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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緩緩放下雙臂將弓箭丟給一旁的堅成,阿哥瞪向拓跋燾,淡淡一笑,咬著牙一聲不吭的將插在自己臂上的那隻箭折斷,頓時鮮血四濺。阿哥抬眉瞥了我一眼,顧不得疼痛鼓足力氣拽著我狠狠的朝拓跋燾的方向猛然一推。

  我踉蹌了幾步,順勢跌了過去。拓跋燾一把將我扶住,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腕子,讓我掙脫不得。

  我看著阿哥獨自奮戰,急的大叫,“放開我,你放開我。”

  拓跋燾並沒有理會,一雙眸子直盯著阿哥。

  阿哥拿劍的手本就是受了重傷,如今更是使不上什麼勁,半刻功夫不到他便堅持不住了。

  我在一旁急的大哭,更是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眼睜睜看著阿哥一次又一次的倒下。

  拓跋燾並沒有停下的意思,像是看一場無關緊要的雜技。

  周圍的魏兵一個接著一個得上,阿哥連丁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我一驚,拓跋燾他這是要活活逼死阿哥。

  眼瞅著阿哥快要不行,我心中一急,猛地跪向拓跋燾,“我求求你,你饒了他吧,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讓他們停下來,你饒了阿哥好不好?”

  拓跋燾低著眸子看向我,伸出手擦拭著我臉上的淚水,我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袖,苦苦哀求。

  良久,拓跋燾手一揮,圍困阿哥的魏軍退了下去。

  阿哥倒在一旁,鮮血染了一地,我跌跌撞撞的直起身跑了過去。

  我慢慢蹲下,輕輕的喚了聲‘阿哥’,他的一張臉上沾滿了鮮血,分不清五官,我輕輕地用衣袖給阿哥擦了擦臉,他的一雙眸子這才緩緩露了出來,微微一動。

  我不知所措在一旁大哭起來,我突然想起阿娘走的時候。

  阿哥抬起手拽著我的裙擺,一張嘴一張一合,我跪趴在阿哥身旁,將耳朵湊了過去仔細地聽他言語。

  良久,他使出僅有的力氣喃喃擠出幾個字,“阿哥不能......帶你......回家......”

  我一驚,急的大哭,“我不回家了,你別......別離開我。”

  從小到大都是阿哥一直的護著我,我從沒想過有一天阿哥會永遠的離開我。

  阿哥躺在地上,一直看著上方,今夜的星星確實美極了,他扯著皮子痴痴一笑,“阿哥......還有一件事......是......是阿諾......”

  我怔了怔,阿哥不知道阿諾其實已經不在了,是我親手將她推下懸崖。

  我不敢告訴阿哥,也不能告與他,我輕輕的握著阿哥的雙手,“阿諾,她現在過的很好,你不用擔心她。”

  阿哥淡淡一笑,一雙眼緩緩的閉上。

  我癱坐在一旁,不知過了多久,直至阿哥的身體變涼,直至拓跋顏慌張地趕來,她仍穿著一身嫁衣,今日本是她大喜的日子,今日是她盼了許久才盼來的。

  我慢慢閉上眼睛感受著風輕輕從我臉龐吹過,我聽見魏兵撤退的腳步聲,我聽見拓跋顏撕心裂肺的哭聲。

  第51章 回首

  昨晚又側夜難眠,一早運運便去太醫院給我拿了副安神的藥子。

  這些年運運倒是成了這太醫院的常客。

  昨日宗愛走之後,我睡了一覺。

  這一覺似長似短,似清似昏,二十餘年的事斷斷續續的浮現在我的腦中,仿佛才發生在昨日一般。

  阿哥走之後,拓跋燾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剛開始我不進食,他便耐著性子一勺一勺的餵我,成天變著法子的哄我開心,他領我放花燈,帶我看歌舞,他知道我愛吃辦了場廚藝大賽,得勝的廚子每日都會給我做不同吃的,又請了最好的戲班子哄騙我看,還親自扮成戲裡面的模樣。

  他說,我想要什麼都會給我。但唯獨不許我死,若我想不開,陪葬的便是運運。

  我害怕了糖人爺孫,阿諾,碧嫦,阿爹,阿娘,阿哥。

  我不能在害了運運。

  在阿哥死後,我苟延殘喘的活了幾日,終有一日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拿起桌旁的剪刀想狠狠地插入他的胸膛,可我根本沒有機會,手還沒抬起便被他緊緊的牽制住,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我根本鬥不過他。

  他們魏人最是心狠手辣詭計多端。

  那日他抹著眼角的淚苦苦的問我,要怎樣才會原諒他?

  我說,我不會原諒你,永永遠遠,這輩子我也再不想見到你,從今以後你若還敢踏進這院中一步,哪怕是半步,我便去死。

  他嚇得連退數步,撞到了身後的桌腿,他不敢置信的搖著頭,目光深沉,“不會的,你不會的,你忘了運運還有你這院內的眾人,你若尋死我就殺了他們。”

  我淡淡一笑,輕輕的吐出一個‘好’字。

  從那之後他便真的一次也沒尋過我。

  其實我知曉他起初的時候也偷偷來過幾次,但都只是在院外門旁徘徊數久,從未踏過這門坎。

  後來我命運運將院門關了數久。

  在打開時,早已物是人非。

  聽說太子府的那顆合歡樹又被重新動了土移到魏宮後院。

  賀錦書被封了夫人,暫管著後宮,又時常會跑我這討杯乾茶。

  無戰在北方九死一生,每每將敵軍打的屁滾尿流,靠著自己成為了大魏赫赫有名的將軍。聽說他得了門上好的婚事,新任尚書令李得庭的獨女李容和,巧的是這位李家姑娘跟我一樣,眼旁都有個不大不小的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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