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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嘛?”曹陽沒好氣。這一看就是要撒小酒瘋兒了。

  “大哥!大哥!我好開心!我好開心啊!”夏柔原地轉起圈來。

  曹陽就想起來張景倫也說,她太開心所以非要喝。他就奇道:“你開心什麼?”

  夏柔就笑起來,笑得開心極了。

  “長大了啊!我長大了!”她笑著說。“我長了三年,終於長到十八歲了!我成年了!萬歲!噢~~~~~~~”

  還振臂高呼!

  什麼叫長了三年?之前那十五年都是風吹大的嗎?曹陽面無表情。

  夏柔四月的生日,因為學習緊張,就只家裡人小聚了一下。曹斌曹興都特地請了假為她趕回來過了個生日。法律上講,她的確是成年了。

  小醉鬼的小酒瘋兒還沒撒完,蹦蹦跳跳的,一會朝前跑,一會轉身後退著走。

  兩手張開:“我還考完了大學啊!哈哈哈哈,我馬上就要走了!要走了!”

  她撲上去揪住曹陽胸口的衣襟:“大哥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會不會?”

  曹陽挑挑眉:“你走哪去?”

  “上學啊!馬上去上大學了!離你遠遠的了!”夏柔放開他,一邊笑嘻嘻的一邊後退著走。

  身後就是樓梯口了,一如曹陽預料的向後栽倒。

  曹陽早有準備,手臂一伸就給她撈住了。

  原來……高興的是這個啊!他恍然大悟。

  之前問夏柔想考什麼大學的時候,夏柔給他列了個志願清單。他當時看了看,跟他想的差很多。但那時夏柔還在複習,他怕擾亂她心神,就什麼都沒說。

  怪不得這麼高興呢!

  她選的學校,都在外地!這是想遠遠的脫離他的管教,自由自在的振翅高飛了?

  曹陽不由得捫心自問,他對她……沒太嚴格吧?

  好像也沒怎麼限制她啊?因為夏柔一直都特別乖巧,基本上不會讓他操心。他偶爾說說她,她全都乖乖的聽了。

  雖然高中三年學習確實挺辛苦的,但他從來沒在學業上給她施加過壓力啊。從來都是她自己自覺主動的刻苦學習。

  怎麼突然一到十八歲,就想離他遠遠的,跑到那麼遠的城市去上學呢?

  曹陽想不出理由來。

  但夏柔有這心思,讓他心裡非常的不痛快。

  正好相反,夏柔卻是非常開心。

  她有好多話想跟曹陽說!

  “大哥!”她站在樓梯台階上,雙手扒住曹陽的肩膀,和他平視著。“你猜我昨天遇到誰了?”

  “誰?”曹陽很想把她兩隻小爪子從自己肩上撥下去,但見她這樣站著還搖搖晃晃的不穩,就忍了。

  “梁子桓!”夏柔說。

  很巧的,和同學逛街,商場裡遠遠看到。

  她眼睛濕漉漉的,盯著他。

  好像突然從喝醉酒的傻丫頭,變成了成年的女人。

  這真是奇怪的錯覺,曹陽想。

  他覺得可能是因為夏柔新燙了頭髮的緣故,這使她看起來很是成熟了幾分。

  梁子桓這個名字入耳,讓他略感意外。

  上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他找人查了查梁子桓,結果是梁子桓和夏柔果真如胡辰說的那樣沒有什麼交集。

  他於是猜想,大約是夏柔在什麼場合見過他,小女孩兒傻傻的,被人家的容貌吸引了。梁子桓的確是長了張還不錯的臉,嘴巴也甜。

  十六七歲的年紀,本就是春心萌動的時候。說不定就是心裡對人家產生了什麼粉紅色的泡泡,然後又在現實中破滅,自己獨自一個人演了場只在內心上映的獨角戲。獨自糾結,一個人疼痛。

  這就是讓成年人感到十分蛋疼的所謂青春疼痛。最好的方法就是置之不理,隨著年齡增長,慢慢就會過去了。所以,他就擱下了沒管。

  而那之後,夏柔也再沒有任何異樣,再沒提過這個名字。

  現在,曹陽第二次從夏柔嘴裡聽到了這個人的名字。

  夏柔看著他的眼睛,問:“大哥,你給我報仇了吧?”

  這也是……曹陽第二次從夏柔嘴裡,聽到“報仇”兩個字了。

  他看著夏柔,發現夏柔的眼睛裡,有痛苦的神色。

  如果那是青春疼痛的話……

  未免……痛得太狠了……

  第48章

  夏柔眼睛還濕著,忽然又嘻嘻的笑起來。

  “你肯定給我報仇了!”她嘻嘻笑著說。“肯定的!”

  曹陽無語,問:“梁子桓到底把你怎麼了?”

  夏柔扯著他的襯衫,開始哭:“他把我害死了!我死了!”

  才笑完就哭,這是真的醉了!都說胡話了!

  曹陽襯衫的扣子都被快她扯掉了,無奈道:“知道了,知道了,給你報仇!”

  “趕緊回屋睡覺去!”他吆喝她。

  夏柔這才滿意的放開他,一轉身,就給樓梯絆倒了,整個人趴在樓梯上了。幸好樓梯上有地毯,摔得不疼。

  就是起不來了。鬧了一場,酒勁徹底上來了,自己爬不起來了。

  曹陽無語的看這小醉鬼在樓梯上四蹄兒著地的爬了幾階,翻個白眼,把煙交到左手,上去拽著她胳膊給她提了起來。

  一彎腰,抱住她腿,直接給她扛在肩膀上了。

  哼,喝得爛醉還晚歸的臭丫頭不配得到公主抱!

  曹陽單手扛著她,幾步就給她扛上了二樓,進了房間,給她扔在床上。

  夏柔在床上打個滾,蜷縮起身體,就嗚嗚的哭起來。

  “你別弄死他……”她哭著說,“你打他一頓就行了……我、我……”

  她說著,抽噎起來,話都說不出來。

  曹陽只好掐了煙,趴到她旁邊給她輕輕的拍背。

  夏柔抽噎半天,才緩過氣來,壓抑的低泣:“我、我就是討厭別人碰我的身體……我……”

  曹陽的手驟然頓了頓。

  她這是說胡話,他想。

  胡辰套問過,他的人調查過。姓梁的小子跟她幾乎就是陌生人,全無來往。不太可能對她做什麼。

  夏柔果然是說胡話,因為她接下來就淚眼朦朧的看著曹陽說:“大哥,我走了,我去上學去,不回家了……你、你好好的,別離婚啊……”

  果然是胡話。曹陽放鬆了下來。

  “我還沒結婚呢。”他忍不住彈她腦門。

  “那你就別離。別離好嗎?”夏柔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抽噎著。“別離啊……好好的,你好好過日子啊……行嗎?”

  “行。”曹陽哄她。

  夏柔最聽他的哄。仿佛他隨口說什麼,都是一諾千金似的。

  慢慢的,她抽噎著,就睡著了。

  曹陽悄悄起身,撈過空調被給她搭上。

  抽了張紙巾給她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又給她擦了把鼻涕,才悄悄離開。

  關上她的房門,他在走廊里點上一支煙。月光透過一扇扇巨大的窗格灑進走廊里。

  他望著青色的影子,靜靜的思考。

  開心的人喝醉了耍寶。

  懦弱的人喝醉了打老婆。

  憋屈的人喝醉了要罵娘。

  壓抑的人喝醉了……才會哭。

  他認識夏柔三年,她喝醉過兩回。

  兩回,她醉了都哭。

  曹陽望著巨大的窗戶一格一格的窗欞。

  他忍不住想,夏柔……果然並不像她表現得那樣單純快樂。

  而他以前,卻沒有發現……

  他不由微微的……感到心酸……

  夏柔第二天酒醒後,隱約的還能想起自己頭一晚發了什麼瘋。

  懊惱得想要撞牆!

  她其實沒喝多少酒,她就是酒量淺,一喝就醉!

  怎麼就跟大哥說出那些話了呢!她揪著頭髮,苦惱極了。

  什麼梁子桓、什麼離婚!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煩啊!

  收拾好自己,她鬼鬼祟祟的去了餐廳,只看見了曹安一個人。

  “幹嘛呢?做賊呢?”曹安無語的看著她在入口處探頭探腦。

  “大哥呢?”夏柔小心的問。

  “出去了。”曹安恍然,大笑,“你又幹什麼了?”

  “什麼叫又!”夏柔悻悻然的走到桌邊坐下。

  問他:“你這是……要出去,還是才回來?”

  曹安果然是浪了一夜這會兒才回來的。

  “你見著大哥沒?”夏柔問。

  “沒。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出門了。”曹安打個大大的哈欠,眼下也有點發黑。

  夏柔盯著他脖子上兩塊紅痕,問他:“昨天不是成哲哥哥吧?”

  他要是昨晚和賀成哲在一起,今天也不會這麼早回來了。

  曹安有些惱羞成怒:“小孩兒家家的,管這麼多!管好你學習就行了!”

  “高考已經完了。”

  “……管好你自己,先長大再說!”

  “我已經成年了。”

  “……”曹安蛋疼,“別我說一句,你頂一句行不行。你什麼時候能像對大哥那樣對我也尊敬點?”

  夏柔“哼”了一聲,“你什麼時候像大哥那樣知道負責任,我就什麼時候尊敬你。”

  曹安“切”了一聲。掀開餐盤蓋,給她盛了一碗粥推過去:“堵住你的嘴。”

  夏柔看他神色間頗有些不愉快,問:“怎麼了?”

  曹安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爸想弄點別的事情,想讓我去。那樣的話,服裝公司這邊,我就得放開了。”

  夏柔微訝,立刻知道了是曹雄想讓曹安去做地產生意那件事。原來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提起來了。後來拖到了她大一都快結束才折騰完,大概就是因為曹安一直不情願的緣故吧。

  她沉默了一會兒。

  因為曹安的反抗,曹雄出手打壓了他和賀成哲的服裝公司,曹安被迫屈服。

  而在這件事裡,受傷害最深的是賀成哲。一方面是事業上的挫折,另一方面,則是他一直以來都把服裝公司看做傾注了自己心血的事業,把曹安既看作戀人,又看作是創業道路上的夥伴。卻到了那時才發現,他傾注心血的事業,對東方軍區總司令家的四少爺來說,其實不過是興趣和玩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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