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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他扯著嘶啞的嗓子,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

  “蓁......蓁?”

  這兩個字既熟悉又陌生。

  我突然很難受,從心一直連著喉嚨,痛的我說不出來話,只能幹乾的看著他。

  我一直都不明白,他到底何時是真心何時又是假意。

  若是真的喜歡我,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若是不喜歡我,為什麼又表現的如此痛苦?

  他像是個雙面人。

  拓跋燾向我奔了過來,一雙手緊緊地摟著我,將頭陷入我的頸窩中,一遍遍地聞著我身上的氣息,突然抽搐了起來。

  他說,“蓁蓁,真的是你,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又說,“我好想你。我想聽你說我也想你了。”

  他離我很近很近,我沒有反抗,任由他抱著。

  後來他許是累了拽著我一同坐在一旁,背靠著生硬的床欄子,將頭重新陷入我的肩膀處。

  閉著眼睛喃喃道,“蓁蓁,你怎麼瘦了,這些年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

  我轉頭看著身旁的拓跋燾,他也瘦了也老了,發都白了一半。

  我倆就這樣干坐了許久。

  我望著遠處的屏風,才發現那屏風上繡的是一棵合歡樹,樹下有一位姑娘和一位少年。

  我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一股酸楚涌了上來,我怔怔問道,“陛下,您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麼?”

  拓跋燾沒有回聲,像是睡熟一般。

  良久,他突然痴痴一笑,懶洋洋的囔囔著,“記得,那日你第一次來太子府,穿著紅嫁衣,甚美甚美。”

  我自嘲一番,漫不經心的應著,“您不記得了,咱兩第一次相遇是在合歡樹下,你對我說......”

  我嘆了口氣,“對我說......”

  拓跋燾的聲音再次傳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身子一僵猛地看向拓跋燾,“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拓跋燾沒了言語。

  酒里有毒,我知道拓跋燾他走了。

  我的眼角突然湧出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拓跋燾的身上。

  原來他記得,他記得兒時的所有。可奈何我知道的太晚,晚到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愛到底是什麼?

  我終究沒能和那個我兒時愛慕的少年白頭到老。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有番外

  第52章 拓跋燾(一)

  他是家中的老大,生下來便註定是這天下的王,所有人包括他的娘親打□□他念書,練劍。

  從沒人問過他想要什麼?有一次他練劍的時候貪玩,領著身旁小公公鬥蟋蟀,正巧被他的父親瞧見,那年剛滿五歲,懵懵懂懂看著高高在上的父親還有跪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娘親,他不明白他只是偷玩了一會,一小會而已,為何父親要發這麼大的火。

  他想去辯解,可身旁的娘親卻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幼小的他趴在地上,一雙眼倔強地望向父親,卻遲遲不肯開口認錯。

  他沒錯,又為什麼要認錯。

  父親罰他禁足,那夜下雨,雷電交加,他害怕的不敢睡覺,偷偷一個人穿上鞋子去了娘親的房內,娘親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傳近他的耳中,他孤零零的站在門外,站了良久。

  第二日一早他便跪在父親門前,一遍遍磕頭認錯,直至他的父親懶洋洋的從屋內走出,居高臨下問道,“錯哪了?”

  他錯在不該讓娘親那麼傷心。

  可也只敢回著,“我錯在不該貪玩,應該好好念書才對。”

  父親欣慰的點點頭。

  從那之後他變得一向很聽話。

  直到皇叔訪夏,父親以長見識為由讓他跟著一同去了。他開心壞了,他喜歡四皇叔,因為四皇叔總是同他講故事,講這世間萬物。

  那段日子是他過的最悠閒的日子,不用每日拘束著過。

  讓他記憶最深的是在夏國時他偶然遇見一位坐在樹下哭泣的小女孩,像及了他的妹妹。

  那個小姑娘長相一般穿著一般,可他偏偏有那麼一刻動了心,用四皇叔的一句話來說,那就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可遺憾的是,自那之後他便再沒見過那位小女孩,她像是突然消失一般,他晃悠著小腦瓜子自嘆一番,命中有時終須有。

  回魏途中多番不順,他遇到刺客,有驚無險,又領回了一隻不會說話的八哥,他興奮地偷偷跑去娘親的寢宮,想把一路所見講與娘親,卻親眼瞧著娘親服毒自盡。

  他瘋了一般朝娘親跑去,笨拙的將娘親抱在懷中,他急的大哭,拼命的喊著太醫。

  娘親的手緊緊的拽著他,一雙眼目光沉痛,對他說道,“為娘用命換你一世富貴,你定......定不要枉費我的一片苦心。”

  娘親走後他被封為了太子。

  他又一次跪在父親門前,不顧眾人勸囑,連跪了三日,他有些撐不住但還是死命地跪著,他想問一句,為什麼?

  第四日父親終於肯見他,他瞪著一雙眸子祈求父親能給一個答案,父親淡淡瞧了他一眼,瞥了一句‘後宮不得干政’便轉身離去。

  他呵呵一笑,踉蹌直起身又狠狠朝地上摔去,又踉蹌爬起,蹣跚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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