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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施恩軍和陳宇斌是最容易除掉的,因為他們都暴露了自己的弱點。而張鶴堂反而最難,他喜歡什麼,害怕什麼,她們一無所知,就連他的身份,也是陳宇斌偶爾不經意間露出來的。

  這樣縝密的人,能出什麼事呢!

  可她並不能猜出什麼。這個地方也不應該久留。

  她將涼水壺提到了廁所,將水完全倒在馬桶里,裡面泡著的幾片檸檬也拿出來撕碎了扔了進去沖走,然後又用流水將壺裡里外外來回沖洗了不下十次,這才將它放回原處,背起書包,關上燈,出了門。

  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關也的家中——她今天請假的時候就說了,今天要在家裡收拾收拾書,只能給他做晚飯。她在途中還買了菜,只是沒想到一進門,竟看到關也坐在沙發上。

  趙小梨心裡一突,但隨即就穩穩抓緊了手中的塑膠袋,“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今天不忙嗎?”

  關也卻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在趙小梨的記憶里,關也從來都是溫和的,即便是第一次見面,他都不曾用這樣的目光打量過她。她有些奇怪地笑笑,“你怎麼這麼看我?”然後就往廚房走去,邊放東西邊說,“我買了豆角和切面,今天做燜面吧。你不是挺喜歡吃這個的?”

  “你沒在家收拾書。”關也從她背後肯定的說。

  趙小梨的手一頓,繼續理著東西,“收拾了,收拾到一半覺得悶得上,出來逛了逛。”

  “不是出來逛吧。”關也繼續說,“林漢民說你早上九點半就出門了,坐了一輛老桑塔納,不知道去了哪裡?你坐的誰的車?你去幹什麼了?”

  躲過了攝像頭,居然還是被人看見了。趙小梨有些懊悔當時沒更仔細一些,可她也知道,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院子裡那麼多認識她的人,她不可能都避過去。她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扭過了頭,去看關也。卻發現他的面前的菸灰缸里已經滿了,這傢伙雖然抽菸,但從不過量,這是她第一次看他抽這麼多。

  若是平常,她會上前將煙奪過來——他們之間已經熟稔到這種地步了。

  而今天,她沒有。趙小梨只是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被煙氣籠罩的男人,問他,“你怎麼跟林漢民又說話了,他向來嘴巴里沒真話的。”

  “他說車牌號是9326,而上次我在建設局宿舍見到你時,路過的那輛桑塔納的車牌號也是9326。我從小喜歡車,沒事就在街上看車牌,對這些東西向來敏感。”關也隱在煙霧裡,看不清表情,“我去了建設局,不過沒看見那輛車,想來是早開走了。”

  趙小梨並沒有鬆口氣,她知道的,既然關也選擇說出來,那麼肯定還有轉折。

  果不其然,關也放下了手中的煙,狠狠地扎在了菸灰缸里,然後站了起來,俯視著她說,“我沒看到車,卻看到你從八號樓走出來。你走的特別小心翼翼,不停地看四周,顯然是怕有人發現你,不過你的反偵察能力並不算很強,我一直跟在你身後,看到你進了菜市場,才取車開回來。”

  他向前一步,趙小梨退後一步,“上次我在那裡看到你,你說是抄近路去超市,也是去那個地方吧。你是去找誰了?你有秘密瞞著我。”

  趙小梨真是想說我有的,有很大很大的秘密,大到連親生母親都不能說,自己夜裡都會驚醒,生怕夢話說出來。

  可是她不能,她對面的這個人一家子都是警察,如今在房間裡,還有他爸爸和哥哥的遺像,他最近進入刑警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不讓他出外勤,他是費盡心思才進去的,她怎麼能說呢!

  她對關不是沒有信任,可她並不能肯定當這份信任和他的信仰哪個更重要。更何況,郁青已經為她掃除了所有的嫌疑,她並不需要暴露自己,那樣,郁青的死算什麼?

  她慢慢地又退了一步,決定還是不露聲色。

  “是替郁青去的,她……”她的話沒說完,因為關也又向前了一步,將她堵在了桌子和關也中間。男人呼吸間吐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臉上,熱乎乎的胸膛貼在她的身上,他們之間已經近得沒有距離了。

  在這樣短的距離中,趙小梨抬眼即可看見關也滿是紅血絲的眼睛,那裡面倒映的全部都是她,充滿了關心和痛苦,這讓趙小梨的胸口有些悶悶的,她想說些什麼,可有些話卻是永遠都說不出口的。

  好在,關也替她問了出來。“你……你和郁青,是一樣的,對嗎?”

  這句話就是泄洪的大壩,一旦打開,就一瀉千里,再也收攏不住了。

  “他們欺負你了對不對?你們沒辦法才反抗的是嗎?郁青的孩子不是施恩軍和陳宇斌的,還有其他人是嗎?是誰?你在想辦法對付他是不是?”

  他盯著她的眼睛,聲音不由自主地帶著顫抖,問得那麼的痛苦,仿佛每句話都扎在他的心口。

  他是疼的。

  趙小梨知道此刻被暴露了,她應該絞盡腦汁矇混過去的,可她此刻想的竟然是這個男人竟然沒有嫌棄她,可真是個好男人!跟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都會過的幸福吧。如果騙過他就好了,像她媽說的,說不定大學就可以結婚生孩子了。

  可惜,他知道了。

  她猛然間笑了,那笑容太燦爛了,連關也都愣了一下,然後就瞧見趙小梨抬起腳,慢慢湊了過來。他的身體都僵掉了,然後這個女孩,用那雙微笑的眼睛跟他對視著,輕輕地親了他一口。

  啪的一聲。

  柔軟的唇一觸即離。關也隨即就感到一股大力襲來,趙小梨竟然將他猛然推開,她拽起自己的書包,往前跑了幾步,扭回頭來說,“你懷疑什麼,自己去查!我沒有。”

  她怎麼可能承認呢!

  只有她見了郁青最後一面,那個丫頭說我死了你就可以活了。

  郁青幫她留下的生路,她怎麼可能隨隨便便不要了呢!要死,也要殺了張鶴堂再說。

  她轉頭往外走,卻聽關也追著她喊,“小梨,你媽去世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一直登陸不上,沒及時更新。好在論壇說手機可以更新,終於上來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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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小梨轉頭往外走,卻聽關也追著她喊,“小梨,你媽去世了。”

  在後來的回憶中,關也依舊記得,趙小梨當時的一絲一毫的表情動作。那副動作就像是電影裡一幀一幀的畫面,在他腦海里定格了似的。

  趙小梨如旋轉一樣的扭回了頭,她的眼睛是瞪大的,嘴巴無意識的張開著,她完全是震驚的表情。甚至,她的書包都從手中掉落下來,砸在地上,滾出了三四個粗膠帶。

  她的聲音並不大,或許因為沒見到屍體,所以也沒有聲嘶力竭,而是一副講理的樣子說,“不可能。她去上班了。他們今天年會,她還挺緊張的。”

  越是這樣越讓人心疼。

  關也如何能告訴她,她就是在芳菲衣飾等待著張鶴堂,他甚至猜測,連突如其來的要上班,都是師惠設計好的。

  他向前走了一步,很艱難地說,“小梨,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你媽媽已經去世了,她在芳菲衣飾,抱著張鶴堂跳樓了。我帶你過去見她好不好?”

  趙小梨仿佛腦袋已經斷了篇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一面慌張地低頭去拾撿東西,一面點頭,淚水就這麼啪嗒啪嗒的滴在了地上,“好。”

  師惠去世的現場挺慘不忍睹的。

  她負責整個芳菲衣飾的保潔,張鶴堂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往前靠,都想給大老闆留下好印象,只有她一直待在衛生間裡沒出來,不過這時候,也沒人在意。

  芳菲衣飾開了七年,張鶴堂每年的程序都是差不多的,十點鐘進來由趙芳菲陪著在公司里轉一圈,然後去辦公室里聽聽他們的匯報——其實只是走個過場,芳菲衣飾雖然經營的不錯,但對於他來說也是小買賣,既然給了趙芳菲,就不可能再插手,但不是為了表示重視,順帶秀恩愛嗎。

  等到時間差不多十一點了,張鶴堂就和趙芳菲去定好的飯店帶著他們聚餐。當然,作為大老闆,他是不會從頭陪到尾的,一輪敬酒過去後,12點鐘他就撤了,留下趙芳菲陪著員工吃飯抽獎。

  今年同往常一樣,只是開會到一半的時候,張鶴堂起身去了趟廁所。這在往常也經常發生,所以才有人交代師惠打掃的乾淨一些——他去年就挺不滿意的,因為洗手台上有水跡。

  只是這一次似乎時間格外的長。畢竟所有的人都等著張鶴堂,他是今天的大主角,這樣的目光聚集的等待下,每分鐘都過得要比平日裡長。十分鐘下面的嗡嗡聲就抑制不住了,趙芳菲也覺得奇怪,示意秘書去小王去催一催,結果沒兩分鐘就聽見小王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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