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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期一定,商泱就該啟程回殤情宮。她要嫁入幽嵐國,殤情宮裡也得有婚慶籌備,再加上她這個宮主這一去,勢必得在幽嵐城長住,得任命位代理宮主在她不在殤情宮的時候主持殤情宮的事務。

  在商泱的眼裡,四大弟子無論是論武功才識還是手腕都不足以擔當宮主之職,琉璃的武功和氣度倒符合幾分,偏偏她心思單純,直來直去、與世無爭的性子,從未接觸過陰謀伎倆,更不在意世間的功名利祿。她想著自己活得長,來日方長並未急著培養接班人,唯一心儀的接班人万俟珏也讓她逐出殤情宮,眼下這情況也不可能讓万俟珏替她接掌殤情宮。

  天高皇帝遠,鞭長莫及,她若住在幽嵐城,對殤情宮的掌控自然就弱了。就算她肯把殤情宮當成嫁妝送給万俟珏,偌大的殤情宮還是需要人來打理,仍舊解決不了殤情宮主後繼無人的問題。

  眼看商泱就要走,万俟珏親自去到王宮內府的寶庫挑選聘禮。她走在堆滿財寶的寶庫里,成親的喜悅遮不住離別的情緒,朝夕相處中不覺離別的到來,此刻選著這些寶物,万俟珏才真正地感覺到商泱要回殤情宮了,還得一走半年。

  万俟珏還憂心一件事:商泱離開殤情宮,殤情宮交給誰打理?殤情宮交出去容易奪回來難,偌大一座殤情宮,若交給別人,一旦那人架空商泱的權利將殤情宮據為己有,後果不堪設想。這不僅僅是商泱失去殤情宮的事,更是幽嵐國後方不穩的大事。她更不希望商泱因為嫁給她而放棄殤情宮,這對商泱的犧牲太大。商泱的手上有殤情宮,有那麼一份家業,任何時候都是俯視天下,誰都會忌憚她而不敢看輕她。她再三思量,決定修一條從幽嵐城直抵殤情宮的大路。工程雖大,但只要把這條路修起來,將原本快馬也要奔行半月的路程縮短到幾天時間,那麼商泱坐鎮幽嵐城同樣也能掌控殤情宮,她倆隨時想去殤情宮就去,想回殤情宮就回。這條路建成,與殤情宮之間的聯繫就成緊密,幽嵐國的實力也會更強。

  万俟珏有了這想法,晚膳時在桌子上就把這事向万俟雅言、華君和商泱一起說了。

  修路蓋橋建城這些事都是華君在掌管,幽嵐國的戶部現在還在華君的手上,要辦這麼大一項工程,不經過華君的同意不行。

  華君聽到万俟珏的建意沉默了。良久,她說:“你知道從幽嵐城修一條直達殤情宮的直路得開多少山架多少橋嗎?且不說別的,光繪工程路線圖紙這一項就需要一兩月之久。眼下正在和南邊打仗,三十多萬兵馬每天的吃喝拉撒加軍晌就是一筆天大的開銷,每個月的開銷加起來至少得花近百萬白銀。”

  “南營那邊的軍晌朝廷只出三分之一,餘下三分之二都是攻城奪地所給,每月支出不過十萬銀兩。”

  華君問:“那糧呢?”

  “朝廷每年固定養著六七十萬兵馬,再加上天災人禍年間的鎮災撥出,餘下的錢糧並不多。修這一條路,你打算修多久?若是十年八年,修起來那就輕輕鬆鬆,若是想在幾個月或一年時間裡建成,這就需要調集大批的工匠苦力。以半年為限,你至少得動用數萬工力,每個月得準備幾千擔糧糙。”

  万俟珏抬睡瞅向華君,眉頭都挑起來了。

  万俟雅言埋頭吃飯,頭都沒抬。

  商泱也把頭壓得低低的,她在琢磨華君說這番話的心思用意,也在暗中算計修這條路需要多少錢力。

  華君的話語一緩,又說:“不過若是讓沿途各州府去辦,此事倒也不難。珏兒,你先令工部繪出工程圖紙,令人劃定好路線,再把各州府的官吏都召到幽嵐城吩咐他們召集民工苦力去建。所需的錢銀由戶部撥放,糧晌從當地的府庫糧糙里劃撥。你再把韓道調回工部,由他監督此事,禮部的事就讓他放一放,讓他去忙禮部的事有點大材小用,而且他最擅長的也不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万俟珏一樂,笑道:“中!謝娘親。”

  華君樂呵呵地說:“不用謝,到時候記得給我奉婆婆茶就好。”

  万俟珏一呆,傻眼眼地看著華君,腦子裡冒出商泱跪在華君跟前向華君奉茶的模樣。她差點就脫口問句:“娘親,不奉茶行不?”不奉茶不行啊,沒給“公婆”敬茶,不算正式踏進家門。万俟珏再不樂意也不能不讓商泱敬茶,只能抿緊嘴不答腔。

  商泱的肩膀微微顫了下,只抬起頭淡淡地看了華君一眼就又移過眼去。

  万俟雅言掃掃席上三人,她放下筷子,用絹帕拭了嘴角的油漬,抬起頭看向万俟珏。

  万俟珏一看万俟雅言這架式就知道她小姨有話說,趕緊坐正身姿。

  万俟雅言問道:“你登基繼位時有無大赦天下?”

  万俟珏的眼睛一眨,說:“沒有。”

  万俟雅言說:“你登基時恰逢國殤,又逢戰時混亂的時候,不赦天下也在情理之中。眼下為鞏固人心,卻有赦免的必要。”

  万俟珏點頭說:“我也正有這個考慮。”

  華君問:“大赦天下,牢中的囚犯自是要釋放的。天牢里的那位你打算如何處置?”她說的是秦鳳軒。

  万俟珏應道:“不是有個十惡不赦麼?謀反的、毀壞皇家的宗廟陵寢宮殿的、冒犯王室犯大不敬罪的,叛逃敵國的、打殺長輩尊親的、以下犯上弒殺長官的、判jian殺罪的、殺人成狂背負人命兩條以上被定罪者等通通不赦。秦鳳軒參與謀反且弒君,他自不在大赦之例。國有國法,他與万俟家的關係再親近,國法當頭也饒他不得。”她的話音一頓,又說:“況且大赦天下,從來沒有赦免天牢罪犯之理。”下到天牢的,那都是犯了重罪被帝王親自關進去的,能輕易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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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泱要回殤情宮了,万俟珏自是萬般不舍。

  鑾駕上

  万俟珏摟著困得直犯迷糊的商泱,握住商泱的手說:“雪城,此去一別,要半年才能相見,可要記得想我。”

  商泱閉著眼睛枕在万俟珏的腿上連眼皮都不想抬。她昨夜被万俟珏折騰了一宿,從天黑入夜一直到今晨天光大亮。她縱然學有玄門功法,玄門功法也護不了這種床弟點的折騰消耗。商泱懶洋洋地窩在万俟珏的懷裡,她也不想走。溫柔鄉里到處、哪裡都是暖暖的,不像殤情宮,冰冰冷冷的只有她一個人。她喜歡蜷在万俟珏的懷裡,喜歡把一切都交給万俟珏,有万俟珏在,什麼都能替她考慮到安排好,她可以靜靜地靠在万俟珏的身邊什麼也不用想不用做,只需接受万俟珏的好,享受她倆在一起的時光就夠了。

  商泱極困,卻捨不得睡去。她怕一覺睡去再睜開眼時就到兩人離別的時候,她想和万俟珏儘量多相處。

  万俟珏見商泱困極的模樣,她俯身在商泱的耳邊輕語:“睡吧,我守著你。我送你到虎牢城,等休息一夜再啟程。”

  商泱輕輕點頭,這才安穩地在万俟珏的懷裡睡了過去。

  突然,一聲高喝聲傳來:“万俟珏!”

  鑾轎外突然緊跟著傳出護衛的高喝:“什麼人!”

  “護駕!”

  商泱倏地驚醒,從万俟珏的懷裡坐了起來,她比劃道:“什麼事?”

  万俟珏安撫在拍拍商泱,面色沉吟側耳傾聽。她用內力傳話,朗聲道:“沙醉心,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

  “哈哈哈哈!”沙醉心的笑聲在周圍迴蕩開來。她的聲音似乎是用腹語伴隨著內力發出,聽不出確切方位。沙醉心悽厲的聲音繼續傳來:“万俟珏,你好狠!”

  万俟珏眼露茫然:沙醉心這又是鬧哪出?

  商泱起身,掀開帘子鑽出鑾轎。她站在鑾轎前,手負於身後,昂然而立。

  忽然,一道黑影從林子裡she出。

  商泱的衣袖一揮一卷,將從林子裡she出的那截銅器殘肢卷在袖子中。她攤開低頭一看,認出這東西應該是屬於她布置的引雷的頂端的銅角。

  沙醉心的聲音又從林子裡飄出:“商宮主,可認識這個!”

  万俟珏從鑾轎里鑽出來,面色陰冷,她沉聲厲喝:“沙醉心!”

  沙醉心的聲音繼續傳出:“万俟珏,人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你的處子之身是落在我手上——”她的話沒說完,便被万俟珏一聲厲喝打斷:“沙醉心!你找死!”

  “我找死?毒王嶺為誰所滅?毒王嶺周圍的銅塔為誰所立?毒王嶺的天雷是誰招來的?万俟珏,我今天要你血債血償!”

  136

  136、第一百三十六章 …

  万俟珏冷聲問道:“你滅得了我嗎?”她環顧四周,隨行護衛已經沖入四周的林子搜尋沙醉心的蹤跡。

  “啊——”林子裡傳出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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