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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說,人性,是存在的。可為什麼到了她手裡,就出狀況了呢?難道她骨子裡是個婦人之仁?

  既然如此,就斬斷一切脆弱的東西!

  雖然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未必就是對的,但簡陌不想再拿自己的性命去賭神馬浮雲!

  打門聲又響起來,確實有人來了。

  簡陌危險的眯起眼睛,天才蒙蒙亮,她很適應這種光線。腦子裡想起,昨兒她干下那般豐功偉績,太夫人竟然沒反應、沒第一時間跳起來,這裡面,有些意思。

  很多事都有些意思,不過不論什麼意思,到了時候它總要露出狐狸尾巴的,不急。

  簡陌翻身下床,眉頭一皺,扭頭,就見哭美人在抽泣,眼淚嘩啦啦的流,就像,停水的時候開了龍頭沒關,一會兒來水了,就這樣子,抽泣聲就跟水往外流的伴奏似的。

  簡陌一個眼刀毫不猶豫的就丟過去,大清早的又哭啥?晦氣!

  哭美人使勁嗚咽,十分委屈、悲切,止都止不住,一會兒就發了洪災,大水沖了柏梁台。

  總這麼濕噠噠,真奇怪她的東西都不發霉,沒有霉味兒。簡陌皺了眉頭,喝道:

  “什麼事都不知道就哭,你就哭死在這裡啊,哪都別去!”

  哭美人愣了一下,看著女兒,使勁抹了眼淚,哽咽悲戚的道:

  “妱兒,嗚,讓母親去,你留在這裡,嗚嗚,她們不會將母親怎麼樣的,嗚嗚……”

  簡陌怒了,一拳揮到哭美人眼前,盯著她驚恐的美麗的眼睛,冷冷的道:

  “我會將你怎麼樣!你再無緣無故去給人賠罪、讓人踩。你最好聽我話,留在這裡別動。”

  哭美人嚇得發抖,看著她女兒,嗚也不敢嗚,哭也不敢哭……

  簡陌收了手,再警告她一眼:你最好放靈性點。

  鎮住稀里糊塗一灘爛泥,簡陌找來鞋子穿了,依舊披了那件半舊的襖,大清早還挺冷的。

  哭美人眼裡蓄滿了淚,起來給女兒收拾頭髮,這是她的女兒啊,嗚嗚,不嗚不嗚,咬著嘴。

  簡陌掃了她一眼,哭美人的衣服比她的還舊一點。心下暗嘆一聲,不知道這妹子為啥總哭;哪天姐沐浴齋戒之後再來伺候你,前提是沒一怒之下劈了你,前提是你沒惹到我那一步。

  簡陌拾掇好,哭美人也給她把頭髮弄好,從枕頭底下掏出一支木簪給她簪上。

  簡陌掃了一眼,再看哭美人,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赤貧。她想將頭髮剪了,比如剪個寸頭,以後就不用收拾了,不用這麼麻煩,不用披金戴銀,累贅。

  還好哭美人收拾的髮髻還能接受,簡陌轉身出門,站門口又叮囑道:

  “不要再哭了,啊,在屋裡呆著!”

  --

  天色微明,星子寂寥;晨風吹來,寒氣逼人;天邊幾朵青雲,不高不低的飄著。這樣的天,是要晴了。

  簡陌站門口看了一眼,去廚房拿出菜刀和火鉗;上面血跡幹了,發出暗昧的光。

  一邊去開門,簡陌一邊琢磨著:外頭氣息不重,沒有殺氣;大清早的,這又是什麼意思?

  靠近門口,她又側耳細聽一番,還是聽不出狀況。她輕手躡腳來到門後,右手拿著菜刀當槍、貼著門舉著,左手輕輕去拔門閂。

  門閂落下,沒有子彈she進來,沒有冷箭放進來,也沒有人一腳踹開門闖進來,依舊安靜著。

  簡陌右手拿著刀藏背後,左手抓著門把將這根本不結實的院門打開。

  門外三步,葉氏站在那裡,她身旁還有三個人:一個媳婦兩個半大丫頭。

  葉氏頂著老大的黑眼圈,神情依舊慈祥,不像來尋事的。

  那媳婦三十出頭的樣子,看著比較老實、樸實、平實。

  兩個丫頭都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整齊打扮清慡,看著也比較踏實。

  這四個人,有些莫名其妙,簡陌皺了眉頭:這到底唱的哪一出?那個老毒梟婆讓她中了招;太夫人不會也來這一招吧?要不要一刀就這麼砍了?

  葉氏將簡陌打量一眼,恭敬的唱禮:

  “給大小姐問安。”

  “給大小姐問安。”

  後面三人跟著葉氏齊齊給簡陌行禮,這在陳府是頭一次。

  簡陌抬頭,掃了一眼外面:陳曉昇牽著大黃狗在石子甬道盡頭虎視眈眈,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撥人。只有四個人,她隨時都能砍了,不急。簡陌點了點頭、算是回禮,冷冷的看著葉氏:你有何貴幹?估計肯定不是來找死的。

  葉氏像個溫和的老奶奶,示意簡陌,要不要進去說話。

  站門口說話確實不合適,簡陌沒這么小氣,下巴微微一點,拿著菜刀和火鉗先退回院內。

  天色漸漸亮起來。院子裡地面上、梧桐樹上、四面牆上,多少都濺了一些滴血,已經幹了。地上還落著一些曾經艷麗的布帛,此時上面沾了血,踩了幾個腳印,殘花敗柳似的;又有幾隻被踩髒了的曾經精緻的繡花鞋,幾隻燈籠的殘軀,或者一小撮灰。昨晚戰鬥很激烈。

  檐下還放著那張椅子,椅子跟前破碎的茶碗,有幾片被踩的更碎,碾入泥中。

  簡陌掃了一眼,在椅子跟前停下來,依舊左手菜刀右手火鉗,看著幾位,什麼事兒,說吧。

  四個人踏著戰場過來,忍不住東瞄西瞅,梧桐樹下好像還有兩根手指頭,看得人直打寒顫。

  氣氛有些詭異,葉氏順了順氣兒,儘量平靜的說道:

  “昨晚的事兒,太夫人已經知道了。那幾個人使喚不動,太夫人讓給您換幾個人。雖然不夠數,但她們都踏實肯干,事兒不會少做。您若是不合意,可以繼續從府里挑,或是從外頭買。”

  這話,妙!

  可也不妙。

  簡陌清楚,太夫人一點討價還價都沒有,就要默認、示好或認輸,世上沒這麼便宜的事兒。更何況昨兒的事情,不是幾個奴僕這麼簡單,還牽涉那麼潑辣張狂的趙芍藥。若太夫人想就這麼混過賠禮道歉一節,或者拿老弱婦孺糖衣炮彈來糊弄,簡陌心想,狐狸總要露出尾巴的,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將葉氏及三位新來的看一眼,都還算順眼,簡陌微微點了下下巴,冷然說道:

  “謝了。但我醜話說在前頭:不論你們作好作歹,我都會加倍奉還。還有一點,我母親是懦弱一些,但你們少欺負她,否則你下輩子都會後悔。”

  三位丫頭媳婦兒嚇得腦門直掉冷汗,直愣愣在猶帶著血跡的地上跪下去,不敢吭聲。

  “起來吧。該幹啥幹啥去。”

  簡陌吩咐一聲,就這麼大個事兒,就這麼著來。她要晨練了,恢復實力,這才是頭等大事。

  --

  簡陌剛脫了舊襖,耳朵一動,皺了眉頭,一個魔音清晰的從屋裡飄出來,整的人頭大。

  “嗚嗚,妱兒,妱兒……”

  圓臉的那個丫頭上去打了帘子。

  哭美人穿一襲舊衣,淚眼婆娑,一路哭著出來;看看陌生的丫頭,再看看一院子的凌亂,愈發哭的悲切了。門口一個台階,她踩穩了下來,一直哭到簡陌跟前。

  “又怎麼了?”

  簡陌盯她一眼,兩個眼刀制止了她溺水者擁抱法,好好的站那,說!

  哭美人哭的梨花帶雨寒冰開花美不勝收,可看一眼女兒,她必須收了,哽咽的驚嚇的幾乎天塌到她頭頂、世界末日似的可憐的說道:

  “肖媽媽,張碧,怎麼沒見?昨兒到底怎麼了?嗚呃,繡花架子倒了,小方桌上、椅子上、地上都是血,嗚呃,這裡,這裡都怎麼回事啊,嗚嗚嗚,這都怎麼了,嗚嗚嗚嗚……”

  哭美人實在忍不住了,看一眼凌亂的院子,哭的無比柔弱,春風一吹,隨時能暈過去。

  簡陌眉頭打結,這受虐狂沒人虐她了,皮有點癢,可著勁兒哭,求你了,來虐我吧。生活的變化還會多呢,簡陌左手一揮菜刀,右手一揮火鉗,乾脆告訴她:

  “我將她們打的半死,被人拖走了。下次有人再欺負你,我將他都打殘,高興了一刀了結他的狗命。你若是怕呢,躲屋裡,躲被窩裡,啊;躲瓮里缸里也行。你也說了,她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那你就放寬心,哪涼快哪呆著去。再哭,我會選一款適合你的。”

  哭起來沒完了,你撿到哭票了?

  簡陌用屠夫、廚師的眼神將哭美人上下打量,是烤全豬好呢,還是辣子雞塊好呢?是清蒸好呢,還是清炒、蒜蓉、紅燒、或者油炸好呢?這麼瘦,不用曬都跟板鴨似的,熬油都沒二兩。

  哭美人看看簡陌,看看那一地狼藉,嚇得縮了脖子,西施捧心,蹲在地上,可憐的一塌糊塗。

  簡陌看她一眼,你打擊吧,姐我也是被打擊出來的,打擊打擊就習慣了。她放下菜刀火鉗,上前強硬的拽了哭美人的胳膊,將她按在椅子上,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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