似不合情理卻也令人佩服。

  “雲鶴志不在帝位,有醉心江湖中閒雲野鶴般的生活,如此之下,有沒有這個皇子的身份,又有什麼不同?”雲鶴說完這話,轉開身去,一副不會再回應眾人的姿態。

  “人各有志,莫要勉強。”蘇達低聲說了句公道話,心中卻不免替雲鶴可惜。只是,他自己此刻著實也沒有多少心思參與此事。擁立誰為帝,他都會效忠。作為軍人,他的責任是保衛金壁王朝的每一寸疆土,誰在皇帝的位子上,他便忠於誰,。這是他為人臣子的原則。只是,想到長女,他心中依舊難過的緊……

  那孩子,他一直想要讓她過的好一點兒,想給她幸福安寧的日子。可似乎,倒霉的事情總是一件接一件的纏著她,讓她這麼年紀輕輕的便葬身大火,實在是……

  蘇達想到女兒被火燒死的慘狀,又思及早亡的愛妻,不由悲從中來,竟是也于雲鶴一樣,不願再多手,只是沉默的坐在那裡,對著自己的朝靴發起呆來。

  “七王爺,十王爺,您二人之間向來親厚,要不,你們看,這件事?”

  有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七王爺與十王爺兩人面前,低聲問道。

  眾人汗,居然還能這樣問。

  可雖說心中不贊同,卻也沒有人真的出言反對。畢竟金壁王朝歷史上,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皇上突然駕崩,而太子未立。一時間,縱然覺得不妥,卻也無甚更好的辦法。

  七王爺淡淡瞥了那人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凌厲。

  “這還用說,我七哥是最合適的人選,我支持我七哥即位。”

  七王爺尚未發話,十王爺卻是先一步搶著說了。

  十王爺似乎怕大家沒聽明白他的意思,有往七王爺身邊靠了靠,說道:“無論文治武功,七哥都乃我之表率,加之七哥一向行事謹慎妥當,值此危難之際,皇帝之人選,除我七哥無人可擔此大任。”

  十王爺言辭懇切慷慨陳詞,看得出他對七王爺的孺慕之情,加之他原就與七王爺親厚,他有此一說,眾人竟不覺得突兀與意外,反倒越發覺得十王爺為人謙恭厚道。

  對於十王爺的話,雲鶴不置可否。做皇上的是老七還是老十,對他來講沒有太大區別。只要這個國家不要因此而發生大的動盪,雲鶴幾乎覺得自己可以就此離開皇宮,去過回曾經的江湖兒女生活。守著那些與承歡曾經有過的美好回憶,就這樣過完餘生,也未嘗不可。

  只是,於情於理,他得等到新帝人選確認,而父皇的國喪過後,方才可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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