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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禹謙聞言沉默一會,捧了湯碗送她唇邊。“這事我知道了,你的陪嫁丫鬟你是有什麼打算?”

  年紀似乎都不小了。

  惋芷含了口湯只挑著眼看他,似笑非笑,促狹不語。

  下刻,她就感覺到臀部不輕不重挨了一巴。

  “是又在瞎想什麼,上回沒有吃著教訓?”徐禹謙低頭看她,黑眸里隱了什麼。

  惋芷挨那一下,面紅耳赤,也不敢再開這種玩笑,投降道:“兩人都是自小陪著我長大的,情份不一樣,再怎麼也不能亂點鴛鴦譜的。我哪日問問看。”

  “我身邊也有幾個得力的,情份亦不一樣,且看吧。”

  他身的人,惋芷是知道的,個個相貌周正又都有本事,若是真能成,玉桂她們也算是有託付了。

  惋芷便又說起十九那日請宴準備的事。

  徐禹謙只安靜聽著,卻是一樣一樣菜餚往她唇邊遞,讓她說一句就得停下來吃東西,最後也就明白他用意只乖乖吃飯。

  飯畢喝過一回茶,徐禹謙才接她的話茬。“十九那天我還得去翰林,白日應該不會有男賓來,若是有人來了,我讓二哥三哥替為接待著。女賓那邊你就得勞累些了。”

  當日左鄰右舍的夫人太太肯定得來,還有徐家那些親朋好友,徐老夫人的意思也是要邀請的,再有惋芷閨中時來往的好友,而徐禹謙只準備請張敬,岳父那邊還有就是宋承澤汪明毅兩人,當日肯定是女賓要多。

  “若是讓二叔三叔接待著,會不會太過明顯了。”惋芷是指與長房的關係。

  “無妨,隨他人怎麼猜。”他不在乎。

  惋芷點頭,當日婆婆與兩位庶嫂肯定會來幫忙,她倒不慌亂的。

  到了三月十九那日,惋芷將徐禹謙送出門,便巡視各處開始忙碌。

  徐老夫人用過早飯後坐著轎子就過了來,身後跟了二兒媳婦三兒媳婦,還有侯府一眾小輩。

  第66章驚禮

  許氏來了?

  惋芷怔愣一下。

  明叔繼續壓低著聲音說:“她身邊跟了個體面的丫鬟,自報家門是嚴閣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同樣帶著禮來的,說是她家夫人祝喬遷之喜。老奴便來回您了。”

  惋芷眉尖頓時蹙起。

  嚴夫人,她們這間根本沒有來往,四爺可才剛與嚴閣老撕破了臉。

  這絕不能是來恭賀的。

  她略微思索道:“如今人在哪?”

  “她們非要親手把禮給您,老奴也不敢太過慢待,便先讓外院的管事婆子在門房邊上的廂房先招待著。”

  沒有放進來就成,左右嚴家來的不過是個丫鬟。

  惋芷聞言便轉身與兩位庶嫂說請她們幫忙著,她則準備到外院去見人,寧可走一趟也不能讓人進來攪局。

  明叔當即引路,並讓一隊護衛護在側。

  前院的閒雜人等已被清退,廂房門外也站著幾名護衛,見明叔帶著惋芷前來,忙垂頭。

  惋芷跨入屋時許氏正喝茶,見著她卻是手一抖,茶水當即灑了出來沾到她繡牡丹的湘裙上,她身邊一位清秀丫鬟抬手幫她扶正了茶碗。

  許氏見著惋芷的那絲慌亂當即又被她壓了下去。

  惋芷直接走到主位坐下,明叔親自給她上茶。

  她微笑著接過,也不去看坐在下手的許氏,慢條斯理撇茶沫抿了兩口,才將茶擱下。

  那位清秀的丫鬟便先走出來,身後還跟有兩位小丫鬟捧著大紅錦盒,盒上邊有用金線繡的暗紋,一眼便知貴重。

  “見過四太太,奴婢奉夫人之命前來祝賀。”

  “許娘子也太過客氣了。”惋芷這才看向許氏,聲音輕和。

  那丫鬟的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好,許氏臉上再見慌亂。

  “四太太可能誤會了,我家夫人是嚴閣老嫡妻,嚴夫人,並不是您說的許娘子。”清秀丫鬟又道。

  惋芷身後的玉桂笑嘻嘻接話,“這位姑娘如何稱呼,你先前也沒說個清楚,不怪我家太太生誤會。”

  玉竹這時很配合輕笑一聲。

  明叔立在邊上瞧著,微鬆口氣,自家太太年歲小,他還有些擔心她應付不來。

  如今見她從容矜貴坐那,從頭至尾都不理會那丫鬟,那架子端得十分之妙。一個丫鬟,主子跟前身份再高,在外邊也就是個丫鬟。而太太身邊的陪嫁丫鬟也真是機靈得很,知道如何幫著自家主子施威。

  “我家夫人賜名青雪。”青雪先前還有些許笑意,被玉桂一接話後看她眼神就帶了凌厲。

  玉桂恍若未察她的不滿,“我家太太給喚我玉桂。”隨後又指使著屋裡的小丫鬟去接過錦盒。

  明叔看著居然有些想笑,這玉桂也太有意思了。

  青雪臉都綠了,她身後的小丫鬟傻傻的看著東西被接走,惋芷適時才又開口:“嚴夫人客氣了,替我謝過你家夫人。”

  “且慢!”青雪終於忍耐不住,低喝一聲,然後朝惋芷福禮。“四太太,我家夫人說這禮得讓奴婢親自送到您手中的,還望您別為難奴婢。”

  “哦?”惋芷笑意斂了些,餘光掃過許氏,見她在暗暗揪帕子,心頭疑惑更大。

  青雪已轉身又從徐家丫鬟手裡捧過其中一個錦盒,走到惋芷面前彎著腰恭敬道:“我們夫人還說,這禮還得請四太太親自過目。”

  眼前的錦盒只有一個巴掌大,那青雪托著又很輕巧的樣子,可惋芷覺得對方絕無好意。

  明叔也非常警惕的看那盒子,不停猜測著這嚴家究竟要搞什麼鬼。

  “四太太?”青雪見她只盯著盒子看,巧然一笑。

  玉竹此時上前,二話不說先擋在了惋芷面前,趁青雪沒反應過來伸手開了盒子。

  隨即便聽她噫一聲,“這珠子好生漂亮。”

  “這是夜明珠,雖只有鴿子蛋大小,卻也是極難得的。”青雪居然沒惱,還笑著越過玉竹,將錦盒遞到惋芷眼前。

  瑩瑩生輝的珠子確實耀目,惋芷掃一眼,臉上沒了表情。“如此貴重,斷不敢受,還請姑娘替我謝過你家夫人。”

  她琢磨不透這嚴家人的用意了,是真要送禮的意思?出手也太闊綽了些。

  青雪卻將錦盒再關上,直接塞到了玉竹手裡。“四太太您客氣,若是四太太不收,奴婢今兒就只能賴您府上不走了。”

  一直在揪帕子的許氏站身起來,動作間的慌亂更明顯了。“惋芷,我也就備了份薄禮,你別見笑。我知你忙,我這也不多打擾。”

  許氏讓自已丫鬟將禮放到桌几上,是要離開的意思。

  兩人行事實在詭異,惋芷也緩緩站起身來,青雪亦提出告辭。

  她沉吟半會,內院還滿堂賓客,也是實在沒有時間與她們耗著,便讓人送她們出府。

  許氏與青雪來得突然,走得也很利索,惋芷待兩人走後,立在屋裡看小丫鬟們小心翼翼將禮物收起來。

  她突然想到什麼,走到許氏送的禮物跟前,將那也是同樣小巧的錦盒拿到手中,深吸口氣打了開來。

  只見她頓時睜大了,毛骨悚然的驚恐便從腳底心向上鑽,臉上血色盡褪。因驚懼過度反倒胸腔生悶,連想喊都喊不出聲。

  玉桂發現她的不對,忙上前扶她,卻也被盒子裡的東西嚇著,尖叫一聲哆嗦軟倒在地。

  剛走到門口的明叔猛得就回頭竄到惋芷身邊,見到盒子裡的東西亦神色大變從她手中搶了過來,快速合上。

  “太太?!”他心驚著去喚嚇得面無血色的惋芷。

  受驚過度的惋芷此時身子晃了晃,不明所以的玉竹在她身後穩住她,焦急著一聲聲去喚她。

  惋芷頭暈目眩,手腳發涼,費了好大的勁手緩過來。她死死掐住了玉竹的手,顫聲道:“其它人都出去!”

  屋裡伺候的小丫鬟們神色惶恐相視看一眼,燙手似的將禮盒全都擱下,次弟而出。

  惋芷連連深呼吸,才止住了由心底生出的寒意,顫聲與明叔道:“明叔,我想要截下那個青雪和許氏。”

  明叔的手死死捏著盒子,擔憂著看了惋芷一眼:“太太,我讓人先送您回去。”

  惋芷搖頭,咬了牙壓低聲音道,透著與她往日溫婉不同的森然:“你快去,而且不能讓人查到是我們截的!不能就讓她們這樣走了,若是換了四爺,也必定是這樣處理!”

  她蒼白的臉上是果斷決絕,身姿似凌寒中的梅樹立得筆直。

  明叔也不再遲疑,只吩咐玉竹:“照顧好太太。”言畢轉身快步離去。

  玉桂整個人還在哆嗦,玉竹只得先將惋芷扶著坐下,將茶水遞到她手邊。“太太,您先喝口茶壓壓驚。”她不知道那錦盒裡是什麼東西,可她清楚,她還是別問的好。

  惋芷方才與明叔的一番話已費了極大力氣,接茶的手又止不住發抖起來,才揭了碗蓋想抿上一口,視線落在襯著清茶的雪白的碗壁,胃裡就翻天復地側頭便乾嘔起來。茶碗亦摔落地,四分五裂。

  “太太!”玉竹驚呼。

  惋芷閉緊了眼,揪著衣襟喘氣。

  她腦海里是那在紅綢襯托下慘白慘白的一截手指,那畫面如何都揮之不去!而且那斷指不是齊整斷開,斷口像是被什麼撕咬下來一般。

  那個人是受了酷刑?還是死無全屍?!

  旁邊還放有字條,她太過震驚,忘記打開看。

  那裡面寫的又是什麼?

  嚴瀚借了他夫人名義與許氏名義非得送禮進府,就是為了送那截手指的吧,這肯定不是單純的想要給他們添堵。

  玉竹幫惋芷順氣,輕輕著她背,好大會她才緩過氣來。

  “四爺…”惋芷緩過來,首先想到的是徐禹謙。“玉竹,快去護衛所那裡問問今日誰跟著四爺出的門,跟去的人可有回來報信的。”

  嚴瀚這樣行事,四爺會不會有危險!

  玉竹看了眼雖已站到一邊的玉桂,可玉桂顯然還沒從受驚中回過神來,她不敢離開。

  “太太,若不我先送您回後宅,您回房先好好歇一會,迎客那還有著二太太三太太應該不會有大礙。”

  提到客人,惋芷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用手去揉臉。“你自去問,我在這兒不要緊,讓小丫鬟去打了熱水及取梳妝的東西,我整理整理便回去。久了未免引人起疑。”

  程氏今天也在,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端倪。

  玉竹無法,只得放棄再勸,走到玉桂跟前用力去掐她手。“玉桂,你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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