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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您好，衛醫生。”
“請坐吧，你想喝點什麼，我這邊有綠茶還有咖啡。”
“呼~~謝謝，只要白水就行。”
“那就恕我招待不周了，請喝吧。”
“謝謝。”
“那我們正式開始吧，程先生，您想聊些什麼呢?”
“是這樣的，最近……一段時間，有人在追求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是該拒絕他嗎?或者我應該……?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該怎麼做，衛醫生，你能給我一個建議嗎?”
“唔，我能問問這個追求者你滿意嗎?”
“我……我不知道，他很主動，還多次邀請我去約會，但我多數都是拒絕他了。”
“那看來這是一位非常主動的女性了。”
“不……不是……”
“嗯?”
“我是說，並不是女性……他……他是一個男人……，我……我也知道這有點奇怪，我自己也感到很奇怪……”
“不不不，程先生，請別介意我剛剛的說辭，是我先入為主了。”
“謝謝……”
“不過程先生，我能問一聲你能接受男人的追求嗎?你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我……我很不安，你知道，這個社會對同性戀的接受度是有限的，我害怕看到別人異樣的目光。”
“不過，既然您沒有立刻拒絕那位先生的追求，這說明您對他也並不是完全不滿意的吧?”
“也許吧……但我很害怕，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會傷害我。”
“傷害你?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呢?既然他在追求你，那他怎麼會捨得傷害你?”
“我……我想起來我待會兒還有事，我想先走了。”
“請別緊張，我沒有想要追根究底的意思。如果程先生您確實還有事的話，歡迎您下次再來。”
……
“您好，程先生。好久不見了。”
“您好，衛醫生，我又來了。”
“您的氣色看起來不錯，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是……是的，應該是吧，我接受了那位先生的追求。”
“恭喜你，程先生，祝你們幸福，不過你是怎麼改變觀點接受他的呢?”
“因為他對我很好，還有就是……大概是我太寂寞了吧，我覺得，如果是他的話，試試看也不錯。”
“那麼，您這次來找我是為了……?”
“其實……我們前幾天差點……差點就上床了，當時的氣氛很好，我們接吻著，然後順理成章地走到了床邊，但是當我們真的要……的時候，我卻把他給推開了，我那時候真的很害怕，他……他好像很傷心，但他還是安慰了我，說一定會等我完全接受他。”
“這說明他很在乎您，這是好事啊，程先生。”
“不，不是的。這是我的問題!其實我以前……以前……”
“程先生，請放鬆，別緊張，慢慢說，來，跟著我深呼吸……”
“……謝謝，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如果你無法啟齒的話也沒關係，可以等下次再說。”
“不，不了。這件事我已經埋在心底很久了。我一直都害怕把它說出來，但是它已經成了我的噩夢，我希望擺脫它，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而不是繼續被噩夢折磨。”
“好的。”
“我……我有一個繼父，他……他曾經猥褻了我，並……並且還差點……”
“別害怕，程先生，你的繼父現在已經無法傷害到你了。”
“是，是的。”
“您還願意繼續談下去嗎?”
“呼~~~是的。那時候我大概十二歲吧，我的母親和我繼父再婚已經有一兩年的時間了，我父親在我小時候就出車禍去世了，我母親一個人帶著我，生活得很辛苦，在和繼父再婚之後，我明顯能看到她輕鬆了不少，而且還時常會露出幸福的笑臉。我對繼父也很感激，但……但是我……我沒想到他居然會那麼做。那天是周五，學校很早就放學了，我回到家裡之後，就在客廳裡面看電視，然後繼父就過來了……他……他用手摸著我，我當時……當時覺得很不安……很難受，我不知道繼父在做什麼，但我下意識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情，我想推開他，但我……我的力氣太小了，我掙脫不開他……他脫掉我的衣服，我拼命反抗他，他甩我好幾個巴掌，我……我當時被打懵了……”
“幸好……幸好當時突然有鄰居敲門來找人，繼父他就放過了我，把我拖到了房間裡面，然後去開門了。我聽著外面的聲音，把房間門給鎖了。後來鄰居走了之後，繼父他……他還來開過門，他讓我開門，但是我躲在被子裡面沒有開，他拍了很久的門，後來他……好像是放棄了。”
“之後的事情我不太記得了，反正從那天之後，我就一直躲著繼父，也儘可能地少回家，只要我媽出門，我就也馬上跟著出門……”
“您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您的母親呢?我想你的母親一定會保護你的。”
“大概是因為我太害怕了，我很羞恥，我……我覺得很丟臉，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情，我不敢告訴我的母親，等到了後來……我母親懷孕了，我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在那次之後，我的繼父也沒有再對我出手過了，而且我的母親看起來很幸福……一直到現在，這件事我也從沒有告訴過我的母親。我現在很少會回那兒去了，為了離繼父遠一點，我找了個離家很遠的大學去讀，後來也一直留在這裡工作，只有過年的時候會去看看我母親和弟弟。”
“程先生，你是因為那一次的事才會拒絕你男友的示愛?”
“是的，我……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但我，我就是會感到害怕，我的身體會下意識的僵硬，我會想他會不會打我，會不會甩我巴掌，我希望我能變得正常一點。”
“嗯，程先生，那你願意把你的心事告訴你的男友嗎?”
“不!……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想讓他知道，如果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那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吧……我是這樣想的。”
第70章 誰是審判者(二)
“……”
衛苑博關掉錄音, 對著面色略帶憔悴的男人道，“盛警官, 這就是我和程先生幾次會面時的所有錄音資料。”
被稱為盛警官的男人眼底有一圈明顯的青黑色，下巴上冒出了幾根鬍渣, “你把錄音文件還有病人資料都交給我, 如果你想起更多有關情報, 給我打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