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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這樣自苦、掙扎,不如索性不管不顧,遂了自己的心意。哥,娘他們會體諒你的!”謝墨染大聲喊道。既然已經發生了,再去糾結過去,讓活著的人一生不幸痛苦,這樣有什麼意義?

  “…”謝墨薰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書房。

  “無憂…”謝墨薰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嘴裡無比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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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薰,等塵埃落定,粟王大事得成,我們就不管這些事兒,出去遊覽一番。可好?”

  “好,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好。”

  “漠北西風烈馬,江南煙柳桃花,西域黃沙孤煙,東瀛浩海落日。我們可以,一起攜手踏遍每個角落。”

  “紅顏白髮共攜手,無憂無慮度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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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然間,走到了浣花水榭,謝墨薰無聲地笑著,蒼涼悲愴,他坐在了水榭邊的石頭上,一隻手撐著額頭,一隻手按在胸口處。本來就沒有癒合的傷口,又被撕裂、碾踏,血淋模糊。陸沉,你真的是我此生的劫。“你憑什麼,總是能這麼折磨我呢?”

  …

  而此時,陸沉正跪在吳氏的陵墓前,旁邊站著一個穿著黑衣遮著面的男子。她的面前,除了帶來祭奠的香燭食物,還有三個白底青花的瓷質酒杯,裡面是滿滿的醇香酒水。旁邊則放著銀質鏤空雕牡丹花的酒壺,並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酒杯,酒杯里盛著半杯淺綠色的液體,月光散入,泛著瑩瑩的幽光,分外惑人。

  陸沉端起瓷質酒杯,一杯一杯地,灑在墓碑前,目光空洞,面無表情。她將三杯酒水灑完之後,然後深深拜了下去,許久才直起身來。

  “此生,是陸沉對您不住,期滿您身份在前,殘害您母子在後。身死不能償還萬一。”

  然後,拿起那個泛著幽幽綠光的琉璃酒杯,一飲而盡,“陸沉是個滿身罪惡的人,死後也是要下十八層地獄,不得超生的。黃泉相見,任您治憑。”

  說完,又扣了一個頭。然後轉過身對那黑衣人說道:“煩擾你轉告陛下,陸沉此生,雖至死不敢有所怨懟。只望看在這麼多年為他出生入死的份上,護佑陸晏和母親平安。”

  “嗯。”那黑衣人慾飛身離開,被陸沉喚住,她此時已經有些不是,一手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嘴角滲出一縷血絲,抬頭看向黑衣人:“煩勞你最後一下,能將我帶到荒僻無人的地方一下麼?我不能在這裡。”

  “好。”

  黑衣人將她帶到了距離謝家祖墳不遠的一處山谷的幽僻之處,似乎有些不忍心,輕輕將她放到了一株柳樹下,讓她斜靠在樹幹上。

  “多謝。”

  “沒事,你…”黑衣人不知該說些什麼,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最終離去。

  陸沉雙眼已經迷離,抬頭看見從層層枝葉之中傾瀉而下的月光,慘澹一笑:“漠北西風烈馬,江南煙柳桃花。紅顏白髮共攜手,無憂無慮度此生。終究是奢望了。”

  “啊…”壓抑了多年的情緒此刻傾瀉而出,陸沉一聲長嘯。聲音在山谷中久久迴蕩,不止不息。

  ……

  謝墨薰忽然覺得胸口窒息似的疼痛不止,剜心挖肺一般。他雙手摳在胸前,忍不住痛呼出聲。

  怎麼會這樣?

  謝墨薰心中慌亂不已,難以壓抑。

  陸沉,是陸沉!

  謝墨薰不顧一切,沖向養馬園。養馬的馬車夫還未睡下,見謝墨薰沖了進來,尚處在驚愕之中,來不及說話,謝墨薰已經解開一匹馬,直接跨上去,一轉眼便沒了蹤影。

  “…”家主這是著什麼魔了?他不敢停歇,急急忙忙跑去前院,找謝墨染匯報。

  第64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謝墨薰衝出了謝府,卻不知何處何從。他不知道陸沉現在能在哪兒。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陸沉如果有什麼事,不可能在家中,她把母親和幼弟看得比自己的命重要。

  只能在偏僻地方,偏僻…

  謝家陵地,對,應該在母親陵墓。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陸沉在那兒。

  謝墨薰用力抽了一下坐騎,直直向西北的城門而去。此時城門即將關上,謝墨薰加快速度,沖了出去。

  到了吳氏的墓前,謝墨薰翻身下馬,看見香燭酒杯,就知道陸沉肯定來過了。他上前拿起那個銀質鏤空雕牡丹花酒壺和琉璃酒杯,看了一眼,瞳孔猛地緊縮,眼底風暴驟起,這是宮中御用的鴆酒酒壺和酒杯!

  陸沉!

  他瘋了似的四處搜尋,卻沒有找到陸沉的身影。

  不,她肯定在附近!

  我一定要找到她!

  ……

  謝墨染帶著暗衛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謝墨薰抱著陸沉,一動不動的坐在柳樹下。謝墨薰面上無悲無喜,只是摟著陸沉,仿佛陸沉只是累了,他在哄著她入睡。那場景,又安謐寧靜,又詭異無比。

  “哥?”謝墨染看得心驚,上前輕輕地喊道。

  謝墨薰仿佛沒有聽見,眼神渙散,如雕像一般,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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