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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自己摔傻時能受到褚勁風的如此嬌寵了,想必自己也是如同眼前的少女一般,整日眨著明媚大眼,像看著九天玄聖一般崇拜地望著司馬大人,恨不得拜倒在他的腳下吧?

  眼看著那少女談興越來越濃,小臉都漲得有些微紅,還要嘰嘰喳喳地說下去。

  若愚突然嘴角帶笑,一手輕輕托舉這衣袖,舉著玉箸,輕巧地夾了碗裡最大的紅燒香肉,放入少女的碗中,然後微笑著說道:“萬小姐,別光顧著說話,還是要吃一些再飲酒。來,嘗嘗我親手做的香肉。”

  那萬玉望著那肉,小嘴微微一張,臉色頓時一垮,竟是無助地望向了自己的兄長。此時,那肉已經送入碗裡,若是推舉著不吃,倒是不給夫人的面子了。

  眼看著兄長沒有望向這裡,只顧著和司馬大人說著水利的事情,萬玉只能深吸一口氣,將那塊大個的緩緩投入口中,用力地磨動起了牙床。

  一時間,若愚覺得耳畔清淨了不少。於是,便起身向大人告了一身退,只說夜色太晚,讓二人少飲一些,便轉身離去了。

  待上了馬車,不知為何,主僕三人皆是無話可說,一路默默迴轉了府宅。

  攏香趁著蘇秀不在眼前,才憤憤地對若愚開口說道:“那個萬小姐倒是哪裡來的?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全無顧忌這般豪邁。深更半夜的與男子同飲,這是誰家教養出來的?將來還能指望她嫁得出去?不過……“

  說到到這,攏香微微頓了一下,小心地看了一眼那若愚的神色,說道:“夫人您以前還真是與那萬小姐的性情頗有些相似呢,這司馬大人今日這般……也許是想起了夫人,可見他是極鍾愛這女子嬌憨的一面?以後,您是不是不要跟大人太過拘禮。這為夫妻者,倒是要自由些才顯得親近。”

  聽到這,若愚微微掃了自己侍女一眼,聲音緊繃地語道:“你這是要我裝傻不成?他喜歡那樣,便自找那樣的好了。一個繡球便逗引得直竄上了樹去。活脫兒跟個叭兒狗似的,怎的不扔上房梁?上天了才顯出本事!”

  攏香聽了小姐的話頭不對,便不敢再多言。

  只低著頭,撿了夫人換下來的衣服,剛一轉身,便嚇了一跳。

  這司馬大人竟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可怎麼沒有半點聲息!

  攏香嚇得趕緊一拘禮,便抱著衣服快步出了屋子,可是心內卻是替小姐揉捏了一把冷汗:那方才訓狗的言辭,可是入了大人的耳朵嗎?

  不過李若愚倒是鎮定得很,壓根不在乎這大人是否入耳了,只是神色如常地福禮道:“大人怎麼回來得這般早?我還以為是要通宵暢談呢。”

  ☆、第 124 章

  ?  褚勁風入了屋子,微微瞟了正在福禮的賢妻一眼,便端坐在桌旁的凳子上,開口道:“替我解了頭冠。”

  若愚到了他身旁,伸手拔下固定頭冠的玉簪,嵌著玉石的頭冠取下,不過因著離得近,卻發現褚勁風那頭髮靠近頭皮的位置,竟然有隱隱的黑色,不由自主地伸手觸碰了一下。

  褚勁風知道她在好奇什麼,開口道:“最近尋了方子,吃了幾副,原是打算沒效便停了的,如今看,倒是藥力還算有效。”

  李若愚看著那黑色的頭髮,心裡不由得一松。

  他當初在戰場上白髮,算一算也是跟自己延誤了輜重有很大的關係,想當初她去軍營負荊請罪,當第一眼看到他滿頭的銀髮時,心內實在是大為震驚,同時隱隱竟是有心疼之感。

  只是她向來掩飾慣了自己的真實想法,露出的表情其實更像是厭棄罷了。就好比現在,聽到了他終於能恢復滿頭黑髮時,心內的喜悅涌到了嘴邊,也僅僅是一句平淡的“恭喜大人”罷了。

  這樣的女子,別說褚勁風這樣的身居上位者,就連沈如柏那樣家勢剛有起色的落魄世家子也是心存芥蒂,無法全盤接受的。不然為何那沈如柏當初竟是暗地裡與自己的二妹暗通款曲?

  雖然她當初毫不猶豫地暗自做出了與沈如柏的解除婚約的決定,可是內心還是被未婚夫與庶妹雙重背叛而難受了一番。竟是下了自此以後再也不嫁的心思。

  可是命運弄人,誰承想不過是一次外出騎馬,竟然意外得所有計劃安排妥帖的事情一下子變得面目全非。

  現在的司馬大人見識了自己真正的臭硬脾氣後,只怕也是後悔了吧?拋除掉了外表的自己,其實全無半點女子的嫵媚柔情,怎麼能及得上會撒嬌嘟嘴的少女鮮活可愛呢?

  想到這裡,心內的闌珊一時間蔓延了上來,便放下了手裡的發冠,轉身要走。

  可是手卻被他一把緊緊地拉住,只輕輕一帶,便擁她入了懷裡,貼著臉兒低語道:”你倒是說說,我若是狗兒,你是什麼?豈不是也變成了小母狗兒?”

  這等當面羞辱的話,若愚以前哪裡聽過?當下便是要從他的懷裡彈跳出來,奈何卻是被他一把緊緊地摟住,怎麼掙扎也動彈不得。

  只能晃動著身子,咬了咬牙道:“大人謬讚了,當狗兒的第一要務便是要會晃動尾巴,聽了主子的話,就要晃動得勤快些,表示心內的崇敬。不然真是白白浪費了這狗身!大人您便如天上的二郎真君一般,驍勇善戰,當著乃是要選條好狗在身旁,沒事聽聽大人的英偉絕倫,將那尾巴搖成扇子才好!這點上,若愚實在是愧不敢當、無法勝任!”

  若愚也是被褚勁風的那一句“母狗兒”惹得氣極了,這才口出惡言,再也顧不得許多,撿了出氣的便一股腦地轟轟炮響,全放了出去。

  司馬大人似乎是很贊同著李二小姐之言,鼻子裡哼了一聲道:“夫人此言差異,那狗兒固然是有撒嬌可愛的一面,可是若沒有一口鐵嘴銅牙,咬得口口見血肉,也不過是等著扔進鍋里的一堆香肉罷了……”

  說話間鐵臂微微用力翻轉,將她的身子抱了起來道:“普天下,能吠又能咬,毛色鮮亮,大眼嫵媚的絕世好寵,便是我懷裡的了,可是唯一撓頭的是她卻不認了自己的主子,這可如何是好?”

  李若愚見這男人竟然是打蛇上棍,越說越不在弦兒上,心內的火氣更大,只氣得直呼了他的名姓:“褚勁風!你不要太過分!”

  褚勁風卻將她放在了床榻上,冷笑著道:“你身為妻子,卻貶斥著丈夫是狗兒,現在倒說我過分了?你倒是成了不許百姓點燈的州官了?”

  說著便自壓在了她身上道:“這般不聽話的,倒是要狠狠的責罰,罰你替我生一窩狗崽可好?”

  若是他冷言相對,一味譏諷,若愚自然有千百句火炮鐵彈招呼著,。可是現在這混不吝的無賴狀,竟然混沒有下嘴的地方。

  李若愚只羞惱地道:‘找你的小表妹生去!我又不是她!”

  褚勁風定定地望著身下的她道:“哪裡不是?一樣的壞脾氣,小心眼,說話得理不饒人,報復心重,不知敬重自己的夫君,扔進石頭堆里就翻找不出來的倔貨,依著我看是一樣一樣的!”

  若愚似乎從來沒有被人說得這般一無是處,氣得那眼圈都微微發紅了,小鼻尖微微顫抖的說:“既然這般不堪,你為何還不放手,倒是我們兩廂得便了!”

  褚勁風摸著她的臉頰道:“我原來也是這般想的,所以跟個倔貨袒露心意不成,便決定就此放手了,可是放了她回去後,幾乎每天夜裡都能夢到她,夢見自己強硬地將她留下,就算她哭喊蹬咬,卻死死都握住不放了,當時的心內竟然是難得的舒慡暢意,只覺得這般才算是不枉此生,倒是要作那君子扮給誰看?

  後來,上蒼待我不薄,又將她送到了我面前,只是她受了傷,竟是如同孩子般,樣樣都是要人教的,我卻覺得高興,因為這樣的她,再也不能拒絕我,從那小嘴裡說出傷人的話來,只要細細的教養,總是能等到她出息會向夫君袒露愛意時。為了這一日,就算她頑劣不堪,到處闖禍,我也甘之如飴……”

  身下的女人慢慢地安靜下來,垂著眼眸聽著他的話,也不知那心內在想著什麼。

  褚勁風又接著道:“可是上蒼似乎覺得這般將她與我,太過順遂,竟然只是外出行軍短短的時日,讓她又是將我忘得一乾二淨,恢復昔日的清冷,不再親昵地喊我,望著我時,就好像我是她平生里毫不相干之人……”

  說到這,他伸手抬起了她低垂的下巴,逼迫著她的視線望著他:“你若是我,這時可會放手?任憑著所有付諸東流?”

  若愚被說得心內微微的發顫,雖然從攏香的嘴裡聽說過自己那時的頑劣,可是從他的嘴裡再聽,似乎就演繹得更加真實,若不是親歷者恐怕不能想見內里的艱辛……”

  “我……以為司馬大人是喜歡嬌憨的女子,你與若愚相處的時日不多,看到的也不過是我的表象罷了,我便是這樣一個無趣以及的女人,除了造船和做生意,別無所長,我是怕……大人錯愛,總有反悔的一日……”

  習慣了潑辣幹練武裝自己的李若愚,直到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最懼怕的是這個男人有一日,也會如同那沈如柏一般,徹底了解自己是個怎樣不配為人妻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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