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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終於略緩了緩手,便懸著身子,目光炯炯地望著身下那躺著的嬌人。

  若愚略吸了口氣,努力地適應著自己正被一個略這的男人壓在身下的事實,沉聲開口道:“大人,您知道,當初你娶我時,若愚腦子混沌是什麼都不知的。”

  褚勁風趴伏在她的身上,高挺的鼻尖微微地壓低,修長的手指撥弄著她的烏髮,漫不經心地道:“是呀。當時你便是個沒人要的小可憐,只會軟綿綿地叫著褚哥哥,便被我帶到了北地。”

  李若愚聽他又在說自己的糗事,心內一滯,表情微微發冷,低聲道:“所以若愚真是不懂,為何大人願意娶一個愚鈍呆傻的女子為妻?要知此前若愚來見大人最後一次面時,並不愉快……”

  褚勁風心知她提及的是殺馬燒車一事,目光微微一緊道:“那是軍務,你做錯了自然是要領罰。”

  說完,又緩了語氣親了親她的臉頰道:“不過後來我也知是因為你受了傷,才延誤的時期,本是怨你不得,倒是錯怪你了,怎麼?現在想起還在生氣?”

  褚勁風的態度還算和緩,銀白色的頭髮鬆散著傾斜下來,與她的烏髮交纏在了一處,透著說不出的親昵。

  可就是這般親密無間之感讓若愚有些不大適應。從攏香與姐姐的嘴裡,是不難聽出司馬大人對自己的寵溺的,就是上九天攬月摘星也再所不惜。

  可是她現在半絲都記憶不得,這些甜蜜的事情便盡成催人眼淚的折子戲,那戲中人哭得悲切,笑得甜蜜,可是全與她這連旁觀者都不算的人無關。竟是半分的代入之感都沒有。

  她記得的是兩人為數不多面對而坐,卻相對無語的尷尬;是幾個雨夜他來船塢接自己客棧時,自己奮力前行,不敢回頭望他一眼的悸動心跳;是最後,她終於痛下決心是徹底回絕了他,那一雙眼內的熱情盡數熄滅決然轉身離去的背影……

  可是現在,這個本已經打算徹底埋入心底,再也不會翻出的男人,卻這般地摟抱著她,充滿愛意地望著她,就算她緊閉著雙眼,也能感覺出這噴薄洶湧的愛意,可是……他愛的,戀的,就算是痴傻了也絕不放手的……不是她,不是她李若愚!

  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了靠著自己的堅強與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李家的絕技傳男不傳女,在弟弟沒有出生時,父親本來已經打算在宗族裡過繼一個男孩來傳承家業了,從那以後,偌大的家業便要儘是傳給一個不相關的旁支別家男子,那段日子,李家宅門裡牽著自家兒子的宗親往來不斷,她深刻地記得每一個人在臨走時,都是很滿意地打量著李家精美的宅院,仿佛那宅院已經易主,成為了他們的囊中之物……

  母親是無所謂的,她都聽父親的,可是李若愚卻不服氣,為何女子便不能繼承家業?人都道李家二小姐天資聰慧,乃是天降奇才,但再聰慧的天資,若是沒有後天的用功與鑽研,也是不成事的。

  當大姐在學習琴藝女紅時,只有九歲的她整日逃學泡在船塢里頂著烈日的炙烤,跟著老船工挨個地辨識著所有船隻構架;當三妹與書院的女伴們出府賞春遊玩時,她學會了用耳朵辨識船隻運行時,機關走合的異響……

  所以自從她懂事以來,所有少女芳華爛漫似乎都是離得她很遠很遠……

  她學會了造船,學會了梳理帳本,學會了如何察言觀色應酬交際。所以最後,李家二小姐成為了一個大家宅院裡的異類,一個讓其他同齡女子無法逾越企及的神話。

  三妹曾經很羨慕她,希望像她一般獨當一面,掌握李家的奇技。她當時只是說讓三妹多多去船塢便是了。當時三妹李璇兒很是不滿,也許三妹對她的心結便是那時埋種下的吧?

  她說的其實是實話,可是李璇兒又怎麼會懂其中的苦呢?

  其實她這個二姐其實也很羨慕她,羨慕她可以像正常爛漫的少女一般盡情地享受,盡情的微笑……可是她不能,為了母親,為了幼弟,為了李家,便是咬牙也要支撐下來。

  所以她要招夫入贅,所以她回絕了身為侯府世家,手握兵權,稱霸一方的褚勁風的求愛,此事無關愛與不愛,只有合適與不合適……就算她當初在人群中看到了那高頭大馬上的男子是何等的耀眼,而讓人移開不得雙眸,那……都不是適合她的……

  她只要那些她能掌控得了的,對於李家平安而沒有絲毫風險的……可是到了最後,卻還是一步錯步步錯,她一時的走眼,還是讓沈如柏那匹惡狼得以跨進李家的宅院。

  她本來以為及時退婚便可以止損於此,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墜馬又打亂了她急於維護的所有的一切……

  而現在,這個曾經以為永遠擦肩而過的男人,此時卻是深情地凝視著她,可是她知道,他凝視的根本不是她,而是那個甜美可人,可以盡情玩樂,肆意闖禍的無憂少女——那是曾經讓她心內深深羨慕,卻從來為曾如願的“李若愚”。

  ☆、第 116 章

  ?  褚勁風看著她眉間蹙起的小結,沉下眼眸用大掌將她眉間的細小紋路撐開,並沒有去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低頭附住了她的嘴唇。

  他知道她話語裡的深意,是在暗暗提醒著他並非她心中的良人。他不知能讓她傾心的男子是何等的人物,若是知道是何人,只怕也是要親手宰了的。但是他卻要她清楚地了解到現實——無論她愛的是誰,都已經不能離開他的身側了。

  關霸說得對,世間女子多薄倖,只是曾經山盟海誓也是轉眼即忘。無論他曾經付出了多少心血,那個口口聲聲說離不開他的小傻子不也是白白許下了沒有實現的諾言?

  分開了這麼久,任何一個熱血方鋼的男子都會忍不住血脈泵張,此時香軟的便在身下,雖然她在抗拒掙扎,可是那點子抗拒卻在他熱切的啄吻下變得一點點的軟化,二人曾經共赴魚水無數次,他自然清楚她每一點子細微的變化。那熱切的嘴唇自然而然漸漸往下游移,用舌尖反覆舔吻著她纖細白嫩的脖頸與鎖骨……

  恢復了神智的嬌妻,此時微微閉著眼,櫻唇半張,那瑩白的牙齒被粉紅色的唇顯襯得微微發亮,只是偏著頭難耐的在枕間磨蹭。

  這是那個讓他暗自心戀不已而不可得的女人,就算是恢復了神智,可是她的身體還是會因為自己而戰慄顫抖。這撩人的景象映入了男人的眼裡,就算不吃那勞什子的密丸,也覺得這腹下的虛火可以燎灼個三天三夜。

  屬下關霸的話,他倒是記得個准,今日且需要拿出通身的本事才行。只是現在這小女人全忘了往日的銷魂,昔日那些把戲竟是讓她的臉頰紅艷得能滴出血來,可這困窘迷茫的表情卻更是人讓忍不住想把她逼得再臉紅……

  這裡是山上的別院,又是知道她臉薄,這才特意沒讓攏香她們上山,此時倒是可以盡情地誘哄著她叫喊出來,最後竟是逼得她開口叫自己“褚哥哥”。

  那女船王初時是不乾的,最後到底是被他顛簸得沒了氣力,只能開口求饒,喘息著叫著“褚哥哥”,原是指望著他放過自己,誰知那三個字的效力竟是堪比密丸,竟是激得那男人又是一輪的被浪翻滾……

  自從神智恢復後,李若愚便有些輕微的失眠,似乎是因為“沉睡”得太久,要梳理的事情又太多,那每次午夜總是陡然驚醒。

  可是這一夜,也許是給司馬大人搓背搓得太疲累,加上被男人不可想像的激情淹沒,這一覺竟然是黑甜無夢,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她才在男人的懷裡醒來,這一醒不打緊,只覺得兩隻胳膊都是酸麻的。

  昨日在浴池裡沒有替夫君搓洗的地方,竟是在床榻上都逐一補齊了。其中的內里細節讓李家二小姐有種想要再次痴傻渾然全忘記了的衝動。

  不過司馬大人倒是神清氣慡得很,閒適地在被窩裡翻轉身子,單手攬著她露在被外的香肩道:“餓不餓,我去給你弄吃的?”

  也許是在這山上沒有那麼多的僕役侍女圍攏,便是只有二人清閒地相處。加上昨夜那種難以言表的親密,倒是讓李二小姐心內對褚司馬的生疏感消減了不少。可是還是沒有可以隨便到開口指使著這位北方霸主給自己燒火做飯的地步。

  夜裡癲狂的殘局如今暴露在這山上升起映入窗欞的明媚陽光里,竟是有種如夢似幻之感。

  她沒有說話,便是用被子裹了裹自己,半垂著眼道:“不用,本該是我服侍司馬才對……”

  她這其實也是客氣之言,說這話時,心內琢磨的是讓司馬大人喚幾個僕役入別院,這做飯一事實在不是李二小姐的所長啊!

  可是褚司馬卻一點也不客氣,逕自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既然如此,有勞了,……做些簡單的白米稀粥就好,廚下里有些昨日帶來的小菜,還有你最愛吃的醃脆瓜,正好可以用來送粥。”

  看著那懷裡女子先是驚訝的一瞪眼,然後又強裝鎮定地合攏了嘴,褚勁風的戲弄之心漸盛,又補充了一句:“熬煮得爛一點,再炒個青菜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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