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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能看到他手忙腳亂,定能讓自個兒樂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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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嬌嬌再收斂,走路說話也還是太過利落颯慡,這日馬氏過來請示的時候,就聽著他們族長夫人厲聲在訓斥她,從她的梳發到裙擺,無一處不數落。

  任嬌嬌本坐在凳子上蔫蔫地聽著,一看到馬氏,眼睛頓時一亮,立馬花蝴蝶一樣地飛了起來,搬著凳子往馬氏跑,“夫人,您來了,快快請坐,莫累著了。”

  “任嬌嬌!”這把賴雲煙氣得直往椅子裡坐,站都站不住了。

  任嬌嬌見救命的來了,把凳子抬到馬氏身後,自己躲在她後面不出來了。

  “嫂嫂……”馬氏一笑,朝賴雲煙施了禮,回過身把兒媳拉出來,握著她的手輕聲地問,“又做什麼壞事讓你姑姑生氣了?”

  “姑姑說我走路沒規矩。”任嬌嬌據實以告。

  馬氏摸著兒媳溫熱的手,就是這雙手,現在每晚都會替她推拿腰榷近一個時辰,說是世宇不在,便由她替他盡孝。

  也不知她從哪打聽到的她有嚴重的腰病,但她如此盡心,她沒法不喜歡她。

  還有她給老爺那祛寒排毒的藥酒,哪怕她是刻意討好,也實實在在讓他們得了好。

  “走走,讓我看看。”馬氏笑道。

  任嬌嬌就走了幾步,朝馬氏討好地笑。

  馬氏便朝賴雲煙笑道,“讓她注意著點,我看出不了錯。”

  馬氏喜歡任嬌嬌,賴雲煙自然樂觀其成,但她也知為著嬌嬌好,該注重的禮儀一點也不能少,她朝馬氏招手讓她過來到身邊坐下,語重心長地對馬氏道,“為著她以後好,不要偏袒她,我們身為長者的要教導她好好做人做事,等以後沒了我們,也好撐起這一大家子。”

  “做事我是會的。”任嬌嬌馬上道,以顯自己不是一無是處。

  “長輩說話,有你插嘴的份!”賴雲煙冷眼掃了過去。

  任嬌嬌眨眨眼,朝她們一福,這次安靜地站在了一邊,眼睛死死地往下瞪著嘴唇,向長輩們銘志,她一定管好她的嘴。

  賴雲煙看得卻被氣得頭疼,手揉著額頭,最後一揮手,想著睜不見為淨,一揮手,“辦你的事去。”

  一看任嬌嬌得令要跑,她厲眼瞪了過去,任嬌嬌馬上收住了腳,朝兩位長輩羞澀一笑,這次一步踩一步,慢慢走了出去。

  這次總算是有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了。

  “不是仗著我,她在這家裡要如何立足?”當著馬氏,賴雲煙毫不掩飾她的擔擾。

  馬氏頓了頓,話在心中打了好幾個轉,挑了賴雲煙最喜的話出來說,“您莫太過於擔心,世宇很是喜歡她。”

  “不是如此,”賴雲煙搖頭,“我不擔心瑾允,你和世宇對她如何,你們也好,嬌嬌本身的性子也好,我還是知道一些的,你們都不是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定能過得好,只是你們一家不是旁的支系,家族以後是世宇的,是他們的孩子的,我擔心的是她太不拘俗禮,會生出事來。”

  馬氏沒料她把話說得這麼明白,這是她第一次明言世宇以後是族長,馬氏聽了久久不知要如何言語才好,半晌後她朝賴雲煙靠近,垂首恭敬地道,“您要是放心我,我以後定會好好帶著她走。”

  賴雲煙嘆著氣拍了拍她的手背,“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我們省心,我們這輩人啊,也不知熬到哪天才是個頭。”

  馬氏笑了,“兒女好我們便好,嫂嫂莫說熬,我看您比誰都活得好。”

  **

  魏世朝一到雲谷就被帶去了易高景那泡藥浴消毒,上藥,然後接連兩天都是在此歇息,由冬雨來照顧他。

  其中他想過回去看妻兒,冬雨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就你這樣,你還想回去聽她對你哭哭啼啼,埋怨她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跟你成天說些吃著白食還嫌白食不好吃的話?”

  魏世朝舊傷崩裂,確實需要靜養,聽到他的冬雨這麼說他,他只能看著她無盡地苦笑。

  “沒不讓你們夫妻不在一起,”看著他,冬雨是又生氣又心疼,“現在你養好身子,過幾日,你娘還要安排你去立功,等這幾樁功立了,你要回去看她哭哭啼啼誰也不攔著你。”

  “笑笑只是,她只是個弱女子,愛哭了點,照顧我還是會的,事情她也會做,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魏世朝忍不住為妻子說好話。

  “呵,”冬雨聽了冷笑,“那種只看得見自己的人會照顧你?腦袋裡多數怕是要怎麼哭才哭得好看罷,什麼需要一點時間?等她學會能不拖你後腿,怕是你都死絕了,骨頭都不剩一根。”

  魏世朝哀求地看著冬雨,求她說話不要這麼難聽,但冬雨已不耐煩再看到他,“好了,你們是什麼樣的別跟我說,你這兩天趕緊養好,你都這麼大了,應該明白沒有事情等人的份,到時候若是趕不上盡力,莫說你娘對你狠心。”

  冬雨說罷,這無異於魏世朝半個娘的老僕忍不住心中的傷心,匆匆出了門,不想再看她以前的小主子一眼。

  她為了他傷了無數次的心,每一次都想不再管他,可事到臨頭又哪忍心,只想著他過得好才好。

  主子說也不管她,可他身上用的藥,哪樣藥材不是出她的手裡,自己都捨不得用的全用在他身上,可他對她是如何的?

  冬雨急走到轉彎處,抬起眼來重重地眨了眼,才把眼淚強忍了回去。

  難怪主子從不傷心,為這樣的人,為這樣的事情傷心,也太難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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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著魏世宇任嬌嬌的婚事,以及三家遷入雲谷,賴雲煙便商量著這次婚宴辦得稍大一點,但上下幾千人的吃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所以沒兩天,由魏世朝和魏世齊領頭,去往附近的山谷搜集能食用之物。

  此次移居之地,可用之物種類繁多,倒不怕采不來東西,怕是的怕泄露行蹤,讓外敵看見。

  這種好地方,有他們幾家人住就已經夠了,再來一家就顯得擁擠了。

  魏世朝走後,賴雲煙挑戰了自己的耐性,讓司笑住在了她的隔屋。

  在她眼裡,這兩個都是不成器的,但昨晚魏瑾泓提起了此事,讓她拿出一半教表侄女的耐心教教兒媳,當時夜裡,月光甚亮,魏大人說完此話後賴雲煙看著他好一會,冷笑了一聲問,“你說我偏心?”

  魏大人被她已經瞪得直皺眉,見她發話,乾脆把頭埋在了她的頸項處,手緊緊抱住她的腰,怎麼扯都扯不開,不敢再看她。

  賴雲煙氣得直吐氣,還放了狠話,“我想如何就如何,哪有你置疑之地。”

  但睡一覺醒來,她就讓冬雨秋虹把人帶過來了。

  她此舉嚇了兩個丫環一跳,等聽到她說要帶著司笑教養幾天,兩個丫環都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

  “怎麼教?我都教過無數次了。”冬雨沉著臉道。

  “我來教教試試。”賴雲煙笑了笑,“試試罷。”

  不試,那老的都道她偏心,小的那個還不知道要怎麼想。

  賴雲煙讓司笑住了過來,讓馬氏也把放在她那養的魏上佑送了過來,想著長痛不如短痛,陣痛不如一次痛個夠,這兒媳孫子乾脆全放在眼前算了。

  賴雲煙起得早,這日一早和魏瑾泓用了早膳,出門看到司笑候在門邊,矮桌上的小粥只喝了一半。

  她眼睛一掃,問,“喝不下?”

  司笑趕緊搖頭。

  “答話。”

  “不是。”司笑趕緊答。

  “嫌難吃?”

  “不是。”司笑從未見到賴雲煙如此嚴厲過,有點被嚇住。

  “那就用了。”賴雲煙淡淡地說,見她不動,“不吃?難不成要讓我伺候著你用膳?”

  司笑被嚇得腿軟,但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桌前拿了碗,一口喝了下去。

  這時魏瑾泓拿了披風出來,見她一臉冷若冰霜,仙君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披風披在她的身上,給她打結。

  賴雲煙知道自己剛剛太過嚴厲了,她下令殺人出聲都沒那麼狠厲,便有些心虛地朝魏瑾泓道,“讓她吃也是為她好,等會要跟我走那麼多地方,肚子裡沒點東西怎麼走得動?”

  ☆、203

  賴雲煙實則並不願意教司笑,她知道就司笑這種平時悶不吭聲,卻老覺得自己該被人捧著的,哪怕她盡心盡力教了,也得不了好,哪怕司笑在她的強威下學會裝乖,但哪天要是讓司笑得了報復她的法子,這種人定會毫不猶豫反手捅她兩刀,且心安理得。

  兒子嘛,她也完全不指望什麼,現在她強力干涉,也只是讓他先學會在魏家做的要對得起他一家人在魏家吃的,他有了功績就有了身份,且有了家族維護,他的後代也不用那麼辛苦,這是她給他謀的路,算是她為母的最後之責。

  只要他們不是在魏家吃白食了,這小兩夫妻要怎麼過,賴雲煙是不打算過問了的,所以叫司笑過來,一是為了魏瑾泓所求,另一個主要也是對司笑盡最後一次努力。

  雖說她已經能大概判定兒子一生的最終結果皆半是鬱鬱而終,因他再努力,他一生也不可能像魏世宇那樣站在權力的顛峰,而一個男人再愛一個女人,等到人生最後階段,能不去憎怨那拖他半生後腿的女人那都是稀奇,這世上長久的感情都是相扶相持出來的,哪有一個人能毫無所希地愛一個人愛一輩子的奇蹟,這兩小夫妻,賴雲煙把他們的一生看了個大概出來,但也希望真出個奇蹟,這奇蹟倒不是寄託兒子愛司笑一輩子不變這種不可能的事,而是想讓司笑中途生變,別跟她大概猜的那樣成為一個一天三頓都要算計著吃,還要端著張誰都欠她的臉過一生的女人。

  若不然,這對魏世朝魏上佑來說,又是另一種拖累。

  她若是變得積極一些,真有些能力,兩人真能相扶相持了,而不是一個人單方面的一味付出,其實對他們夫妻倆一生都好,許還真能心心相印地恩愛一世。

  其實哪怕從此之後司笑去爭,去搶,去奪,只要她肯去做,賴雲煙都會助她一臂之力,哪怕司笑還想端著架子,但管她端不端架子,只要她有本事能在魏家家族中謀求到她的一方天地,賴雲煙也會私下幫她,但她若是女人間的那一片小天地間她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站,還是要端著一張她嫁進了魏家,魏家就欠她所有榮華富貴和享受的臉,魏家人誰去拍她,賴雲煙都不想攔。

  至於魏上佑,賴雲煙也是不想帶在身邊教養,兒子是沒辦法,孫子已經不是她的事了,魏大人那也在要孫子養和要妻子陪之間,選擇了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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