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清靜之地無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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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京里繞府花園中,垂髫老者佝僂著脊背,立於一池塘邊際,假山富貴竹夾側的小路中間,走出一青年,手上端著一個信筒,健步如飛,在轉角處堪堪喘勻了大氣,才慢慢走到老人身邊,遞上信箋。

  「你該看了信中內容吧。」老者並沒抬眼,細細摩挲著手中一個瓷杯。

  「老師,忻州城送來消息,稱一切安好。」青年回答道。

  「哼!」老者掌心用力,握得那瓷杯咯咯作響:「安好,安好你也不會如此慌張地前來稟報了吧。」

  「什麼事都瞞不過老師,據我們的線人報稱,侄公子上任月余,就被西起的賊寇攝於府內,增了金銀物資,還相約共禮州政…」

  「廢物!」老者抬手,頓時想把手中物件置於地上摔個粉碎,轉念卻又停住,小心放於面前的石案上。

  「早知這姚漆性情懦弱,竟連少許賊寇都制服不下。」青年看老者發怒,順勢而說。

  老者將瓷杯放於胸前,似要將其揉進身體裡,眼睛注視著池塘中肆游的魚兒:「姚侄一人所為,可置滿盤皆輸,城之危矣,國之危矣。齊侯啊齊侯,我所料之大限,欲將提前啊。」自顧說著,突然轉身向青年,目光帶有一絲無奈:「骨笛終是沒了下落?」

  「老師莫怪。」青年低頭半躬身子,不敢抬眼看向老者。

  「呵呵,罷了,看來此番,註定要改轎為車了。」

  「老師要去往何處?」青年心中其實早有了答案。

  老者妥帖地將瓷杯藏於懷中,由手輕拍了兩下,似在拍著瓷杯所在,似在拍著胸中所想:「武死戰,我持槍掛帥之時,就是定國公侯,也得高看一眼。」說完接過青年手裡的信箋,三下兩下撕個粉碎,隨手揚起,那紙屑飄飄灑灑入空,又淒淒零零落下,有的浸於池塘,有的藏於塵土,多像那在朝中浮沉如姚七一般倉皇度日的官僚,時有升遷,但終歸無為。

  幾架輕騎,跟著輛篷車一輛,連同綿延近一里地的隨行之人,浩浩北上。

  話說兩頭,雲間寺外牆斷闈處,桃木珠子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心生陰寒,世間竟有人如此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珠子你可知那匪首究竟覬覦寺中何物?又是為何會被虐待至此?」良辰也不忍再多看桃木珠子的傷處,想不到許久不見,再見竟是在如此光景之下,不禁唏噓,心中憤然。

  桃木珠子喘上幾口氣,卯足了精神,儘可能多地為黎開幾人提供自己所知道的線索:「約有三日前,門中的小師弟欲被鎖走焚身,我趁塔中守衛換班,用之前聽授天尊的術法,開了個幻化之身,想要矇混過關,送小師弟下山求救,不料學藝不精,被發現,不但小師弟被追殺墜崖,我也被鎖至匪首面前,被盡斷經脈,掛於松枝,以攝僧眾。」

  聽到桃木珠子如是說,黎開心中絞痛,鼻子一酸,險些沒落下眼淚,用略帶哭腔的聲音詢問:「那墜崖的小師弟,可是法號恆沙。」

  桃木珠子驚訝黎開能說中他的法號,隨即看看露離等人,眼裡一絲動容,隨即明白了幾人為何能出現在這裡,艱難地牽扯起一個笑容,清淚閃過,心中寬慰。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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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手執浮世書,對著自己相守了千年的妻子,緩緩開講……

  從前有個鬼王,他不管九幽煉獄之事,卻偏愛管那些世間「俗事」。

  他本是冷情之人,卻因一個女子,搶了月老的活,砸了孟婆的碗,改了司命的戲,成了空寂之塔的主人。

  空寂之塔,乃是世間有願之「人」的靈魂驛站。

  一襲軍裝為了尋人的男鬼,

  等在門口想要過一次情人節的少年,

  一路追妻追到這裡,蹭吃蹭住的妖王,

  喝完酒就跑到忘川河裡躺屍的白髮仙君

  ……

  她聽他講完這些故事,莞爾一笑:「阿言,不是一萬個,是一萬零一個,還有我們的故事!」

  註:本文非快穿文,非考據文。作者君酷愛腦洞大開講那些「人」的浮生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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