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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後來竟是墜馬摔得那般糊塗,儘是沒有去做成,讓你落得現在這般的模樣……原也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做好……”

  那李璇兒事後也知道李若愚曾經寫下了退婚帖子一事,也疑心自己的事情被二姐知道了,才會這般。可是依著二姐的脾氣,若是知道了,只怕是第一個找自己來對峙,怎麼會隱而不發?如今聽二姐這麼一說,才儘是懂了她的良苦用心。

  李璇兒的心裡頓時如同刀絞一般,回想起自己當時的種種迫不及待,只想代替了二姐成為李家新一代女船王的情形,只慚愧得死死握住了李若愚的手,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如今她在那沈如柏的身上,盡嘗了男子的薄倖,也算是明白了二姐的面冷心熱,自己原先何其幸甚?雖然是庶出,可是吃穿用度,半點也不必旁的高門嫡女來得差。

  以前暗自羨慕二姐在外獨擋一面,可是在代替二姐建造著工部船隻的那些日子,操勞的簡直是無暇安寢吃頓平穩的飯食,也是才體會到了李若愚昔日奔波勞苦的萬分之一。

  可是二姐無論在外面多累,回府時卻從來不抱怨多嘴一句。可笑自己婦人見識,只看到了二姐威風的一面,卻不細細想若不是為了一家老小,她何至於這般辛苦?

  “二姐,我是死不足惜……可惜現在陽壽不多,若是還有來世,不敢再奢望與您成為姐妹,便是結糙銜環,也要報答了這一番恩情。”

  李璇兒掙扎著坐起來,要給二姐磕頭,也算是今生最後的訣別。

  李若愚卻扶起了她,語氣變得生冷道:“這般沒用服軟的德行,當初還好意思想接我手裡的擔子?你如今被沈家害得墮胎損了根本,落得被休離的下場,還不是那沈如柏始亂終棄,做盡了禽獸不如的事情?如今他還好好的活著,你為何要去尋死?若真是我李若愚的妹妹,一會就要起來好好吃飯,喝乾了藥汁,掃淨心內的期期艾艾,以前的確是我小看了你的才幹,將身子養好了,再回船塢上幫我,不將沈家打回原形,你卻能白白閉了眼?”

  這一番話說得甚是嚴厲。其實與其說李若愚存心報復沈家,不如說是想給已經了無生趣的三妹一個活下去的念想。

  李璇兒自小便敏感自卑,讓她有個活下去的勇氣,再也沒有比恨意更好的了。

  只但願這一番話,能讓她振作起來,而那沈如柏,的確是該給他些顏色了。

  待得李若愚臨行前,李璇兒終於鼓足了勇氣,說出了一直掛在心頭的一樁隱秘:”二姐,我嫁入沈復後,無意中看到原來給你餵馬的老宋來找過沈如柏。記得你騎馬出事後,那老宋便回了鄉下,所以他來找沈如柏時,被我無意偷看到,我心內也是有些不解。當時沈如柏便回屋取了足足一百兩的現銀,我問他給誰,他也是陰沉著臉不說……可是沒過幾日,那老宋便喝醉酒失足掉進了河灘淹死了……”

  李若愚聽得心裡一沉,她記得分明,那老宋是從來不飲酒的……

  原本與司馬大人你儂我儂,一時間竟是想不起前塵,可是這番看了三妹後,李若愚生平從來沒有對一個人厭惡憎恨到如斯的地步。

  此賊若不親手懲處,怎麼能消心頭之恨?

  ☆、第 145 章

  ?  抱著這樣的想法,回來府內時臉上都有點無法消散的陰鬱。

  也同剛迴轉李府的褚勁風自然是看在眼裡,微微瞟了她的臉色後道:“李璇兒可是說什麼了?”

  李若愚這才緩了臉色道:“沒什麼,只是看了她,難免一時感觸……”

  褚勁風挑了挑眉,等著她接著說下去了,可是李若愚已經準備換衣梳洗了。

  等得了洗完了手腳後,再也同他提起了別的。

  這回輪到褚勁風的臉隱隱有些發黑了。

  若愚同他說話,也不理,只是冰冷板板兒的坐在圈椅上,手裡握住一對玉佛手的把件作仙人狀。

  現在褚勁風的黑髮已經長出了不少,剪掉白色的發梢再盤附起來,儼然便是個重生的俊美青年。當李若愚替他剪掉白髮時,還略略有些依依不捨,只說會時時想念那位銀髮的老伯。

  這一句玩笑的“老伯”卻入了褚勁風的心裡,想到自己的年歲的確是較比著這位風華正茂的李二小姐略大了些,將來若是太早露出老態,難保不被這好色的女子厭棄了。到時候,引來了類似南宮雲之流的狂蜂浪蝶。

  這樣一來,褚司馬難免對養生一類的上了心。因著聽聞玩弄玉制把件能夠刺激手穴,益壽延年,最近倒是收集了很多,無事便在大掌里轉一轉。

  李若愚被褚勁風冷了一會,便走過去,用自己的肚皮蹭了蹭他的胳膊道:“寶寶,這爹爹是怎麼了?也不說話,可是要氣壞了你的娘親?”

  這俏皮的模樣,便是仙人也要動一動凡心下凡來的。褚勁風略緩了緩臉色,看著她洗過腳兒後也沒有套上布襪,只光著腳兒。便放下了手裡的玉把件,伸手將她抱起放回了床上,然後便轉身要離開。可是他的手卻被若愚握住,然後問道:“怎麼還氣?怎麼了?”

  褚勁風垂眸望著若愚,忍了又忍,還是開口問道:“今日那李璇兒同你說了什麼?”

  李若愚眨了眨眼,有些恍然大悟,只怕是自己今日與李璇兒之言盡入了褚勁風的耳中。不知是攏香還是哪個丫鬟多的嘴?

  褚勁風倒是自己開口了:“不是你身邊的丫鬟。”

  這李璇兒曾經危害過若愚,就算她們姐妹幾個互相原諒,他也不會完全放心,總是要在李璇兒的身邊安插些眼線才好。也正是因為這點,他知道了李璇兒今日之言。可是,其實也沒什麼,可是沒想到這女子回來後卻半個字都不肯吐露,儼然一副自己料理得來的神色。真能不讓男人心內有些窩火。

  李若愚終於明白了大人是在彆扭個什麼,當下摟住了他的脖子道:“夫君莫氣,只是那樣的齷齪小人,便是說了都覺得髒了口舌,便不想髒污了你的耳朵,再說那點子小事,哪敢勞煩您來操心不是?”除了不再喚他“哥哥”,這般俏皮拍馬的模樣倒是新婚時一般無二。

  褚勁風的手摸上了她的肚子:“你知道當年墜馬是被jian人所害……又是那般懊惱,可是在想若是沒有摔傻,便不用在姻緣上費盡周折了?”

  若愚聽了心知他又在彆扭自己若是不傻,便不會嫁給他了。這男人乃是飲醋高手,若愚哪裡敢怠慢,連忙道:“如今仔細一看我的夫君英挺俊美,鬢角若刀裁,眉眼俱墨染,更不說腰身有力,乃是一等一的真絕色,當初若愚拒絕你才是真真的犯了傻,這摔了一下反而清明了不少,要 不怎麼能得這般出色的夫君……”

  這一路堪比造船奇技術奉承,總算是讓男人臉上有了些許玩味的笑意,貼著她的耳兒道:“別的罷了,但是這一樣‘腰身有力’娘子品評得極是,一會要不要再伺候了娘子一遭?”

  李若愚一時情急,這嘴裡說得甚是放肆,沒想到一下子被男人抓了把柄,當下噗嗤一笑道:“那你可要伺候得仔細了,若是不好,便要過完年再尋一個去……啊呀……”

  接下來,這小孕婦便被司馬大人擺布了受用的姿勢,脫了衣衫細細疼愛了一番。小心避開了那微微腆起的小肚,自然是上下俱是照拂到位。

  最後無法無天的小娘子到底是討饒著受教了。

  二人的汗液融合到了一處,司馬披散著滿頭黑髮啄吻著身下的小娘子道:“我知以你的本事,自然能對付得了,可是你也要知我是你的夫君,保護妻兒乃是我責無旁貸的,以後這般的事情,不可隱瞞!”

  前次二人的爭執,便是褚勁風作了打算便什麼也不告知於她,讓她覺得氣苦。可是輪到自己的頭上,也是暗自心裡便做了打算,同樣沒有告知於他。

  這不由得不叫李若愚感慨,有時他倆的脾氣性格,還真是有些相似。可是兩個同樣拿慣主意的人,現在卻能相處在一起,勢必是有一方忍讓的結果。她的改變其實不多,他的改變,卻儘是點滴入心,冷暖而自知。

  李若愚從來未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嘗試著改變自己。可是如果是此時攬著自己的男人……那麼,她願意。依偎著他健壯的胸膛,李若愚嬌憨地將臉頰蹭了蹭,聽著他穩健的心跳,困勁兒也漸漸上涌,只嘀咕了一句:“好,都依著哥哥的……”便合眼睡去了。

  她自然不知,自己無意識的那一句,竟讓男人的眸光儘是柔化了開來。只是小心地抱緊了她,將一吻印在她的嘴唇上,在她的耳畔低語道:“我的小表妹……”

  關霸與若惠成親後,便是到了年關。

  褚勁風是第一次在南方過年。雖然少了北方漫天飛雪的映襯,但是在江南凜冽的寒風裡,年味也是十足的。

  在年關將至時,李家又來了一位遠客。便是李若愚的生平至交——夫子周妙平。

  她一路來得略匆忙,只帶了一個隨侍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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