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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現在雖然聽說李若愚會來了,卻不知她已經恢復了神智,只當她還是那摔傻了痴兒。

  當下便怒罵道:“你們李家除了痴傻,還有瘋狗不成?我們博兒才下了船,怎麼出手便打?”

  說著便揮手叫身後的家丁過去,要先將那賢兒拽過來梳理一頓。

  一旁的李家船工哪裡能讓小少爺吃虧?立刻過來幾個膀大腰圓的衝著那幾個衝上來的家丁橫眉立目。

  那沈喬氏一向是尖酸刻薄慣了的,當下見手腳出不得氣,那嘴裡難聽的便紛涌冒了出來,雖然不帶污言穢語,可是也讓人聽了心肺氣炸,那言語間便是李家三姐妹俱是被休離滾回了娘家,如今這唯一的男丁又是混不吝的小瘋狗,當真成了聊城一景兒了!

  李若愚這下便知道,方才那沈家小二之語是從何而來了。

  說得正過癮時,那本來還依偎在李若愚身旁的賢兒,肉團般的身體如同安裝了銅簧一般,直直朝著那沈喬氏撞了過去。

  雖然他年紀尚下,架不住肉多勁兒大,竟然一下子將猝不及防的沈喬氏撞了個趔趄,若不是身後有那丫鬟攙扶,便一下子要坐在地上了。

  這下站在沈喬氏身旁一個掌柜模樣的,可是手疾眼快將李家小少爺的脖領子拽住,出手便要打。

  恰在這時,李若愚冷喝一聲:“住手!”然後幾步走上前去,伸手便給那家丁一記狠狠的嘴巴。

  還沒待那家丁反映過來,便開口道:“你不是李全達嗎?原是我李家船塢的學徒,當年你母親病危,無錢看病,提前來船塢上預支三個月的工錢,是我讓掌柜直接給了你一年的工錢,請了郎中治病。當時你跪在地上淚眼婆娑不肯起來,只說願為李家肝腦塗地。

  如今這感念之詞言猶在耳,可是腦汁沒有落地半滴,怎麼一轉眼兒便成了沈家的犬牙,耀武揚威掌摑舊主,李大掌柜,真是威風八面啊!”

  那李全達便是在李家落難時被沈如柏收買去的,如今在沈家商號里做了掌柜,手裡握著錢銀,早不似先前跪地哀求活命錢的落魄樣子了。

  今日看這小兒落了單,原是想在沈喬氏面前表一表忠心,哪裡一想到被這李二小姐突然出語奚落,一下子被揭了老底兒,當下那扇得發紅的臉有些抬不起,被李若愚那雙冷目一瞪,頓時窘困得縮了手。

  這時李若愚伸手牽住了那小惹禍精,冷著臉兒說:“還不會馬車上!”便讓一旁的侍女將那猶自伸脖子瞪眼的小少爺牽回到馬車上,

  然後對那氣得又要破口大罵的沈喬氏道:“沈夫人,如果不是您說,我怎麼不知自己被夫婿休離了,難不成您竟是先自見了我的夫婿,替他轉了休書不成?”

  那沈喬氏現在也瞧出這李若愚的神情全不像痴兒,也察覺出不對,可是猶自嘴硬道:“你現在倒是清明了?可不是先前是裝得痴傻,糊弄了我的兒子,順便找藉口毀了婚約另攀了高枝兒不成?”

  攏香在一旁都要氣炸了,這沈喬氏當真是混淆視聽,明明是她的兒子勾引未婚妻的庶妹在前,怎麼現在卻反咬一口,說二小姐是嫌貧愛富了?”

  李若愚本來轉身欲走,聽了這話,卻微微轉頭,嘴角帶著嘲弄的微笑道:“猶記得當初說親,夫人你帶著沈如柏來我們家認門用餐時,洗脫了色的外衣里是假領的襯子,抬胳膊夾菜時,那假領便露出些許的接口,害得你不敢去夾稍微遠些的菜。還是我母親好心,為你一一布菜。當初定親時,你沈家清貧得除了個祖上給的好名聲,便什麼都不剩,可我還是同意了與你兒子的婚事,後來你們沈家在我李家的扶持下又恢復了錦衣玉食,如今不光自己飽足,還能飼養上幾條別人府宅上不要的家犬,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你……你……”沈喬氏沒想到當年自己那寒酸的打扮原來皆是入了人眼,白白留了話柄,又在白家這顯貴的兒媳前丟了臉面,一時間真是恨不得投江遁形。

  李若愚又冷冷接道:“就像沈夫人所言,聊城地方不大,都是父老鄉親,公道自在人心,究竟哪家忘恩負義,勾引他家良家小姐又始亂終棄,父老們都心裡有數,若愚也不想多說,白白髒了自己的口舌,可是有一樣,要是誰別有用心散布我李家的不實謠言,莫怪我李若愚乃是商賈出身,行事有些市井之氣,便是抓住了話主,便要往他家的大門潑上一車的屎糞!”

  碼頭上圍觀的人群不少,聽了這話,竟是連連叫好,那隨後跟來的白三小姐更是聽不下去,現在才隱約琢磨出來自己到底是撿拾了別人不要的腌臢物,她不願再跟婆婆丟臉,冷著臉轉身而去。

  李若愚上了車後,突然覺得小腹,有些酸楚,嚇得攏香連忙說:“二小姐,還是回家躺一躺吧。”

  李若愚點了點頭,那賢兒也心知自己闖禍,一時間不敢說什麼。

  等到了府宅時,卻看見母親正拿著一張請柬等著她,然後道:“若愚,你快看,司馬大人的表姐淮陰郡主給你發下請柬了。”

  ☆、第 136 章

  ?  李若愚接過了那請柬,展開一看,原來是淮陰郡主的壽辰也到了,聽聞李若愚迴轉了聊城,便邀請她前來參加壽宴。

  聽母親說,這位淮陰郡主當初陪著褚勁風親自上門提親,又是褚勁風的表姐,她理當去祝壽一番,想到褚勁風也有可能參加那壽宴,李若愚卻躑躅了一會,最後還是道:“娘,替我備下禮品。”

  李夫人應了一聲,這才轉身看向那兒子賢兒,見他衣服歪扭似乎打架了的樣子,便出聲詢問。若愚怕小二多言,便在李氏背後沖他一瞪眼,嚇得賢兒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說自己摔了一跤了事。

  壽辰未到,麻煩卻先到。

  因為船塢里的海船船架俱是先前就已經建造好的,當初只是因為錢銀周轉不靈而停工,如今李二小姐歸來,只是細微處被二小姐做了些微的改動。船工們的精神為之一振,上下一心,並沒有花費多久的功夫第一艘海船便已經造好。

  李若愚打算第一次試一試水,並不打算組成船隊,只運了一船的貨物前去南洋探探路。

  是以當海船造好後,便組織填裝貨物。招募水手,準備出航。可偏偏是這個時候出了岔子。

  原來東夷國最近叨擾得過於頻繁,還邊防海民防不勝防。新帝下令,東南所有船隻一律禁止出海,徵調船隻編入水軍,要一力清剿了東夷水寇。

  而前去南洋的路線恰好便是戰區所在。一時間不能出航,可是若避開戰區,那麼航行的時間便大大延長,路線有太過曲折,保不齊遭受海難或者是其他海寇的侵擾。

  李若愚知道,這第一次航行不可有半點散失,否則自己開闢南洋航線的計劃便前功盡棄。這便是經商者的無奈,政局飄搖,風向不定時,風險也是成倍增長,讓人防不勝防。

  於是這去淮陰公主的壽宴,更是勢在必行!

  當李若愚一路坐著馬車來到郡主府時,倒是覺得這門廊樓台有些熟悉。只因為她在夢中曾經隱約夢到自己與褚勁風新婚之時就是在此處完婚,倒是不陌生。

  當李若愚下了馬車時,府門前已經停了長長的一溜隊伍。她的親弟趙熙之如今協理江南軍務,登上郡主府門求取好處的人,自然是更多了。

  排隊的馬車個個華麗得很,哪一個不是高門望族?所以李若愚一時也不甚著急,便是下了馬車,帶著侍女僕役在隊伍的末尾等候。

  可是就在她下了馬車不久,便看到郡主府的管家領著僕役匆匆趕到了隊伍末尾,小聲道:“司馬夫人,小的乃郡王府的管家趙川,請夫人隨我入府。”

  說完便引領著李若愚一路入了郡主府內。李若愚的餘光還飄到了那白家三小姐與那沈喬氏也在隊伍中,看到李若愚不用排隊便入了郡主府,還氣得出聲譏諷,似乎是要在人群里挑起民憤。

  奈何其他賓客都是頭腦清楚的,心知此次是來恭賀壽辰加溜須拍馬。至於主人愛讓哪個進,便哪個進,誰想在這個時候給郡主添些不自在?

  當李若愚進入了郡主府內時,才發現郡主親自在主廳里候著她,看到了她便親切地扶住了若愚的手道:“原是不該勞動你這雙身子的,一路上安好?可是顛簸著了?”

  若愚連忙施禮道:“官路平穩一切安好。”

  說著話時,她竟然是莫名地鬆了一口氣。既然淮陰郡主都知道自己母親尚不知曉的事情,便說明是褚勁風同她講了自己懷有身孕,想到那人特意叮囑了郡主,不由得心裡微微一甜,也不知道他到了此間多久了……

  可就在這時,淮陰郡主接著道:“勁風有事,不能前來參加我的壽宴,以後見他可是要好好加罰,你難得來一次,可是要多住幾日好好的陪一陪我,那衣食住行若是有了短缺,只管與管家吩咐。”

  說著便喚來了管家引領著若愚去了她的住所。

  當若愚來到了給她準備的臥房時,倒是唬了一跳,只見這居所乃是獨立院落,光粗使的丫鬟小廝便有十餘人,入了屋子便發現,衣箱裡的衣服竟然一直備到了夏天。而那小兒所用之物,也足足備了兩大箱。小虎頭的鞋兒,精緻的衣服,有質地柔軟的尿布,甚至玩具都是一應俱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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