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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小梨的耳旁卻響起了她進入郁青家後,她說的第一句話,“小梨,我終於要解脫了,你好好活吧。”

  關也慢慢退後,去了一旁累癱了的主治醫師面前,出示了自己的□□。問他,“什麼原因流產?”

  醫生嘆口氣說,“她吃了從網上買的打胎藥,已經五個月了,就算到醫院也是引產,更何況她有嚴重的婦科病,醫院都不敢保證她的安危,她居然在家吃藥流產。現在的孩子!”

  他還想再問,卻聽見張戈驚呼一聲,“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忙完了,今天開始回復正常更新,每日一更,?(?ε`)

  ☆、30

  30

  張戈的聲音實在是帶著太多的信息,原本跟醫生問詢情況的關也猛然間就抬起頭,向裡面擠去。

  然而當他湊到了床邊時,看到的只是閉上眼的郁青。

  與見過的眾多死亡相比,她的嘴角是上揚的,甚至,關也感覺她並不痛苦,而是愉悅的,似乎死亡對於她來說,並不是難以接受的事兒,而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張萍的嚎哭很快響起,她幾乎如沒了骨頭,軟軟的癱倒在床邊,一隻手拽著郁青的手,一隻手捶打著自己的胸部,她哭郁青才17歲,還沒成年就已經死亡,她罵郁家強良心被狗吃了,生生害死了她的女兒,她還悲,悲痛今後幾十年的人生,沒有了女兒陪伴,與一個混蛋如何過。

  整個房間裡全是這個女人的悲鳴。

  她像是一輛已經失控了的火車,再也剎不住對所有人的怨恨。

  她拽的郁青的身體在床上歪斜,可是這個女孩,再也不會醒來了,她只能這樣微笑的睡過去。

  屋子裡靜悄悄的,關也轉眼看其他的人,郁家強是不敢置信的,他的臉色慘白,目光躲閃,他臉上升起的全部都是心虛和愧疚。陶慕是震驚的,他一動也不動,眼淚已經流出來了,卻不知道去擦,恐怕他永遠都不會想到,人生路上,還未長大就要先面臨死亡與分別。

  唯有趙小梨是沉默的,冷靜的,她站在那裡,像是一棵黃山頂看過百年風雲的松,既沒有痛哭,也沒有不舍,她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郁青,不知怎麼的,關也覺得,她是在送行。

  目送郁青走向遠方……目送郁青終於解脫。

  在那一剎那,連關也的心也懸了起來。他不知道為何冒出了一股子直覺,他覺得趙小梨她好似知道郁青的苦,理解郁青的苦,並且祝福她的遠去。

  他想起了一句話,你去了天堂,而我還在地獄跋涉!

  這讓他陡然出了一身冷汗,可這一切都是一剎那的事兒,很快張戈退了出來,一把扯住他向外走去。他的手勁兒太大了,關也被他拉得踉蹌起來,那些一時間的思緒也就攪散了。兩個人誰也沒吭聲,直到到了門外,關也才開口,“剛才你叫什麼?”

  作為jing插,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生死,張戈不是一個見到人去世就失態的人。

  一個年輕女孩的死亡,讓張戈臉色也不好,但這些卻阻擋不住他對職業的熱愛,“進去的時候她已經不太好了,她媽想跟她說話,她沒理,更沒看他爸一眼,她讓我過去,說有件重要的事兒,她要告訴我。我就連忙過去了,她示意我附耳過來,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她說人是他殺的,證據就在她的臥室。”

  這下子就連關也也不淡定了,連忙往外掏手機,還叮囑張戈,“拿鑰匙,趕快回郁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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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郁青早就準備好了要將一切托盤而出。

  關也和張戈拿著鑰匙到達郁青家樓下時,單宇他們也已經到了,兩部分人馬迅速會和,一起上了樓。

  郁青家還保留著剛剛的樣子。因為太過匆忙,剛剛離開時只是將大門一關,此時打開,裡面頓時飄蕩出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剛剛郁青就流了大灘的血,為了將她抬下樓,又進來不少人,踩在了血上,如今看,整個客廳里都是血。如今已經乾涸了,變成了棗紅色的血腳印。

  饒是這群漢子們早就見慣了各類的現場,可看到這一幕,也有些觸目驚心。

  尤其是,關也和張戈帶來了消息,郁青已經去世,而且這丫頭是自己吃了打胎藥,她是一心求死的。

  許是年少的孩子沒經歷過社會,所以比成人要脆弱得多。但但凡一個人想要去死,那麼無論他年輕或者年老,必定已經是對生毫無所望了。

  更何況,郁青選擇了這樣痛苦的一種方法。她可以上吊,可以跳樓,可以吃安眠藥,可以選擇的方法很多,可偏偏選擇了要打掉這個孩子,關也瞪著眼前的腳印,突然想到了一個最貼合郁青思維的推測——她是想死的乾乾淨淨,所以即便痛苦也要打掉那個孩子。

  當這個想法湧上來,關也只覺得整個人都悲哀起來,可是又有些理解了趙小梨的表情,她怕是也想到了吧,所以,她才露出那樣的表情。他出生於jing插世家,他的爸爸和哥哥都為工作而犧牲,他對兇手深惡痛絕,可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即便是郁青,他也不厭惡了。

  單宇看著屋子裡景象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下命令,“去吧。”

  沉默著,收斂著,關也他們靜靜地進入了房子。

  郁青家是典型的二室二廳布局,兩個臥室一南一北,主臥沖南有陽台和獨立衛生間,按理說應該是一家的男女主人的房間,可在郁家,卻是郁青的。

  這既說明了郁青有多受寵,當然,也說明了當自己的遭遇被父親利用時她有多失望,那還只是郁家強單方面的口供,如果是郁家強主導的呢!那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裡面的東西並不算太多,而且郁青應該事先就準備過,所以很容易他們就在書桌的第一個抽屜里翻到了那本留下的遺書和兩部手機,然後其他調查員發現,郁青似乎之前收拾過屋子,廁所馬桶里有燃燒過的東西,應該是照片之類的,需要讓張萍和郁家強回來辨認。

  拿著東西回到局裡,趙明明就迎了出來,她一向性情開朗,瞧見這群人都是悶不吭聲的,臉色也不好看,不由問,“怎麼了!不說有人自首了嗎?沒抓到嗎?”

  後面有人大概小聲說了原因,趙明明才閉了嘴。

  進了會議室,關也帶著手套拿著那封遺書,問單宇:“要看看嗎?”

  單宇吩咐他,“打開看看。”

  關也於是將信掏了出來,用的是作業本紙,一共三張,上面皺皺巴巴的,還有泛黃的痕跡,應該是寫的過程中滴落的淚水。

  平日裡這樣的證據,都是自己看看就算的,可今天單宇說:“念念吧。”

  作者有話要說:  O(∩_∩)O~謝謝繡錦童鞋的地雷。

  ☆、31

  這封信我不知道該寫給誰,就跟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要跟誰訴說一樣。

  要問我的媽媽嗎?可她只是一個盲目的家庭主婦,我爸,老師以及一切的外人都是她人生的導師,誰說的話她都信,唯獨不信我。大概只有我是她生的,在她看來是完全屬於她的所有物,所以不需要尊重吧。

  就像是小時候幼兒園打架,明明是別人搶我的東西欺負我,但是如果對方家長來告狀,她就會認定是我錯了,要我給別人賠禮道歉。就像是上了初中後,老師說我在學校里跟男生談戀愛,即便明明只是我長得好看,那些男生纏著我,她也要逼我跟她保證,我不會早戀。

  可我有什麼辦法嗎?我能不去欺負別人,不跟男生早戀,可我能管得住他們不來欺負我,男生不來纏著我嗎?

  她只會跟我說,你沒做,別人為什麼要那麼說你。

  如果這世上的人都如她想的這麼美好,那麼為什麼會有污衊這個詞呢?

  雖然我知道她愛我,寧願自己穿舊衣吃剩飯,也要將我打扮的好好的,讓我吃的飽飽的,給我最好的物質條件,可我從小就知道不能信任她,我的媽媽並不是我背後□□的一座牆,她不能保護我,只能指責我,甚至,會是往我傷口上插一刀的那個人。

  即便,她是無意的。可那不是更傷人嗎?

  至於我爸,呵,他算個人嗎?

  我知道你們看這封信,都想知道施恩軍和陳宇斌是怎麼死的,我跟他們又有什麼恩怨。我卻寫了這麼多不相關的事兒,挺沒用的,可在我看來,這是最有用的東西,如果我媽能相信我,如果我爸是個靠譜的人,在施恩軍看上我的時候,我就不會那麼無助了。

  那時候我是高一下學期新開學,我還記得我媽新給我買了身新衣服,花了二百多,特別漂亮,我一大早還洗了個澡換上了,美滋滋的去了學校。

  班裡同學議論紛紛,都在說新數學老師的事兒,原本校長施恩軍會帶高二的數學課。可我們的數學老師要生了,臨時抽不出人,校長就把我們也接手了。我那時候覺得挺好的啊,我們住在前後樓上,從小抬頭不見低頭見,施恩軍是個看著特別好脾氣的人,反正對我沒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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