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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們的人口沒有普通人多,但每過一段時間,就到了他們自身的承受極限了,不得不拋棄一些人。”

  獵星的說法也讓白銳有了想法:“可能也不是拋棄,而是他們想看看,原始的環境是否能激發其他人的潛能,尋找返祖的方式之類的……那麼木族部落有的是普通的巫,有的是蟲巫,也可能是故意的,為了看一下看不同的條件下,到底哪種才更有益。甚至蟲巫生活的祖地恰好擋住了惡魔之口下方人類的窺探,也不是巧合,而是故意的,故意把兩個世界割裂開來!”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把集中精神在重大發現上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結果來的是莫瑞松王。

  莫瑞松一進來就說了說關於鬥獸場的事情,表示不需要他們擔心。

  “我去幫忙。”白銳站了起來,可是被獵星拉住了。

  “你不需要去。”

  “但這時候可能已經有人……”白銳根本沒想到因為他無意識的一句話引起了這麼大的衝突。

  “你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獵星依舊抓著白銳沒放,他沒說的話是——這裡的人不是夏人,他們不算是白銳的子民,只算是一些“外圍人員”。

  如果白銳在的時候,不斷給他們治病,確實能夠讓這些人的信仰快速累積。但是他會離開的,在他不在期間,死去的人怎麼辦?到時候就會有人心生怨恨。

  生米恩,斗米仇。

  “讓金角銀角帶著蜈蚣們去幫忙?”白銳坐了回去,可多少還是有點不安心,看到獵星點了頭,立刻用感應讓金角銀角去了。不怕它們攻擊錯了目標,金角銀角雖然不會說話,但智力已經和十一二歲的少年差不多了。

  金角銀角走了,白銳過去一把將莫瑞松王拉進了屋裡——少有的被如此重視,莫瑞松有些受寵若驚。

  哎呀,難道今天真的能和兩位活神共度良宵?(﹃)

  “莫瑞松王,除了那位復仇女神之外,你們這裡關於樹,和與樹一起生活的人、神,之類的傳說,多嗎?”拉著莫瑞松坐下,白銳問。

  莫瑞松有那麼點點的遺憾,不過很快就振奮精神:“關於海娜我不清楚,因為那是很古老的神系了。我知道的,只有一些很寬泛的樹神之類的。對了,倒是有那麼一個傳說,在彩虹升起的地方,長著一棵巨大的黃金樹,樹上結的果子掉在糙地上,就會變成俊俏美麗的男神和女神,這些神就在大樹籠罩的樂園之下嬉戲。”

  白銳和獵星對視一眼,雖然也有巧合的可能,但是這個和木族人的生活習慣實在是太接近了。

  “如果你們還想知道更多,可以叫大祭司來,這些事是不是和復仇女神有關?或者說,海娜也不是虛假的?”

  “現階段我們還不知道,但從這些故事裡能找到線索還是真的。”

  稍後大祭司來說,眾人果然從他那裡得到了更多的線索。

  那個黃金樹樂園的傳說,其實就是海娜神系的起源,海娜也是從樹上掉落下的神祇之一。故事中講的,原本眾神快樂的生活,但是神越來越多,每個神都為了變得更強大,而貪婪的瞬息著黃金書的樹汁,以至於黃金樹枯萎了。

  於是神戰爆發了,一場混戰之後,只留存下了少量的神。這些神帶著重新發芽的黃金樹幼苗,隱遁進了渺無人跡的虛無之地。

  ☆、第一五五章

  海娜屬於戰敗的神,她一直遊蕩在人間,尋找著重新獲得黃金樹的機會。傳說中大地之所以被惡魔之口一截兩段,也是因為那場神戰。

  等到大祭司把他能想到的和樹木有關的神靈和傳說都說完了,兩大壺葡萄酒都讓他喝下去潤喉了(白銳&獵星:好酒量!),就這樣嗓子也嘶啞得跟變聲期的少年人一樣了。

  獵星和白銳已經確定,木城就在不在惡魔之口上面的原始區域,而是就在奴隸區域裡。紅祖對他們說的很多事是錯誤的,可這不代表紅祖撒謊了,他自己知道的情況應該就是被故意篡改的。

  “你上次來的時候,跳祭舞時有人疼痛嗎?”獵星問。

  “這我不太清楚。”白銳搖頭,看向了莫瑞松,他當時就是在外邊跳的,跳完就走人,具體諾托里人的反應怎麼樣,他根本沒看。

  “疼痛的人有沒有我也不知道,但是膨脹成巨人,又把自己炸了的,絕對沒有。”莫瑞松立刻說。

  “想到什麼了?”白銳看獵星沉思皺眉,不由得問。

  “洛卡距離惡魔之口很近,如果木城真的在惡魔之口下面,並且就是他們意圖把兩個世界隔離開,那他們為什麼沒有掌控這個國家,反而這裡還是復仇女神信仰的空白區。今年突然多出來的這些失意者和信徒,感覺更像是一次試探,或者對這裡的改變做出的好奇探究。”

  “兩位大人,雖然你們具體說的是什麼我還沒鬧清楚,但我覺得有一點,需要告訴你們。去年偌依大人在的時候,有些人是沒在的,今年他來了之後,有一些人恰好離開了。”大祭司確實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他從這兩位活神的對話里,鬧明白了一件事:他們有個敵人,很強大的敵人。這非但沒有讓大祭司覺得崇拜破滅,反而各種興奮——神戰啊!他有可能看見神戰啊!

  “誰?”這話是莫瑞松王問的,讓被大祭司勾起了興趣的白銳和獵星都對他側目。

  大祭司知道的事情,莫瑞松王卻不知道?這個有意思了。

  “歇烏斯家族的捕獵隊。”

  “歇烏斯?鬥獸場的那個?”白銳一愣,不只是他,莫瑞松和獵星也一臉的摸到頭腦。

  “對。偌依大人今天見的,是歇烏斯家的長子,過去沒有細想,但是現在發現,歇烏斯家的傳統很奇怪。”大祭司這麼說的時候,莫瑞松的表情也變得深沉,看來這同樣給他提了醒。

  歇烏斯家的傳統怎麼奇怪呢?首先他們選擇家主的方式,一般來說家主會是貴族家庭里最年長的,或者事業最成功的那個。歇烏斯家的家主,是隔十年更換一個,家主的人選和奇怪,可能上一任是爺爺輩的,下一任就是孫子輩的。後來者不一定比前任更有能力,更弱小的人上位也並不稀奇。

  其次,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奴隸和凶獸的來源。作為鬥獸場的管理者,他們這個家族當然以調-教野獸和角鬥士聞名,洛卡的馴獸師和角鬥士訓練師,基本上都掛靠在他們的家族下面。不是沒人比他們的手段好,但實在是歇烏斯家的“貨源”太好,全身長毛的半人半獸,全身刺青的野蠻人,瘦小但行動詭異的沼澤土著。

  第三個奇怪的傳統,就是他們家族的聯姻對象誰也不知道是誰。經常男人們出去狩獵就帶回來了一個女人,然後這個女人就成為了誰誰誰的妻子。或者歇烏斯家的女兒突然不見了,有傾心少女的年輕人跑去追問,才知道姑娘已經遠嫁了。也不是沒有人抗爭過,不過,那些抗爭的人都已經失蹤了。

  最後一個,歇烏斯家的人從來不參軍,也不從政,他們祖祖輩輩就幹著鬥獸場的差事。同樣也有人抗爭過,那些抗爭的人,或者變得和他的祖輩一樣,再也沒有了自己決定自己出路的心思,或者也失蹤了。

  “這樣的一個家族,到底是怎麼獲得你們信任的啊?”白銳聽大祭司說完,忍不住看著莫瑞松。

  莫瑞松攤手:“我也從來沒信任過他們,但他們的一切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並且戰鬥力驚人,沒有絕對的把握,我不會去動他們。”

  “我要去鬥獸場。”白銳站了起來,繞了一圈竟然好巧不巧的繞到了歇烏斯家族的頭上,白銳覺得自己這次做得絕對是托大了,滿城的老百姓都去拆鬥獸場了,這要是有個意外,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偌依大人不需要緊張和擔憂,在我去拿第二壺葡萄酒的時候,已經得到消息,鬥獸場都被拆除了。”他們說的事情不能讓奴隸旁聽,大祭司又要說話,就只能莫瑞松王去拿葡萄酒了。諾塞利恩都沒被他伺候過,現在倒是先便宜了旁人了。

  “已經被拆除了?這麼快?”

  “因為,鬥獸場的凶獸和角鬥士幫忙了。”莫瑞松這麼說的時候,表情可一點都不輕鬆,他的視線挪向獵星,“利恩大人,這個木城的事情現在已經吸引了你們絕大部分的注意力,但我覺得我們說好的那件事,還是儘快實行的比較好。”

  “那件事”就是郡縣制的逐步實行,變奴隸為農奴,外加改革軍制。

  身為一個目光銳利的君王,獵星當時和他一說,就讓他意識到了其中的好處,可是還沒那麼迫切。因為現在國家很平穩,但如果發生了大面積的改革,就不會這麼平靜了,就算有兩個活神站在他的背後,動-亂依然是不可避免的。這會是持續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漫長陣痛期。

  在思考過得失後,莫瑞松暫時的縮了,他甚至樂於見到白銳和獵星被其他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因為他是個活躍跳脫的人,有這些時間,他何不去開疆拓土呢?╮(╯▽╰)╭麻煩事都留給子孫後代吧。

  可是這次的鬥獸場事件讓他看到了更多,洛卡人的安逸和平穩只是在貴族階層,貧民和奴隸,甚至占了數量最多的平民階層的怒氣早就已經積壓到了一個極限。就跟那些膨脹起來的巨人一樣,短時間內他們力大無窮,可要是有強有力的外力給他們一下子,這些人立刻就炸成了一堆血泥。

  洛卡如果不改,就算開疆拓土轉移壓力,也安逸不了幾十年了,甚至十幾年都沒有了。到時候整治起來更加的麻煩,還不如從現在還是改。可能在他老死之前,還能小小的開疆一下_(:3ゝ∠)_。

  “你要改,先要對外開戰。”獵星說。

  “啊?”

  “諾托里,以及其他地方的大片土地,你都已經獎賞給了大貴族們,根本沒有土地能夠拿來耕種,改革之後,民眾都沒有辦法安置,你拿什麼改?”

  被獵星這麼問,莫瑞松非但沒有被打擊到,反而開心了起來。~\(≧▽≦)/~原來能打架啊!

  “……”這次他臉上的表情其他人看明白了,這傢伙果然是個暴君。

  “獵星,既然打完了,我能去外邊看看嗎?有傷者的話,我幫把手。”

  獵星無奈的看著白銳:“注意安全。”他把白銳拉下來吻了一下,“另外帶著大祭司,你到外邊聽他的。”

  大祭司頓時一臉白日裡睜著眼睛做美夢的表情,白銳拉他出去的時候,他走路的步子都是飄著的。

  ***

  按照祭司和巫本職工作的能力來說,惡魔之口上面的任何一個巫,都比大祭司強悍。

  但是,論起弄虛作假忽悠民眾的能力,所有巫都得對大祭司甘拜下風。

  離開王宮的半路上,大祭司清醒過來了,首先做的就是找來了兩隊衛隊,拉來了其他六個祭司,又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頂大轎子。

  這轎子和華夏的轎子很像,兩米見方,裡邊正中擺放著一把椅子,轎子四面都有亞麻布的幔帳垂掛下來。

  “這是每年大慶典的時候,替身祭司坐的轎子。”大祭司感慨的說,“現在這頂轎子終於坐進真神了。”

  替身祭司,就是慶典里有祭司裝扮成神的模樣,被人抬著在城市裡□□。

  “這種轎子,很多地方都進不去吧。”

  “夠了。”

  想起獵星說的都聽大祭司的,白銳雖然還有疑問,但終究沒多說,坐上了轎子。

  等到轎子起來,白銳才意識到這跟華夏的轎子太不一樣了,轎子杆在最底部,轎夫則把轎子抬到了肩膀上,搖晃得要死,超級沒有安全感。白銳感覺,他有些暈轎子……

  轎子走出來一會,白銳聽見兩邊有音樂響起,原來是祭司們開始演奏當地一種四弦琴的樂器。

  然後轎子停下了,白銳被大祭司迎進了一座小祭壇。祭壇里的神像已經被推到,原來神像所在的地方現在空空蕩蕩。

  這裡的地面被布置得如同白銳去年見到的王宮大廳一樣,地上擺著一個個盤子,盤子裡是水果、烤肉和乾果,大祭司表示,白銳可以在這裡等待,接著就留下兩個依舊在彈琴的年輕祭司,當先離開了。

  白銳表示囧了……

  小祭壇的四周也被亞麻布幔帳遮蔽得嚴實,不過卻越來越喧鬧了,白銳不時聽見有人高喊著他的名字。

  過了十分鐘,大祭司又出來,邀請白銳去展現神跡。

  白銳撩開幔帳,外邊的地面上一字排開六個擔架,上面都是重傷剩下一口氣的人,他們的身上都落著碧蝶,正因為這個才維持住了一口氣。透視掃了一眼,這些人都是劍傷,骨頭沒有發生錯位,內臟也沒問題。

  “偌依大人,你可以站在原地展現神跡,如果有事可以吩咐我們去辦。”大祭司站在白銳身邊,謙卑的彎著腰。

  白銳拿出了蠱笛,雖然這裡的人也見過不少次了,突然出現的桃花枝,依然引起了一陣驚呼。

  他沒跳舞,直接用蠱笛吹奏出了醉舞九天的曲子,蠱霧從笛尾冒出。不像白銳跳祭舞的時候場面那麼宏大,但是近距離下治療少數人已經夠了。

  十幾秒的工夫,這些人的重傷已經變成了輕傷,原本看起來隨時都會咽下最後一口氣的人,呼吸已經變得平緩起來。

  原本抻著脖子踮著腳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頓時都跪在了地上。

  立刻有人上來把這些人抬走,或者暴力一點,直接拍清醒,讓他們跟著走下去。同時第二輪的人被抬了上來,接連六輪,每一輪的人樹有多有少,算起來他總共治療了四十人左右。那頂神轎重新被抬了出來,白銳真不想再坐了,可是裝逼也得有始有終,只能一臉淡定的走上了轎子,搖搖晃晃的被抬回王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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