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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樊佑霖是趕去赴約的,只是路上有旁的事兒,耽擱了不少時辰,待到了烏篷船處找人,早已經是人去樓空,但又擔心走了,陸瑛紈可能會找不到,索性就在烏篷船那裡等到了二更天。

  樊佑霖到底在牢里待了些時日,大牢里又潮濕,原本在裡面就著了些風寒,在加上在烏篷船那裡的夜風吹了很久,樊佑霖終於病倒了,且發燒燒的渾渾噩噩的,在家中療養了不少時日。

  樊家老小各有心事,樊佑霖安靜的閉著眼由著郎中診脈,不多一會兒,郎中便開了方子,只是樊佑霖還惦記著跟陸瑛紈會面那事兒,索性喝了湯藥後瞞著樊老夫人徑直去了陸家。

  福州刺史的小姐蘇雪兒始終是不死心的,逢見樊佑霖後就一路尾隨跟來陸府,見到樊佑霖進了陸府,她是滿心思不忿的,只是陸家到底是北齊的世家,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陸恭樺又是權臣,索性只能怒氣沖沖的瞪著陸家的後門,一雙拳攥的緊緊的。

  剛要轉身走,只聽的后角門吱呀一聲。

  “不是樊公子是誰,病著就來了,奴婢方才去老爺園子時偶然遇見的……”小丫頭朝著陸瑛紈笑著說著,陸瑛紈聽說了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蘇雪兒臉色一下垂下來,打量了陸瑛紈一眼,“都說人輕賤,受不住外人的勾搭。”說完,又指著陸瑛紈的鼻子尖,“憑你這等□□作派還想攀附人家樊公子,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感情是癩□□想吃天……”

  說到底,終究是陸瑛紈年少質樸,再加上黃氏對她太過寵溺,對感情風月大約是一知半解的,那約她私奔的男人又是風流種子,慣會用這些手段來哄女孩子,陸瑛紈認定對方是梁山伯那般忠貞的,這才落得困難境地中。

  寶珠擔憂著陸瑛紈,趕巧逢見了后角門的這齣,不由的皺眉,一雙眼睛打量了蘇雪兒一眼,唇角冷冷一勾,“呵,我還當是誰,原來是蘇小姐。”寶珠將陸瑛紈擋在身後,徑直朝著蘇雪兒道:“我們瑛紈自是比不得您蘇小姐,專程照鏡子踢了青梅竹馬來吃天鵝肉。”

  蘇雪兒被寶珠直戳軟肋,又不敢招惹寶珠,不由的剁腳兒,瞪了陸瑛紈一眼轉身氣惱的跑了。

  偏陸瑛紈這會兒,眼圈兒泛紅,一雙手也發抖的攥著,臉兒蒼白的一副任人欺負的神情,寶珠這才意識到陸瑛紈性情裡帶著濃濃的自卑,這股自卑不僅僅是私奔的緣故……

  寶珠拉著陸瑛紈的手,略略問了幾句,才知道這背後是何姨娘和陸瑩母女在搞鬼。

  那年陸瑛紈八歲,陸凱得了皇上的賞賜,差人傳召陸瑛紈過去領賞。

  何姨娘看陸瑛紈才八歲的光景,生的一副高貴的明眸,紅紅的嘴唇兒,穿著銀窄掐花襖猶如玫瑰般一般秀氣可愛,何姨娘臉上掛笑的走過去,將她攬在懷裡,手緊緊攥著陸瑛紈的,一邊朝陸凱誇她秀氣可愛,一邊卻故意朝著婆子使計,故意將麗妃娘娘賞賜的送子觀音放在陸瑛紈身後……

  也就那次,陸凱開始誤會陸瑛紈,真真開始相信何姨娘的耳邊風,覺得陸瑛紈就是個泥根禍胎。

  陸瑛紈雖說年紀小,但是卻明明看到何姨娘朝著婆子使眼色的,她緊緊攥著自己的手,覺得何姨娘定是有所圖謀的。只是父親陸凱愛屋及烏,極為寵愛信任何姨娘,怕黃氏被牽連,這才忍耐下來,由著何姨娘陷害。

  原以為這事兒算完了,不想何姨娘的女兒陸瑩卻是不依不饒的,正當她全神貫注練字的時,陸瑩放下手裡的筆墨,站在她的一側,壓低了聲音道:“三姐姐,您是嫡生,可是你知道嗎,在咱們府里嫡生並不貴重!且自收斂些,別以為夫人寵溺,你就可以無法無天!”

  說完,一拱手戳在陸瑛紈的胳膊肘上,漆黑的墨一下濺在陸瑩的袖口、胸前。

  陸瑩哭著到陸凱跟前,說陸瑛紈因為打碎送子觀音不忿,故意撒氣將墨汁潑在她身上。

  自打陸瑛紈上次碎了送子觀音,陸凱就認定她是毛手毛腳的沒個細法兒,索性黑著臉,怒道:“你四妹妹自幼心善柔順,你有什麼不順心的自來跟我講,欺負你四妹妹作甚?!好端端的衣裳,全都濺了墨,哪裡學的下三濫手段?!”

  陸瑛紈聽他這般說,也是實在氣惱,再加上小孩兒心性,一下認了真,也不加否認,當下含淚高聲道:“是,我就是欺負她,就該把那一碟子全都潑在她臉上,澆澆四妹妹那惡毒心腸!”

  話剛落,只見陸瑩早就故意揉著眼摔門離去,陸凱瞧見後更是氣憤不過,反手一巴掌朝著陸瑛紈摑去,陸瑛紈也是老實固執性子,毫不躲閃,半晌,只聽清脆一聲“啪”,紅盈盈的五個手指印子落在陸瑛紈白瑩的小臉兒上……

  那清脆的一聲,不僅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父女情分,還徹底折斷了陸瑛紈作為嫡小姐的那份自尊。如今她這般自卑模樣,想必與當年何姨娘母女陷害她那些事密不可分。

  殘霞西斜,月明星稀,到了入夜的時候,寶珠失了覺兒,再加上陸恭樺出去辦差不在府里,索性悶得出了園子,剛要去黃氏那裡說話,就聽見樹叢里幾個婆子丫頭正圍坐在一起發牢騷,背後說陸瑛紈的壞話,“誰敢不把四小姐放在眼裡,雖說是個庶女,可何姨娘得寵,老爺又寵著,日後的前程總比瑛紈小姐強的,在世家大族的府邸別以為嫡小姐就能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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